第148章 慕景川
?酆無夜聞言身子一顫,小心翼翼的在聖血令上滴落一滴鮮血,接着不由緊張的屏住了呼吸,期待地望着接下來發生的事。
這一次,那聖血令再也沒有出現異樣,而是浮現出了一絲柔和的紅光,和令牌融為一體,酆無夜見到這情景,不由鬆了一口氣,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不遠處,酆無痕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幕,眼中不由掠過一絲恨意。
他本以為,憑藉今天的這個局,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酆無夜除去,即便是事情敗露,只要他全盤否認不交出解藥,酆無夜是否擁有酆家的血脈也將永遠是個迷,到時候他再略施手段,這聖血宗的宗主之位早晚也會落入他的手中。
但是酆無痕萬萬沒有料到,半路會殺出一個葉無涯來,更想不到葉無涯竟然不藉助解藥將酆無夜體內的血毒徹底清除,這個外族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老實說我真的挺佩服你的。”葉無涯淡淡地地望了酆無痕一眼,開口道,“你處心積慮設下這麼一個陷阱,將人心玩弄於鼓掌之中,若今日你沒有遇到我,這聖血宗的宗主之位的確是非你莫屬了,只可惜這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遇到了我只能算你命不好。”
酆無夜冷哼了一聲,臉色陰寒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葉無涯聞言,不禁輕聲一笑,開口道:“事到如今了,還打算矢口否認么?難道你就沒有聽說一句話,叫做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么?”
酆無痕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什麼意思?”
葉無涯長嘆了一口氣,憐憫地道:“看看你的周圍吧,人心是一把雙刃劍,它能夠替你除掉對手,也能夠反過來將你淹沒。”
酆無痕聞言,不禁轉過頭向四周望去。只見宴廳之中,無數聖血宗弟子此時正冷冷地注視着他,那一束束目光之中,充斥着被背叛之後的憤怒和怨恨。
酆無痕心中一凜,頓時生出了幾分不安來。
“酆家大公子?我呸!這樣的卑鄙小人,也配說自己是酆家的人?我當真是瞎了眼才會聽信你的一面之詞。”
人群中,一個性格稍微衝動一些的弟子率先忍不住開口道。
他的話彷彿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炸雷一般,頓時牽動了所有人的怒火。
“無恥之徒,竟然連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手,你有什麼資格面對已故的老宗主!”
“請血長老嚴懲此等惡徒!”
“請血長老嚴懲此等惡徒!”
……
一時間,酆無痕彷彿成為了聖血宗的公敵一般,討伐聲此起彼伏,若不是還顧忌有長老在此,只怕這些聖血宗弟子立刻就要撲上去將他徹底撕碎。
酆無夜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這一幕,喃喃自語道:“這……這還是那個在聖血宗受萬人敬仰的兄長嗎?”
“這就是人心。”葉無涯意味深長地望着酆無痕,淡淡地道,“人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為自己的過錯去尋找借口,酆無痕利用他們的無知來陷害你,而事情暴露之後,他們為了逃避自己的過錯,便唯有將一個的罪責歸咎在酆無痕一個人身上,所以酆無痕利用他們的時候他們有多麼積極,此時的反撲就會有多麼強烈,這就是人性。”
酆無夜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古怪的打量了葉無涯兩眼,打趣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對人性的認知卻能深到這般地步,將來我是不是應該防着你了?”
葉無涯聞言,不由哈哈大笑了幾聲,不經意的將這話題敷衍了過去。
此時,宴廳里的眾人的情緒已經越來越激烈,血奈何深吸了一口氣,不由向前跨出一步,喝道:“肅靜!”
他畢竟是聖血宗的代理宗主,一開口,眾多聖血宗弟子頓時安靜了下來,目光紛紛落在了他的身上。
血奈何轉過身去,目光凌厲地看着酆無痕,沉聲道:“無痕,如今物證已在,我且問你,你是否真如葉公子所說,在宴廳之中對所有人下了血毒,以干擾聖血令對無夜的識別。”
酆無痕臉色微微一變,冷汗漸漸打濕了他的後背。
他知道,唯有這件事,他絕不能當場承認,否則單是殘殺同門這一個罪名,就足以讓他萬劫不復。但若是不承認,如今所有不利的證明都已經指向了他,事情敗露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到時候宗門一旦追究起來,下場只怕更為凄慘。
想到這裏,酆無痕越發的難以抉擇起來,連身體都忍不住開始微微顫抖,良久,他這才面如死灰,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我……”
而就在他即將開口承認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卻陡然從宴廳外傳來。
“此事和無痕沒有半點關係。”
眾人聞言,不禁紛紛回頭望去。
只見一個身着華貴禮服的中年女子,大步向宴廳里走來。
那女子看上去約四十多歲,五官精緻,一雙深邃的眸子裏,透着如狼一般的謹慎和威嚴。
酆無夜遠遠望着這女子,眼中頓時就浮現出了一絲恨色來,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自己的雙拳。
“這人是誰?”葉無涯難得見到酆無夜如此失態的模樣,不禁好奇的問道。
酆無夜深吸了一口氣,咬着牙一字一頓地道:“酆無痕的生母,慕景川。”
葉無涯聞言,頓時就明白了酆無夜的這一股恨意從何而來。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慕景川,就是酆無夜一直懷疑的那個殺死酆天碩和她母親的幕後兇手。想到這裏,葉無涯不禁有些好奇的打量了這女子兩眼,暗道就這麼一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女人,真的有那麼大的膽量?
宴廳中,血奈何自然也是認得慕景川的,不由皺了皺眉道:“慕夫人,老夫雖然心知你護子心切,但如今證據確鑿,即便是你求情,老夫也不會包庇無痕的這般惡行。”
慕景川一步步走到血奈何跟前,優雅的躬了躬身,道:“我和血長老相識多年,自然清楚血長老是個公正不阿的性子,但此事的確不是無痕所謀划的,相反,他對此事一無所知。”
說到這裏,她微微一頓,在眾多質疑的目光下,目光絕然道:“因為此事,是我瞞着無痕一人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