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能讓我打個電話嗎?
司宇梵來的第二天,早餐才結束,我就被看守領去了他的辦公室。
辦公桌上擺着一隻錄音器,司宇梵正在看一些文件,頭都沒有抬一下就叫我坐下來。
我坐下來,兩隻小手揪着衣角,看對面的男人。
“司醫生……”
“你……”
我們同時開了口,然後略顯尷尬的笑了笑,同時又閉了口。
他作了手勢,請我先說。
“我想打個電話,可以嗎?”我請求。
“你可以向院方提交申請。”司宇梵要求我按程序走。
“我已經申請過了,但被駁回了。”
司宇梵用一種‘既然被駁回了憑什麼我會讓你打電話’的眼神看我。
“他們欠缺公平性,我以為身為我的評估師,你可以做一個更理性的判斷。”我努力爭取打電話的機會。
顯然司宇梵想扮演一個比與院長或李醫生更公平更理性的角色,所以他問:“以你的情況只能與家屬聯繫,據了解,你唯一的監護人三婆婆去年已經逝世了。”
“我還有一個監護人,”三婆逝世的時候我未滿十八,所以她臨終前將我囑託給她的一個老朋友。“墨千水先生。”
“聖安堂的?”
“嗯。”
“很遺憾,墨千水在上個星期出了車禍,聽說頭腦重傷,躺在醫院裏還沒醒過來呢。”
“什麼?”這個消息令我震驚不已,差點就從椅子裏蹦起來。
“他在地方小有名氣,所以事情上了報。”司宇梵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就算他沒出事,你現在已滿十八歲了,他已失去對你的監護權。按規定你是沒法和他聯繫的。”
“是吧?!”我沮喪地雙肩耷拉。
說得也是,我們就在同一座城市,如果那位墨千水真的把三婆的囑託當一回事,我被指控殺人也已經有半個月了,早在他出事受傷前,他肯定會有所耳聞,要出手幫早就幫了。
證據就擺在那裏,墨千水一定和大家一樣認為我是真兇,所以做出了選擇。
唉-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除了打電話的事外,還有別的嗎?”司宇梵問我。
我搖搖頭。
“那麼,我需要你再好好整理思緒,可以從最開始的地方講,那樣有助我了解你。”他要求,同時檢查了一下桌上的錄音器。
我點點頭,做個了深呼吸。
司宇梵給了我一點兒時間,然後覺得差不多了才徵求道:“可以開始了嗎?”
我又點了點頭。
他按下錄音器的開關,請我陳述:
“我叫沁月,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剛出生那天身上粘的血水未乾就被人用一件衣裳包着送到了三婆家門口。
三婆是村裏的孤寡老人,會些驅鬼看命的玄術,靠着這活兒餬口,是一帶有名的半仙。”
講到這裏,我小心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司宇梵,他臉上眼睛裏毫無波瀾,只是靜靜地聽着我講。
他有良好的心理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