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老一少兩瘋女人
?韓依柔最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尤玲把韓依柔叫去醫院,肖琳躺在病床上,原本還成天在幹活的肖老太,現在卻是奄奄一息了。
韓依柔緊緊地抓住周雅菲,厲聲地說道,“你,你把琳姨怎麼了,說,你到底到琳姨怎麼了?”
肖琳吃力地張開了雙眼,“別怨雅菲,依柔,真不關雅菲的事。我這是病來如山倒啊,真沒想到,會這麼厲害。”
“周雅菲,你照料琳姨這些日子,你每天的勞役,我不吃不喝不睡都給你弄好了,你,你就是這樣替我照料的琳姨。”
儘管肖琳在替周雅菲辯解,韓依柔還是一拳打在了周雅菲的臉上。
尤玲怕出事,趕緊讓周雅菲離開病房。
醫生也出來干涉,不要影響了別的病人休息。
韓依柔坐在肖琳的病床邊,眼淚刷刷地掉下來。
“娘,我真不該自作主張,把你的病情說給尤玲。是我害苦了你啊。”
“不,依柔,你沒有害我,是你在救我。我得的不是絕症,過些日子,我就會好起來的。”
韓依柔跑到醫生辦公室去,那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女孩,對韓依柔說,“沒什麼大不了,老腸炎了,本來沒多嚴重,只是不知道她是為啥,弄什麼東西給她,她都不吃,可能是精神上有些問題了。”
韓依柔一驚。肖琳在那監舍中關的時間太長了,接二連三的有人找她的麻煩,想從她那兒逼問出肖氏從商秘法。
但願精神上的病症,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故意裝出來的。
韓依柔感覺出,肖琳的確是在等着自己,然而,在病房裏,到處都是人在活動,像她那種病,又不可能申請到單間的病房。
“好了,儘管是小小的成功,這可是幾天來,以飢餓為代價換回來的。”
等病房裏面安靜下來,肖琳輕聲對韓依柔說著。
“娘,你,你這是何苦呢?怎麼能夠這樣折磨自己?咱們可是有的時間啊。”
“我是有時間,在這裏呆上十年,八年的都沒問題,可是,你,你出獄的時間一天天近了啊。”
“另外,離周雅菲她們幾個遠一點。現在人已經亮明了目的,那就是要從我身上得到肖氏從商秘法啊。”
肖琳說得聲音很輕,韓依柔幾乎把耳朵貼在了她的嘴邊,才能夠勉強聽清楚。
“這裏是監區,不是外面的醫院,任何人都不可以在這兒交頭接耳。”
監區醫院裏面的看守人員,走到肖琳的病床邊,對兩人說道。
肖琳笑道,“警官,我都病成這樣了,你以為我還能夠越獄么?”
韓依柔感覺特別難受,那些人是明着要搶肖琳的秘本,她卻是要將那不傳的秘本拱手送給自己,而且還擔心自己學不全。
“職責,提醒你,是我們的職責。”那個年青看守很平和地說道。
韓依柔端來了病號飯。
“不吃,你們在飯裏面下了毒,我不能吃,我還想多活幾天,你們不能夠毒死我。”
肖琳又叫嚷了起來。
韓依柔看到,現在的肖琳已經瘦得不成樣子,那陣勢,她簡直弄不明白,肖琳是在裝,還是真的如醫生所說,肖琳的精神崩潰了。
韓依柔用湯匙喂肖琳,肖琳一把將那湯碗奪過來,扔到了地上。
“她這是陣發性的,時而清醒,時而胡鬧,她總是叫着,有人要害她。”
醫生在一旁對依柔說道。
肖琳鬧騰一陣,又大聲地叫着,“來,過來,玲薇,來讓娘看看。娘對不起你啊,娘是個罪人。”
韓依柔感覺到特別難受。
聽着肖琳那種痛不欲生的聲音,她想起了自己失心瘋的娘,不禁抱着瘦弱的肖琳,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韓依柔,別這樣,本來是要你來勸勸她,結果呢,你還跟着瞎鬧。”
醫生在一旁說道。
肖琳張大着眼睛,“不,她不叫韓依柔,她是我的羅玲薇。知道嗎,我的女兒羅玲薇。”
在場的人,看着這個在監舍中度過十幾年的老太太,儘管影響了她們的休息,卻都暗自為她流淚。
韓依柔對肖琳說道,“娘,你說得沒錯,我是你的玲薇。女兒不孝,沒有能夠一直陪伴在娘的身邊。”
“陪着幹啥?你,你要是不能夠富可敵國,要不是能夠坐擁三千男人,你就是死的時候,也別來見我。”
韓依柔的臉刷的紅了,肖琳一定是有了妄想證。前一句話里,富可敵國,那還算是人話,娘要女兒坐擁三千男人,那卻是地道的瘋話。
“瘋了,這老太太真是太可憐了。”
韓依柔聽到那些病友的話,驀然想到了,肖琳當著眾人的面裝瘋,一會兒摟着自己哭,一會兒又對自己大聲叫罵。
韓依柔忍受着,很快就發覺了,肖琳那些痛罵的話語,那些訴苦,那些瘋話,一旦和她傳授給自己的每一句真言結合起來,那竟然是在教自己如何做企劃,如何管理財富,如何識破商場中的機謀與詭詐。
幸好在最初的時候學過了那成套的五字真言。
否則,韓依柔根本就無法破解肖琳每一個古怪的動作包含的特殊的意義。
尤玲來看韓依柔和肖琳,醫生站在一旁,對尤玲說,“尤警官,先前那周雅菲在這兒的時候,還只有這老太太一人在瘋,現在,你看,兩個人都瘋了。”
肖琳在哭罵的時候,韓依柔報之以大笑,肖琳在笑的時候,韓依柔卻在流淚。兩人說的全是男人,講的是如何把男人侍候好。
韓依柔領悟到了從商的第二重境界,沉迷與瘋狂。
在學院裏面,接受的全是正統的經營哲學。然而,肖琳所說的,全是些經商的不傳秘術。
劍走偏鋒。
肖琳要吃飯了。
韓依柔把病號飯端過來,“扔掉,把手中的湯匙扔掉,前幾天,就有人把湯匙吞進肚子裏去了,結果死了。”
韓依柔用濕毛巾給肖琳把手擦乾淨,兩個人就用手抓着那飯食,吃得滿頭,滿臉全是飯菜。
“可惜了啊,趙董要是知道,他的女人現在變成了這樣,不知道得有多傷心。”韓依柔聽到尤玲和醫生在說著。
“尤警官,你真不該讓韓依柔到這兒來,如果我猜測得不錯的話,在她的親人裏面,很可能有精神分裂這樣的遺傳病史。”
年青的醫生煞有介事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