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靈力反噬
夏九霄不說話，李長青膽子大了不少。
一邊作勢往回走，一邊自說自話，“雖然小姑娘是無禮了些，但她也是無心之失嘛。她臉上傷的實在厲害，今日如果不是遇到尊上，來日嚇暈的，恐怕就不止是她自己了。”
“你倒是慣會管閑事。”
夏九霄攥住手裏碎裂到不成樣子的金色鈴鐺，想到鈴鐺剛剛被他撈出來就自己浮出水面的江水寒，擰眉良久，若有所思。
“尊上……”
李長青喊了一句，細一想，又算了。
畢竟這小姑娘也是自作自受，當時要是不那麼嘴快喊小姐姐，結果說不定就不一樣了……
“你說本尊是小氣之人。”
“啊？我沒說出來——啊不！不不不！尊上斷不是那小氣之人，之所以不施以援手，定是……定是顧慮小姑娘原本的命數！對，對對對，萬物皆有定數，強行干預，未見得就是好的。”
李長青求生欲極強，替自家師尊尋了個相當完美的借口，見師尊一甩袖子消失，低頭跟上，再不敢胡思亂想。
畢竟……
“畢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繼續在西梁境內找尋饕餮，這饕餮沉寂百餘年，此番不惜毀去畢生修為也要掙脫九靈困獸鎖，一定另有隱情！”
“我知道。”
雲端之上，夏九霄不冷不熱應了這麼一句，嘆口氣，遠遠望了眼湖邊。李長青順着夏九霄的目光看過去，正看到江水寒一頭栽進湖邊的泥土裏——bia嘰一聲，他看着都臉疼！
李長青下意識抬手摸臉，忽然身後噗的一聲，他正尋思自家師尊竟然也有憋不住嘲笑人的時候呢，一股血腥味兒卻悄悄彌散開來。
原是夏九霄突然血氣上涌，噗的吐出口殷紅的鮮血，渾身無力的墜落下去！
“尊上！”
李長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夏九霄的手臂，夏九霄穩了穩，以手捏訣，輕飄飄落在林子裏。
“尊上？！您這是？”
“莫慌，靈力反噬而已。”
“靈力反噬？”
李長青不聽還好，一聽更慌了，聯想到什麼，扶着夏九霄的手都微微顫抖。
“尊上，那九靈困獸鎖？”
“確有我七成靈力。”
“尊上！”
怪不得尊上不願醫治那出言不遜的小姑娘，並且對他今日的失言只是小懲大戒，原來他從剛剛開始就在強撐了！
七成靈力！那可是七成靈力啊！
尊上距離飛升之差一步，如今失了七成靈力，莫說飛升，便是入那星月太墟境都能要他半條性命！何況靈力反噬，折損的又何止七成靈力啊！
李長青徹底炸了！
“尊上！您怎麼能在饕餮身上加持那麼多靈力呢！”
他入星月太墟境多年，雖未有幸拜尊上為師，關於尊上的小道消息倒是聽說了不少。
九靈困獸鎖，顧名思義，是九個仙元境以上的靈修加持的靈力。
據悉，百年前，饕餮為禍人間，師尊聯同星辰殿和紫月宮的兩位師叔降伏饕餮，囚於太墟。
當時他聽聞之後還疑惑怎麼單憑三人之力就能輕易鍛造出九靈困獸鎖，如今看來，他們這師尊還真是樂於犧牲！
“多說無益，你即刻起身返回太墟境，倘若有人求見，就說本尊飛升大劫將、將至未至，是以……雲遊四咳咳……海，尋、尋求機緣去了。太虛境一切事務，暫由你全權打理，這是手杖。”
“那您什麼時候能回來？”
李長青此言一出，夏九霄氣的都笑了，“你說呢？”
李長青，“……”
丟了那麼多靈力，七七八八算下來，尊上現在——
“辟穀期。”
夏九霄冷聲，李長青大驚失色，“啊？！尊上您都跌到辟穀期了啊！這樣下去您還怎麼容顏永駐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啊？而且您都辟穀期了怎麼……”
還能看穿別人的心思啊？
李長青大實話瞎說到一半，冷不丁瞥見夏九霄刺骨眼神，吞了吞口水，生生打住。
完了，觸了逆鱗了，這可怎麼辦好啊？！
李長青沉默了。
良久，動作麻溜整理了下剛剛因為激動舞亂的衣袖，規規矩矩朝夏九霄行了弟子禮，接過手杖，一句話，“我滾、我馬上滾！”
說完倉皇逃竄，竟似一隻兔子，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李長青離開后，夏九霄怔忪良久，嘆口氣，盤坐起來，微微合上眼睛，就地調理氣息。
……
“快看！二小姐在那兒！”
“二小姐？您可別嚇奶娘啊！雖然武侯大人臨死之前毀了您的臉，但您年紀輕輕的怎麼能尋死覓活呢！”
一陣噪雜，夏九霄緩緩睜開眼睛。遠遠看過去，原是一群家丁侍衛過來尋人了。
同行的還有一個丫鬟，以及一個哭天搶地的奶娘。
奶娘來的時候見江水寒一動不動趴在地上，還以為江水寒是一時想不開駕鶴西去了，抱在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甭提多傷心了！
見此，丫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論是死是活，二小姐總算找到了，如今我們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說什麼呢你！”
奶娘氣急敗壞，剛要跟丫鬟拚命，就被一侍衛抬手攔住，“吳媽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得趕緊帶小姐回去，晚了對小姐名聲不好的。”
“……你說的對。”
奶娘顧及江水寒的身體，也知道不該同丫鬟計較，只是想到二小姐的處境，一時間也是悲從中來。
“二小姐不得父親歡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武侯在的時候最心疼的就是這位孫女兒，如今武侯不在了，這偌大的江家，竟是再沒一個疼愛二小姐的人了！”
現在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敢欺負到小姐頭上，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想到這裏，奶娘深深嘆了口氣，“唉……”
“把小姐交給我吧，她泡了水，臉上還有傷，這麼冷的天，怕已經是受了風寒。我們得趕緊回去請個大夫。”
“哼！請大夫有用么？大夫醫的好她的風寒，醫的好她的臉么？就她現在這副尊容，我看要不了多久三王爺就得來侯府退婚！”丫鬟忍不住添油加醋。
“閉嘴！你個小賤蹄子！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