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屋內驅邪

第九十六章:屋內驅邪

幾個膽子大的年輕人把老人抬了進去,周圍的人還在觀望,他們看這簡決的手段嘖嘖稱奇。簡決忙問家裏主人,這什麼情況?

家裏主人哭着說:“我哪裏曉得嘛,那天么爸閉眼睛了,我們啥子都準備好了,法師一來看,說人還活起,眼睛都睜開的。把我們嚇得夠,後來也就算了,人活過來就活過來,誰想到,么爸這幾天天天發瘋,一天到晚像撞到鬼了一樣,晚上就在村子裏亂走,我們這的鄰居半夜都不敢起床。小夥子你給我們看哈,到底咋個回事嘛。”

“晚上還習慣性地出來走動?打着手電筒?”

“最嚇人的就是他不打燈,摸起黑在外面逛,像逛街一樣。你說白天啊,他有時候中午吃了飯就睡了。”家裏主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她的注意都是她的老人婆,簡決四嬢說得,可能是中邪。

簡決心裏暗自想,這怕不是中邪,這是撞邪附身了吧,看起來人也沒有意志,不過還是讓醫生來看一看比較好。

簡決家四嬢的兒子,去接鄉鎮的醫生來看。

到了之後,醫生先是問了問病人身體情況,然後醫生去摸脈搏,不過醫生摸了兩下,皺起了眉,他又去看看床上的老人,掰開眼睛,用手電去照。連簡決都看得出,老人的眼睛已經不聚光了。

“啊,這不是...已經去了嗎?”醫生雖然不慌,卻還是被驚到了一下。

四嬢他們去摸摸看老人,看看心跳,也沒了。這一場騷亂,使簡決沒法解釋,是不是自己下手重了,又給老人歸西了。媽媽擔心地看了一眼簡決,她有點後悔,不該讓兒子來惹這些事。

可是,送走了醫生之後,簡決和四嬢還有媽媽都在院子裏送醫生走。

這時候,裏屋傳來一聲乾癟癟地呼喊:“四姐......四姐.......。”

四嬢一聽,當場白眼一翻,昏了過去。簡決和四嬢的兒子一起抱住她,去堂屋裏倒開水,掐人中,才緩過來。

這下,兒媳婦和兒媳也不該進去了,孫子孫女也被大人喊了出來,根本不知道裏屋那個躺着的是誰!是人還是屍!

兒媳婦哭了,“咋個辦嘛,小夥子,我們給你錢,好多都可以,你想想辦法。”

簡決看看這間屋子,他問道:“你們家最近是不是要刷牆翻修?”

四嬢的兒子簡桂元說道:“我們本來就說這老房子很舊了,娃娃要上學了,準備擴建幾間卧室出來。怎麼?不該修啊?”簡桂元按輩分是簡決該喊哥哥的人,看着也沒多大,農村結婚都早。

簡決搖搖頭,“不是,我是看老房子的門神和灶王爺這些鎮宅的,都沒了,所以猜到是你們翻修房子把這些神位都給拆了。其他時候還好,這事也不是看黃曆能避免的,原因是...這一段時間....我懷疑...先給你們家看看吧。”

說完,簡決讓他們準備殺雞,他要徹底把這間屋給清洗一道。

“拿井水,來煮米,煮成的米湯,一來你們一家人多喝些,二來放在窗台上,到了半夜,把紅線泡在裏面。到了白天,用紅線搓成手串,給兩個孩子戴上,辟邪的。還有,不用給小孩說,他們別亂跑就行。”簡決一一囑咐過,其他人連連點頭,“誒誒,要的,現在就去煮。”

幸好是鄉里,井水還是能打到的,不然換成城市裏,哪裏去找井水呢?

一般來說,井水深入地下,屬陰,是能反照鬼神的水鏡。如果是深井,月光投不到下面,有人投屍井中,魂魄久久不能被找到,只能被束縛於井底,常年累積,恐生怨氣。

簡決只能儘可能地去房子裏找,他在每個角落都放着有一碗井水,還有房梁下,門檻旁,簡決牽起了一條紅線過來。接着,簡決擺壇請門神,簡桂元去村裏的裱糊匠哪裏求到一對門神,簡決上香,把一家人的名字和生辰,還用羅盤看看方位,記下屋子裏的位置燒給門神。

並承諾每天燒香,求門神鎮宅保這一方人家平平安安,不被邪祟打擾。

做完這些,簡決給自己蒙上眼睛,他在堂屋擺上酒菜和雞蛋,地上撒着麵粉,他就坐着,讓所有人把門窗關嚴實。然後簡決坐在堂屋正中央等着,這是在看這屋子的古怪,把眼睛蒙上是不被其他視覺所干擾,有些鬼是專門迷人心的。

簡決聽見裏屋窸窸窣窣地聲音,他接着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感覺到堂屋裏有人起床了!並且有人還走了過來,不過簡決暫時不動,還不到時候。

現在是上午,陰天,等靠近中午有動靜他再動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滴答,滴答。

水聲!簡決順着聲音偏偏頭,怎麼會有水聲?哪裏來地水?屋頂!遭了!自己在屋子裏到處放着一碗井水,但是屋檐下沒管,甚至房樑上也沒管。

簡決站了起來,他跟着頭頂的聲音走,就好像有人就在他頭頂走動一樣。他一步步地走,在屋子裏老是碰到解決這些,等到聲音完全消失。

他鬆口氣,四周一片安靜,他喊外面的人開門,感覺到光,簡決才把眼罩取下來。他一看,面前的桌子上一片狼藉,滷雞被啃掉了半邊的頭,身子,翅膀還有幾腳也啃得亂七八糟的。

簡決之前特意叮囑過,只需要開門,別讓其他人進來。

這時,簡決檢查自己的腳印,是在地上一直繞圈圈。簡決抬頭,他看着黑漆漆的房頂。隨後他找來一張板凳,踩在桌子上,再踩在板凳上,爬上了屋頂。

簡桂元幾人緊張地看着上面,簡決在翻找什麼,過了一會,屋子裏的婦人發出陣陣尖叫:啊——!

簡決扔下了一件帶血的白色布衣。

布衣破破爛爛地,不像是現在的人穿着那種。簡決氣急,“誰這麼干?借屍還魂啊?把這拿出去燒了,這段時間,老屋子裏的神位和方位暫時不要變,千萬不要變了。我懷疑這段時間有問題。”

他們把衣服拿去燒掉之後,四嬢才鼓起勇氣進裏屋去看老人。沒想到,老人躺在床上,張着嘴巴,嘴邊都是油啊肉啊的,一動不動,閉着眼睛。

這會去摸,還是沒氣。

等到晚上,老人依舊沒動靜,於是簡決說道:“這幾天火化吧,早點埋了。醫生也確定過死亡了,放心吧。”

他們巴不得早點結束這一切,聽完簡決的話,去準備送葬的靈堂和棺材。靈堂開設的時候,簡決全程在看,有點聚精會神的意思,連四嬢遞給他錢他都一併收下,也沒有推切幾下。只顧着看着靈堂佈置的簡決又看到了那日來的法師,帶着幾個徒弟一塊來的。穿着黃色道袍,束冠,留着山羊鬍子,年級在三十多到四十之間。

不過幾個徒弟還是太年輕,來了只是坐在座位上,也不說話,只是玩手機。簡決不是隨便亂懷疑別人,可是法師都很平常,簡決也想不出來其他人這麼乾的理由。

那會是誰在用這種邪術呢....?

本來要守三天靈,可是因為是被邪祟附身,簡決覺得上路的時辰已經耽誤了,再守三天鬼差就不滿意了,他提議乾脆就守一天。到時候多派幾個守靈童子代替家人去墳前守。

簡決父母家都是做喪葬行業的,所以簡決知道有那些老規矩。比如守靈的童子,其實就是紙人,家裏人着兩個紙人做乾兒子乾女兒,取幾個富貴名字就行。一般是兒女來不及回家看望,守靈童子就放在墳前替兒女盡孝,而來老人死後也不會感到心寒,頭七也能夠順利魂歸。

那家人點點頭,認了兩個守靈童子,一個取名叫富貴,一個叫善財。

預備第二天凌晨就出殯。

媽媽卻說,第二天怕是要去參加酒席,你的外地來的叔叔伯伯們位置都定好了,以後都是一家人。簡決點點頭,他猛然想到簡天喬說過的,返魂術。他為什麼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呢?簡決不得而知,簡決只知道如果這段時間,同樣的死者回魂再次出現,這村子救出大問題了。

靈堂內,死者還在穿壽衣,因為簡決在一旁,兒媳婦和兒子也不怕了,只管給老人穿上壽衣。突然,簡決注意到,老人手臂上有一道刮痕,他過去拿起手臂看了看,這道不是一般的小刮痕,帶着血痂,傷口有點深。

兒子撓撓頭,“可能是我么爸晚上出去亂逛不小心刮到了吧,不礙事哦?”

“不....不礙事。”簡決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第二天,簡豪一天到晚村裡亂逛,他提前知道了簡決幫一戶人家驅邪成功的事。他敬佩地不得了,怪不得你吃這碗飯,你比我厲害,你讓我去學這些我怎麼也學不會啊。

村裡很熱鬧,擺了三十多桌的菜,請了村裡德高望重的簡家的老人,就是簡決的三爺爺和五爺爺,么爺爺這些。自己爺爺本來也該去,可是今天都沒能起到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張婆婆有時候去試鼻息,還是輕微地有一點。

簡決坐在位置上,簡天喬過來打招呼,招呼簡決“小兄弟,你很賞臉嘛。今天吃好啊,一會我過來找你。”

簡決莫名其妙,不過這次都是他們兄弟在弄族譜,請了個會寫毛筆字的老人在一一對照族人有哪些,怎麼排。他們那邊在弄族譜,這邊就開吃,兩邊都不耽誤。

而簡斌,有一點精神恍惚地坐在酒席上,只喝悶酒也不說話。旁人喊他,他竟然理都不理。

簡決暗自好奇,他觀察了簡斌很久,一眼望下去,簡斌其實沒什麼不同。簡決不願意去亂猜測那些破事,自己吃飯就是了。

然後明天就開始給浙江那裏的親戚遷祖墳過來,簡決暗自好笑,一會就有好戲看了。果然,遷祖墳的時候,簡天喬他們假意發現祖墳被盜,然後還報警。鄉里的人跟着咒罵盜墓賊不得好死,簡決心裏不好受,這些咒罵已經提前靈驗了。

二叔叔因為和大伯提前把東西拿出來,已經遭了報應。大伯也不知去向,不知道真的跑了還是去做生意起了。

警察來看看,詢問了一遍墓里值錢的東西,還有村子裏的可疑人員。村民都搖頭說這幾天沒外人來,而且這祖墳看起來也只是個空架子,是後面才找到的。

警察走後,浙江那幾個人表示遺憾,不過沒關係,他們的爺爺能回到故鄉就已經很好了,其他人也安慰他們,祖墳被盜的確看着不是滋味。

他們在做戲,簡決和簡豪在看,不過簡豪臉上沒那麼多諷刺意味,因為他全靠祖先的鐲子才能蓋房子娶到媳婦。簡決就是一臉冷淡,不過先祖的錢投到後人身上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遷墳儀式完成,鞭炮也放了,香也燒了,跪拜也跪拜了。其他人都下山了,簡豪偷偷留下了。他跪在祖先面前,說道:“我以後掙了錢,一定給你們把鐲子買回來!莫怪罪,我也是沒得法,一直蓋不起房子,就接不到婚親來,接不到婚親,我也沒法給簡家傳后啊!”他給祖先磕了三個頭,聽簡決的話,把敬香給點上。

簡決在山坎下面搖搖頭,你這理由聽起來是挺富麗堂皇的,為了給簡家傳后。

簡豪下山時,跟簡決說道,“要不要順便去看看錶舅公?”

“行啊,去看看他老人家。”簡決舒心地笑道。

他們買了一點酒菜,提着就去了。上山時,簡豪給簡決指了指,“那邊,表舅公的房子還沒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拆。”

“拆了?”

“是啊,舊房子,都是老電線,老構造,很危險的。”簡豪說道,“我都一直不知道表舅公那些做法的東西去哪兒了,好像是四爺爺啊他們這些老人去收撿了一些。”

“哦?”簡決笑了笑,“那他們私藏了什麼好東西?”

“唉,三爺爺說,都是些怪書而已,看也看不懂,不知道被人拿去收了還是買了。”簡豪說,他問簡決:“你常年不在鄉下的,你知不知道以前這裏出過一件怪迷日眼的事?”

“你就說個匪夷所思吧。”簡決心想你都用的什麼鬼成語。

他們給么舅公點上香,倒上酒,說了幾句最近的情況。簡決垂下眼睛,對么舅公說道:“現在村子裏發生這麼多事,要是你老人家還在,也犯不着我們這麼辛苦了哦。你肯定一眼就看出有問題,一下子就解決了,哪像我一天,查了半天,永遠比事實慢一步。”

簡豪拍拍簡決:“你很厲害了,簡直像電視劇裏面的神探一樣了,啥子陳年老事都給你查的出來。”

而後,簡決想起來簡豪還沒說他要說的奇事,簡豪才道:“么舅公給我說得,他年輕時候,河裏還是發大水,不但發大水,還鬧水鬼。有一年,那河邊,陸陸續續地飄起來了無數的浮屍在河面,然後河上起了一層霧,等到霧散去,那些浮屍就都不見了。”

“么舅公又個你講鬼故事?”

“就是那條河,以前它有個名字叫還(huai)河,那時候戰亂還是飢餓。不少人死在了河裏。一般來說,死在河裏的人很難投胎。有些高僧就天天在河邊來超度他們。反正我聽了一開始我不信,後來么舅公就來豁(騙)我,說了個故事。有一年,一戶人家的男的叫二娃。跑到河邊去耍,本來是不小心劃到了腳,都快淹死了,隔壁看見的去撈,沒撈到。就在這時,二娃突然從河裏冒出了頭,面無表情地上岸了。別人一看就有問題,那個臉,白的就像是被水泡發脹了般。那時候,村裏的高人機就說那不是人,是水鬼附身了。可是那家人不信,也不依,說人能回來就不錯了。後來他們家得了一個孫子,只不過那小孩一生下來,把衛生隊的護士醫生嚇得半死,臉皺巴巴地,又白又癟,一般嬰兒是沒法睜開眼睛的。可是那個孩子,一出生眼珠子就大得嚇人,想魚珠子一樣都要爆出來了!”簡豪誇張地喊出一聲爆炸的聲效。

簡決沒反應,簡豪愣了愣,繼續說:“最後醫生檢查心跳這些,說那個娃兒死了。那家人,那個老婆婆不信,還是把娃娃抱了回去養起。最後他們說,那個小娃娃沒活好久就死了,那家屋頭的男人二娃,也是娃娃一死,他跟着在房樑上吊起自殺了。”

“就死了?”

“啊,么舅公就說,那是水鬼給自己兒子也找了個替身,才心安地死去了。不然一般的小娃娃會長得像一幅溺死水中的樣子?”

簡豪說完,還說道,“么舅公本來也一直在念,說我們這,很容易鬧水鬼。我也曉不得為啥子,後來他也走了,我也問不到了。”

簡決嘆息道:“可能這就是命吧,到了時候就該走,如果強行改命,又得耗家裏人的性命。”

強行改命.....耗命.....簡決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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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網鬼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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