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收場

第五十七章:收場

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反轉。

簡決和李仲樓最後要面對的,不是那一個個瘋子一樣的面具人,而是受害者,已經失去理智的受害者。她已經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當她拿到砍刀的時候,只能想到殺掉人自己才能活下來。

而那些面具人是甘願獻祭的聖徒,在折磨一個個人到極致的情況下,逼瘋一個人,就是在把人轉向惡魔的一面。這是一個實驗,一個人性實驗。

到了固定的時間,直播間已經退了。

簡決和李仲樓繞了路,因為工廠到處都破破爛爛的,所以能沿着裸露的支撐鋼架爬下樓去,女生還在瘋瘋癲癲地在工廠里晃悠,簡決他們下了樓之後,沒辦法再去做什麼。兩人都一身血,必須馬上去醫院。

他們跑出了小區,去了醫院消毒處理傷口。簡決收到了一條短訊,“遊戲你輸了。”簡決氣笑了,他低下頭,笑得顫動着肩膀,可是笑到最後,又很像哭聲。兩人還在急診室坐着,李仲樓拍拍簡決的肩,沒說話。

他們報了警。

當天,醫生和警察找到了昏迷的女生,送醫院去了。可是除了找到幾個年輕人的屍體和幾具乾屍,沒有簡決他們說得面具人的屍體。看起來是有人去處理。

因為所處區域是監控盲區,附近的老人並沒有看見可疑人員。

簡決他們又去了警察局做筆錄,記者堵在了門口,等着問他們,這起邪教活動的前因後果,以及過程。

面色慘淡的簡決坐在那裏,渾身沒了力氣,靠在牆上。警察問了一些基本情況,知道簡決是來北京找朋友玩的,幾人都是網上認識的朋友。一次意外,發現了直播間,找到目的地,自己差點沒命,逃出來就報警了。

除此之外,沒什麼事。

秦子濤和冉沁過來接李仲樓,他們得知於星洋死了,很是震驚。冉沁捂住了嘴,她是很討厭於星洋,但是絕沒有想過他死。

而警察局外,撕心裂肺的哭嚎聲此起彼伏,有好幾個人都在喊名字。都是哪些年輕人的父母,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家孩子在搞什麼直播。因為影響問題,警方沒有讓附近的輿論擴散,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社會問題。

簡決告訴秦子濤:“我退出那個暗網了,不在網上接活了。”

秦子濤沉聲道:“都行。”

兩人坐車回四川去了,安予萱本來想來送送簡決,可是他們只告訴了李仲樓自己的行程,沒說別的。趕得卧鋪,一天就到。

他們兩人躺着,秦子濤在上面,他探頭看看簡決,簡決褲腳挽了起來,腿上纏着繃帶,滿是一股苦澀的藥味。肯定會留疤,之後還找醫院換藥。

秦子濤問簡決:“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簡決翻了個身。

“你以後怎麼辦?你還怎麼掙錢?”秦子濤繼續問。

簡決不耐煩了,“餓死唄。”

“.....,”秦子濤放輕了語氣,“簡決,你家裏缺錢,你就跟我借吧。”

簡決聽見這話,嘴唇動了動,沒出聲。秦子濤是知道的,簡決他拚命地接活,在暗網做鬼探,是因為家裏老人一直在生病,都是靠錢維持的生活。簡決有時一個月掙四千的時候,三千都得寄回家。

簡決在暗網做鬼探,發案件到暗網獲得了積分。有積分就有比特幣,或者直接兌換錢,簡決爺爺手術的錢,都是積分換的錢。

所以秦子濤問他,以後怎麼辦。

簡決安靜了一會,說了一句:“小濤,你以後別在暗網做事了,那不是我們能呆的地方。”

“我呆的是國內版,你是國際版,不一樣。國內這網站都是什麼風水先生,驅魔道士,騙錢騙色一大把。”秦子濤這樣說道。

簡決內心已經麻木了,“都差不多。”

“你以後打工是掙不到那麼多錢的,我幫你宣傳宣傳吧,你接一些散活也好。”秦子濤說了,試探地看向簡決,“嗯?”

“行。”簡決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裏。

火車車廂搖搖晃晃地,裏面也很安靜,偶爾有一些旅客咳嗽的聲音,和起床倒水的聲,倒更顯得各位旅客的孤獨感。簡決沒睡着,他靜靜地聽着車廂外的車輪摩擦鐵軌的聲音。他感覺快到四川了,可是等了許久,火車還沒通報。

一夜無覺。

到了白天,簡決起床,看到秦子濤躺在床上玩手機,讓他去吃早飯。

天蒙蒙亮,六點。他們去了餐車,點了兩盤早飯。吃飯的時候,秦子濤盯着簡決看,直到簡決問他,他隨意地說道:“你氣色好多了,是不是輕鬆多了?”

簡決笑了一下,正好,外面出太陽了,一束陽光就照射進窗戶來,投在簡決的臉上。簡決的眼睛被照得閃閃發亮,他低了低頭,又眯着眼睛去看太陽。

“終於要回家了。”

“是。”秦子濤想起來自己暑假作業沒寫,在簡決深呼吸放鬆的時候,他緊張地咬着勺子吃稀飯。

回到成都,秦子濤待了兩天就坐車回去上學了,他自暴自棄地選擇不寫作業。

簡決也是準備開學,他申請退出鬼探的職業,改為挂名。管理員就像什麼事沒發生過一樣,給簡決賬戶結算錢。一句話沒講,就同意了,從此簡決不能再登錄這個網站。

結束了...嗎?

簡決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默默地想着以後。

他又成為了一名普通的學生,剃着朋克的陰陽頭,穿着街上隨處可見的潮牌,背着一個大的挎包,沒有多餘的表情。在學校,也沒有人會多看他一眼,很少有人知道他做過鬼探。

不過,在食堂外的某一天,一個女生找上了他。

簡決很意外,因為女生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你有沒有辦法,請你救救我!”女生有還幾天沒有洗頭髮,渾身都亂糟糟的,臉上毫無血色。她很驚慌,戴着口罩,眼角帶着一點淚光,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簡決,“他們說你有辦法,如果你不能救我,我會死的!我不想死!”

“你好好說,怎麼回事?”簡決扶起了女生,問她是哪個系的,叫什麼名字。

因為女生的樣子太顯眼,很多過路的同學都回頭注視着他們,簡決覺得這裏說話不方便,就另外找了個地方。

他們去到食堂二樓的奶茶店坐着,簡決幫女生點了一杯熱可可,女生才緩緩道來:“我是新聞學專業2016級的...我叫杜辛容。我最近很倒霉,天天都沒有精神,晚上噩夢纏身...我們那裏有個通陰陽婆婆,她看我一眼就說我的頭髮里藏了一個小鬼,正在我的脖子那吸我的血。現在那個小鬼已經長得很大了,她說她沒有辦法解決那個小鬼,我必須找人。你們班的班長是我男朋友,他說你是網上做道士的。所以,你有沒有辦法救我?”

“你說得太簡單了,”簡決奇怪地盯着她看,眯了眯眼。“跟我說實話,你還有救。你是不是去找人求了什麼邪物來用?用錯了方法才落得此下場?”

杜辛容聽見簡決這麼問,窘迫地抱住自己,她把臉藏在頭髮里:“我...那個小鬼,的確是我主動求來養的,可是我不知道它後來會吸食我的精力,我現在像個鬼一樣,根本沒法去見我男朋友!”

“誰跟你求來的?”簡決看着女生的印堂和眼睛,她最近的確在走霉運。

女生拿出一塊木牌,“就是這個。”

“這個?”簡決接過了木牌。

“我們寢室同學幫我去網上買的,我們已經找不到買家了。”杜辛容繼續說,“這個小鬼名字很好聽,叫木靈,每天滴一滴血在木牌上,它就可以幫你視線任何事。前幾次無論是考試還是跟男朋友一起,都很靈,直到最近越來越累我才感覺不對勁。可是我與它解除不了,那個婆婆說,再不解除這個小鬼,終有一天我會有生命危險,我可能會死。我已經好幾天都沒睡覺了,一睡覺就會夢到它,被它嚇醒。”

簡決喝了一口自己的水,“幫你除掉它?我可以試試,現在你必須去清洗你自己。如果可以,有一些東西能幫你扼制住那東西的邪氣。”

“什麼東西?”

“咳咳,”簡決有一點不好意思,“葵水。”

“什麼?”杜辛容沒聽懂。

“你每個月會來的!那個......取一些存起來....當你感到脖子有一股無名的力量變得很重的時候,你就抹到鼻子上。邪物最怕的就是穢物,那時候你找個土地,把木牌放到地上,點一把供香安撫它,它就有幾天不會來煩你,但還是會跟着你。”簡決說完,他看到杜辛容點了點頭。

“好,我會的,你只要幫我趕走它,我給多少錢都行!”杜辛容的臉上多了一絲陰霾,“一定是有人整我!一定是!”

“至於你說的木靈...這個名字是騙你的。”簡決認真的看了看那塊牌子,“這是一種小鬼,類似於泰國那種古曼童。但這個是惡童嬰,它的真身不是這塊牌子,我懷疑它的真身被其他人控制,所以它才會很快地反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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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網鬼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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