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還陽之路
師伯有點激動了，我知道我的言語中戳到了師伯的內心。這也是我想要做的，因為我知道只有這樣，他才能徹底妥協。
“那師伯，這是不明擺着嗎？您收下我，我也當您的徒弟，這沒什麼不好的吧。”我繼續說道。
他沉默了半刻兒，緩緩自言道：“本道自知命短緣淺，只可惜這一身修為、、、”
而這時我發現從師伯的言語中開始有一絲動搖了。他只是顧忌這些條條框框，繁文縟節而已。
“師伯，就算您不敢收我，我也要感謝您，我不會告訴我師父的。”
“等等，你說什麼呢？”他問道。
“我要感謝您啊，感謝師伯您救了我，讓我可以重新還陽啊。”我回答道。
“不是這一句，是最後一句你說的什麼？”
哦，我突然明白了。原來師伯是擔心這個啊。這老頭和師父一個樣，我看都是要臉面的人啊。其實，他知道我天資奇異，很像把他一身的本事傳授給我，只是礙於我師父，因為畢竟師父是在師伯之前，緣前和緣后畢竟不一樣。
“我說，我說我不會告訴我師父的啊。”我試探的說道。
他突然轉過身，看着我說道：“你可想好了。”
我一聽，這個心激動地啊。師伯這是要收我為徒了。目的達成，這心裏就是開心的不得了啊。
我幾乎顫抖的回道：“我，我，我想好了。”
“好吧，看來我們爺倆也是緣分一場，本道怎麼能逆天斷了這個緣呢？你起來吧。”
我趕緊起身，可一想不對，我又跪下了。
“師伯，您還是不肯收我是嗎？”我喊道。
他又是拍了我一下後腦勺，說道：“你小子，喊什麼喊，我說過不收你了嗎？我讓你先起來說話行嗎？”
我這才笑了。起身說道：“徒兒謝謝師父。”
他一看我這樣，終於臉上掛不住了。也放鬆了起來，笑着說：“真是服了你小子。看來桓山當初收下你沒錯，伶牙俐齒的。你剛才嚇到我了，你知道你讓本道臉面差點就沒了。要不是你苦苦跪求，本道還真過不了自己心裏這道坎。罷了罷了，本道今天就放下那些狗屁規矩，收下你小子，做我的入室弟子，以後繼承我的衣缽。至於，你師父嗎?我想他也不會反對。但是，你小子給我記住了，在別人面前不準叫我師父，而且暫時這件事不要讓你師父知道，聽到了嗎？”
“好吧，Yes。”
“Yes，什麼？你說什麼？”他突然問道。
我突然意識到不對了，自己又沒管住自己這張破嘴，說了一句英語。這師伯上哪裏知道。
“就是是的意思啊。”我回道。
“哦，那你好好的話不說，非得弄個奇怪的詞，真是該打。”我說著，我還以為他又要打我，沒想到他只是一說，嚇了我一大跳。
“師父，您啥時候送我還陽啊。”我問道。
他不慌不忙的說道：“等着吧，明早。你先去休息吧。到時候我叫你。”
我聽完，就轉身徑直往屋裏走去。
“哎！哎！你等會兒？”他突然喊道。
“咋了，師父，您還有事？”我轉過頭看着他。
“那個，你還是叫我師伯吧，你叫師父我冷不丁的聽着總有點彆扭兒。”
我頓時就是出汗了，他這也太奇怪了。人家叫師父，都樂呵的。他倒好，叫師父還聽得難受，有他這樣的嗎？
“師父，我無語了。您都答應收了我了，怎麼還不讓我叫您師父。您不是說在外人面前不準叫你師父嗎，可這是家裏啊。只有我們兩個人啊？”我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他聽到后，撲哧一聲樂了。指着我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從來沒當過師父，這還是第一次，有點不太習慣，可能是太高興了吧。”
好吧，他這麼一說，我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年紀輕輕就捨己為人民了。到現在還是一個孤單的老人，我索性沒理會他，走進了屋。進了屋，直接躺在了一沙發上。我突然睜開一眼看了看沙發，心想這也太高級了，還有沙發。看來師伯還挺時尚的。我翻了一個身，閉上眼睛。保持一個姿勢躺了半天兒，怎麼也沒有睡意。我連續又翻了幾個身，還是一點困意都沒有，我算了一下從開始道來到這裏也有段時間了。不知道是自己意識模糊了還是怎麼，感覺好像過了很久似的。我想怪不得鬼魂都不用睡覺，精力還這麼充沛，這他媽太折磨人了。儘管自己沒有睡意，但還是閉上了眼睛。默默地不去想任何事，過了一陣兒。我覺得自己意識像一根彈簧壓了下去。緊接着，我腦海里開始重複開始在山洞裏，經過這一路發生的一些事情，然後師伯和馬的打鬥。接着又是一遍一遍重複，幻石林的迷幻叢生。我感覺的道，自己好像流汗了。緊接着，一個巨大的黑影站在我面前，對着我陰邪的笑着。我努力的去看清這黑影的臉，不過閃現了一絲長態，我一驚，醒了。
從沙發上迷迷濛蒙的做起來，完全睜開眼睛，眼前嚇了我一大跳。這才意識到剛才一直在做夢。而師伯就在我眼前，背對着我不知道做什麼。我輕聲的喊了一句師父。
他突然轉過頭，看着我說道：“小安，你醒了。”
“嗯，師父。剛才好可怕啊，一直在做夢。夢到一個黑影站在我面前，對着我笑，你說嚇人不。”我看着一邊。
“呵呵！一個黑影，你剛才做夢了。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做夢嗎？”他突然問道。
這個我根本就不知道，可他這麼問，不用猜，他一定又要給我講啥大道理了。我能怎麼辦？洗耳恭聽吧。
“這個，這個還真不知道啊。”
“鬼魂是沒有夢的，他們也不需要睡覺。閉上眼睛可以做到冥神，跟人的冥想差不多，但卻是超出六感範圍的。你做夢了，是因為你的肉身影響。你只是肉身和魂短暫分離，並沒有身形寂滅。”他每一次都說的很認真，我發現。
“哦、、、”
“本道很想知道你剛才夢到的那個黑影是誰？你看清了嗎？”
他這麼問，還真難為我了，本身自己現在記憶力就在逐漸減退。然後突然在這麼一想，怎麼可能馬上想到。我閉上眼睛，努力去想剛才那個夢。那個黑影，對着我笑的人。
“啊！我知道了。”我突然睜開眼睛喊道。
“誰？”他也開始神情緊了一下。
“好像是馬?”我回道。
“什麼？馬卒。你怎麼會夢到他。稍等，我卜算一卦。”說著他就開始掐指，反反覆復重複了好多遍。
突然又問道：“你確定，你看到的是馬卒嗎？”
本來也不是很確定，但是他突然這麼問我，我也不能說不是。只能硬着頭皮說是了。
他沒說什麼，又反反覆復的算了幾次。表情從頭到尾一直沒有變化，直到起身放下手指。
“走吧，我現在就送你去還陽。”他說道。
啊！他說現在送我還陽，不會吧。這麼快！不是說明早嗎？難道？我心想。
“師父，您確定。”我疑惑道。
“你說什麼呢？本道現在就送你還陽，如果再耽誤一天，你的肉身恐不保。”
“好吧！那我們去哪啊？”我問道。
“別問那麼多了，跟我走，悄悄的，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他平淡的說。
然後拿起一個黃色的包裹，恢復一身道服打扮。背上黃金劍，拽着我就走了出去。我幾乎都沒動，就被硬生生拉走了。雖然我心裏很不願，因為師伯這一舉動太讓我奇怪了。問他他也不說去哪裏，讓我心裏這個沒底兒啊。沒辦法，只能一聲不吭的跟着他，看他把我帶到哪裏，怎麼送我還陽。我們悄悄的出了鎮子，在鎮子外圍繞了一圈。這一舉動，更讓我想不通了。師伯這是要幹嘛呢？
終於，離開鎮子，朝着酆都城方向走去。我又疑惑不解了，這帶我去酆都城幹嘛啊？不是昨天剛去完嗎？這裏的環境，又沒有個陽光，黑夜和白晝根本傻傻分不清。怎能不讓心裏發慌啊？過了一個小山包，前面就能看到酆都城的牌樓了。我以為他還會帶我去酆都城，沒想到走到牌樓的地方，掉頭往左邊走去了。他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啊？俺的親娘啊，跟一個悶油瓶似得，我也不敢再去問。
走着走着，感覺後面已經看不見了。好像走了很遠的路程了。可我看到他還在堅持走，而我這一路被他拉着，突然累，但是卻不敢說。整個腦袋都亂了，猜不到他想幹嘛了？
就在我實在難受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徒弟，你累不累啊。”
我很想說累，可是話到嘴邊，硬是沒說出口，“額，不累，不累。”
“那就好啊，沒想到你體力那麼好，本道是累了。咱先在這裏歇會兒。”他說道。
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對自己真是無奈了，還以為他不累。我就心思自己也不能說累啊，結果自己給自己賣了。真是悲哀的很啊！
“師父，咱們還有多遠的路啊。”我問。
他喘着氣，緩慢的說道：“快了，就快要到了。只是現在時辰還不到。先休息一會兒先。”
“哦，什麼時辰不到啊，您說什麼呢？您能告訴我您要帶我去哪裏嗎？”我擔心的說道。
“不是為師不肯告訴你，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等會到了，我再跟你說。”說完就起身，拉起我的手，開始往前走了。
我感覺的到，這條路的光線不是很好，而且越走越暗，不知道為什麼。周圍都是一些灌木，除此沒有其他植物。看着周圍環境，心裏不免有一種陰森。可師伯依然很淡定的樣子，帶着我往前走。我已經看不到前面很遠的地方，好像有一層霧在籠罩着。我們走進了霧裏，一道金光閃過，我感覺好像從什麼東西裏面穿了過去一樣。只覺得冰冰涼的一陣兒風吹過。再抬頭看眼前，這座黑烏烏的大山坐立在了眼前。我感到的很奇怪，這陰間怎麼可能會有山呢？我來了這麼長時間還真沒有看到啊。而此時，師伯也停下了腳步。
我還沒等開口，師伯就先說話了。他開口說道：“我們終於到了。”
這一句終於到了，讓我一愣，我心想，我們到什麼了，您倒是快說啊。
“小安，你看這山，沒見過吧。你知道這叫什麼嗎？”他問道。
我簡直都要吐了，又來了，一天天老問我。明明知道我不知道，還問，然後就等着我說不知道，他在一點一點的跟我說，逗我玩。
“我哪知道啊？”我不耐煩的說。
他居然沒生氣，繼續說道：“這山名為陰陽兩重山。為什麼叫兩重山，就是這是兩座重疊的山，在兩邊山下看，就是一座山。其實不然，山這邊是陰界，那邊就是陽界了。帶你來這呢？就是送你還陽。”
他根本不知道我關心的是啥，我當然不只是關心還陽了，重要的是我到底怎麼還陽，您倒是告訴我一聲啊。
他看我不說話，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有怨氣，你一個魂還有怨氣。我告訴你啊，等會上了山，可別留着一肚子怨氣，否則你還不了陽，我就不管了。”
我趕緊無奈的笑了笑，拉着師伯的袖袍說道：“師父，您就是玩您徒弟啊。您一早就告訴我不就得了，非得玩個新鮮，這一路你知道我心裏多糾結嗎？”
他瞪了我一眼，“你個傻小子，我不告訴你是有道理的。我要早告訴你，就以你這性格，一路問這個問那個，咱倆還能到不，誤了你還陽的時辰，那算誰的啊？”
他這麼一說，倒是讓我心裏虧了。我這話既然都說出口了，我當然收不回來了。但是我不能壓抑自己的情緒啊，這一路我提心弔膽的，我容易嗎我。可又一想，師伯也是為我好，我也就說不出啥了。
“好吧，師父，弟子錯了。我就是糾結啊，你知道我膽子小，您帶我去哪裏，我都不知道，我這心裏沒譜啊。”我一口氣說了出來。
“你這就是不相信本道了，我還能害你不成啊。你小子沒事能不能想點好的，別閑的瞎琢磨。就你這麼想，好事都成壞事了。”
又是被師伯一頓教育啊，我這個心啊，我發現承受力還是真強啊，愣是沒事一樣，只是有點糾結。
“那您告訴我，您要怎麼送我還陽啊。不會是讓我翻過這座山吧。”我緩緩問道。
“這麼跟你說吧。你師父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之前想利用酆都城裏的輪迴盤送你出去，可那裏人太多，太雜，又有守衛，不要動手。所以，只能帶你來這裏了。這裏陰陽兩重山是冥界和陽間的分界，從這裏走，目前只有這一條路了。至於，怎麼走，一會兒你看師父的安排了。你切記住不許出聲，跟緊我。”他說道。
雖然還是不知道師伯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他都這麼說了，想必他一定是有辦法的。所以我莫不如就聽他的安排。這山真的不算高，跟家鄉的山比算是一般的了。剛才沒有仔細看，現在一看也覺得還行，挺有氣勢的。一個顏色，沒有任何分別。慢慢的和師伯走進，我依稀看到了三顆樹旁邊的一個拐角有亮光。而師伯正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我一下沒管住自己嘴，小聲問道：“師父，我們要去哪兒啊。”
他沒搭理我，一隻手用力拍了一下我屁股說道：“別說話，跟緊我”
慢慢的靠近了三棵樹，這樹真心叫不出名字，通體暗紅色的，不高，根莖很粗，所有的葉子像木梳一樣朝着四周散着。走過三棵樹，拐角的亮光更強烈了。到了一個山拐角，我清楚的看到，前方沒路了。而師伯還是在往前走着。越來越近了，我也看到清楚了。一個超大的暗紅色的大石門，兩邊掛着燈火。門兩邊都有守衛和鬼差把守着。
我心想，師伯該不會是、、、，簡直有點不敢想像啊。我們就這樣朝着那邊走了過去，而我的心也開始忐忑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鬼差腿就哆嗦了。
鎮守大門的一共有6個守衛，看着我和師伯走過來了。其實兩個也朝着我走了過來。走到跟前，其中一個鬼差說道：“你們倆個是什麼人，趕緊離開，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說著就把鋼叉一橫。
師伯聽到后反而笑着說道：“二位差爺，我們是路過的遊魂，請問這裏是哪裏啊？”
另一個說道：“這裏是陰陽兩重山，你們不知道嗎？趕快離開這裏。”
“哎呦！差爺，真對不起，我們迷路了，才走到這。那能告之下去酆都的路怎麼走嗎？”
兩個守衛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說道：“不管你什麼人，總之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你要去酆都，你轉過身往回一直走，穿過霧障，在走一會兒，就到了。”
另一個接著說：“你們趕緊走，別妨礙我們辦公。”
聽完這句話，師伯轉過身，拉起來就往回走。我看了一眼師伯，又看看那兩個鬼差，楞在那裏不知所措。那兩個守衛看我們走了，他們一笑，也轉過身回去了。而這時，師父立刻停下腳步。轉過身，從懷裏拿出隨手拿出兩張黃符，用食指和中指夾住，閉上眼睛，在自己面前搖了兩下。然後，拿出一張遞給我。我接過黃符，瞪大眼睛看着他說不出話來。而他下一個舉動讓我更是難以理解，他突然把黃符塞進嘴裏，嚼了幾下吃了。
我只能在心裏驚訝，這到底是幹嘛啊。他突然看我還在愣着看着他不吃，他用手示意讓我吃下去。而我看了看這符，咽了一口口水，硬是遲遲沒敢動。他立刻抓起我的手，一拍我後腦勺，我張開了嘴，然後硬生生的把黃符塞進了我嘴裏。我居然連什麼嚼都沒機會嚼，就吃下去了。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應，他再一次拉起我轉過身往前走。就快要走到守衛跟前，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我生怕他們再一次趕我們走。沒想到，這一路他們好像沒看到我們似的，一直走到這道巨石門前。我才有機會好好看了看他們，這一身黑色錦服好像黑衣人的夜行衣一樣。而胸前綉着那個大大的白色字體我是認得的，“士”。面容與普通人無異，只是臉色顯得蒼白了點。那一頂看似像鴨舌的帽子讓我哭笑不得，這打扮簡直就絕了。他們沒有任何反應，倒是讓我吃了一驚。突然間想起剛才師伯給我吃下的黃符，我才恍然知道那符紙不是別的，有可能是施了隱身的法。但是從現在這情況看，應該沒錯了。師伯看了我一眼，眼神里表達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就是讓我不要說話，見機行事了。這眼神我在很多電視劇里都看見過，弄得好像我們跟特務似得。
又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這道石門面前，我向上仰望，真的很高。但很奇怪這石門上面沒有字，難道這門沒有名字。而此時我也沒不能開口說話問師伯啊。萬一，鬼差發覺的，就完蛋了。我只有看着師伯見機行事了。師伯放開了我的手，左右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看了看六個守衛，確信無疑看不到我們為止。
接着，走到石門一邊，從石門一邊的斷壁上多出來一節鐵鏈。懸吊在一邊，我知道那可能就是打開石門的開關了。我本以為師伯會這麼快就拉鎖鏈，沒想到他走到我跟前。把背着的包袱解了下來，遞給了我。然後，又從懷裏取出一張符紙，好像是事先準備好的一樣。示意讓我放在懷裏。我按着他的要求，把符紙貼在了我胸口處。只見他嘴微微一揚，抓過我的右手，攤開，沾着口水在我手上不知道寫了什麼，速度很快。然後眼神示意讓我可以握緊了。這一瞬間我只感到手心涼涼的，沒覺得師伯這一舉動好噁心，我就閉上了眼睛。
只聽嘩啦一聲鎖鏈的拉動聲，眼前這座巨大石門緩緩的打開了。這一瞬間我以為只有我驚呆了，沒想到六個一旁把守的鬼差也被這一幕所以驚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