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因果循環

第十章 因果循環

在村東三里東下坎,有一塊墳地,正是我們家的祖墳地。太爺爺死的時候就埋在了那裏。而這塊墳地也是太爺爺自己選的,他在沒去世的那幾年裏,就經常一個人四處走動。拄着拐棍,帶着米白色的全沿帽,一身白色的褂子。頭髮眉毛已經花白,活像一個先生。這塊墳地原本在生產隊解體以後就分到個人手裏,並不是我們家分到的地。後來太爺爺去世了,按照太爺爺生前的遺囑,死後就埋在了這塊地里。那時候,爺爺還在大隊當著會計。於是,就用家裏其他的地跟這家這塊地換。結果,人家難為爺爺,就是不換。最後沒辦法為了完成太爺爺的遺願,就用了好地換了這塊沒多大面積的地。從此,這塊地就算是我們葉家的在東北的祖墳地了。太爺爺那時候總是喜歡活動,似乎總有使不完的精神頭。每次總是在東下坎一代徘徊,最後選了這塊向陽的,前面平望正是南山,一片開闊,一馬平川。往下望去,是一條大河。左面右面和後面都有路可走。在我太爺爺看來是一塊還不錯的風水地了,雖然他不懂風水。從東小嶺到我們村東頭本來是一條龍脈,但是由於大慈古廟建在我們村東,可謂是正好壓住了龍頭。這些都是聽老一點的人說的,誰也不知道真假,總之無從考證。

在東小嶺南邊挨着大路,有一片墳場,早些年,很多人都認為那裏是一塊絕好的風水寶地。但是後來成了亂葬崗。太爺爺也曾經去看過,很多墳頭都找不上人家,這裏那裏是風水寶地啊。可是,就在後來不久后的某天,那塊墳場有一個墳頭的先人被後輩子嗣啟走了。但是,後面的事情卻發生的很離奇,讓人怎麼也想不到。聽後來奶奶說,那個啟墳的人家姓章,早些年前就是鄰村河西村的人。家裏特別窮啊。先人走了以後,就簡單的埋在了東小嶺這片亂葬崗里。後人就舉家搬走了。3年以後,那家人回來了,聽說下海賺了很多錢。有一個子嗣當了兵,現在已經是軍區部隊的首長。總之,第二年開始這家後人就開始大好起來。很奇怪,似乎感覺好的太快了。於是,這家人就到訪茅山的道廟找了個修為的道士給算了一下。道士直接就問到了他家先人,子嗣們就把先人的情況說了。結果是,先人的福緣都造福報給了後人。那塊埋先人的四平方地方正是一條沉睡的地龍靈脈的脈眼。先人能夠埋在這裏,福報是無限的。後人不是王侯將相,就是大富大貴。而且這裏的地脈早已形成,你們這麼快就能得到先人的庇護,這是預料之中的,這都是多少輩才能修得的機緣啊。

於是,這家人就在3年後,回來了。根據道士的告訴,終於在一個方位找到了先人的墳頭,墳頭早已是荒草連連,幾年過去了,墳頭都已經矮了不少,不是找專門的人給算,根本就找不到,而且旁邊也多了一些新的墳頭。於是,這家算是找到了祖宗,開始燒紙,儀式性的開始悲傷大哭。過後的幾天裏,這家人祖墳被重新修建了,墳頭也用水泥糊上了,加固了,也立上了碑文。墳四圈也被護欄了起來。弄的有模有樣的,那時候能夠做成這樣的,都是有權有錢人家的。可是,之後的兩年裏,這家開始霉運起來,起初因為有錢有權,什麼事都還好解決,沒多大變化。但是,後來這家埋着的先人的一個孫子出車禍死了。接下來的一切就變了,下海經商的子嗣賠光了錢。軍區部隊當首長的子嗣貪污違紀被罷了職,抓進了監獄,判了死刑。於是,這家人的命運在兩年裏被徹底翻了個個。有人建議去找個明白人看看,於是這家人的其他子嗣又去找到了那個道士。可是原來的老道士已經羽化不在了,但是他有徒弟,就找到了他的徒弟又幫着算了一下。小道士出言就驚了這家人。他說,“我師父在羽化之前曾經囑咐我,在兩年後的今天你們家後人必定會再來造訪,於是他就留下了一個秘囊給我,你們來的時候讓我打開,之後按照上面的去助你們。小道士打開了秘囊,看到之後,居然自語:“都是因果循環啊。”接着,就告訴了這家人。原來這家人兩年前,給先人修墓的時候動了周圍的土和植被。以至於把此地脈之氣給泄了,原來聚起的風水之氣被也破掉了。但是,這不是馬上就沒了,而是需要時間一點一點散失。剛好這兩年你家發生的災禍就是開始的預兆了。再過幾年,你家就可能要人丁俱散,真正的家破人亡。聽到這,這家人嚇得滿頭大汗。後悔當初修墓,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小道士也語重心長的嘆了句:“都是因果循環啊。”

這家人詢問小道士有沒有解決之法,而小道士只說了兩個字“挪墳”。這家人懇求之下,小道士以替老道士完成心愿之名答應陪同這家人回到了那裏。在當地花高價雇在了幾個年輕壯漢,天不亮就到了東小嶺,引魂雞,羅盤,硃砂符紙,黑狗血,銅錢劍,桃木劍一應俱全。10多個大汗站在一起,此時空氣非常陰冷,不時的有人嘚嘚瑟瑟。小道士穿上了黃色道袍,左手羅盤,右手鈴鐺。看了一下點,踱着步伐,嘴裏念着符語,走三步搖一下鈴鐺,前後搖了三下。只聽“開、、、”的一聲過後,小道士站到了一邊,10多個大漢一起走上前,開始動土,由於墓穴後來修成的水泥的,所以動土的過程中很費力。過了好大一會,天慢慢的就要變亮了,這家人開始着急了,忙問小道士。而小道士則說,“好在我算過了今天是陰天,沒有太陽,所以不影響。”又過了好大一會,一個大坑出來了,裏面是一副棺材,棺材的死角已經腐爛了。接着,小道士把事先準備好的陰魂雞拿出來,貼上符文。放開了,引魂雞走了幾步,突然飛到了棺材上面,用嘴用力啄着棺材,不一會,只見公雞的嘴上都是血,最後公雞從棺材上面飛下來,往前走了幾步,倒在地上死了,地上都是雞血。這時,小道士大驚失色,嘴裏重複自語着:“怎麼會這樣?”然後,叫其他人都退後,自己用手在棺材上面摸了一下,說道:“好濕啊。”趕忙叫其他人開館。10多個大漢正要上前用工具開館,忽然不知道從哪來吹來了一陣邪風,陰冷陰冷的。嚇的幾個大漢扔下工具就要走。說啥也不幹了。章家人趕忙又把雇金又提高了一倍,為了錢這才勉強留下沒走。於是,又重新開館。眾大漢用工具一起用力,只聽棺材板縫隙之間吱吱的響聲過後,砰的一聲,棺材蓋被撬開了。大家一起再一用力,棺材蓋被掀到了一邊。這時候,棺材裏面的景象着實嚇呆了眾人。小道士也大驚了一下。原來棺材裏的人並沒有腐爛,還栩栩如生跟活人一樣。甚至連毛髮的看的清清楚楚。棺材裏都是水,而屍體就泡在水裏。這是一具蔭屍。小道士第一次遇到,汗都出來了。眾人根本沒見過這情況,看到更是嚇得不得了。章家子嗣剛忙跪下磕頭。

蔭屍是什麼,它是殭屍的一種,也稱養屍,有的下葬一二十年不化不腐爛,有的甚至100多年不腐爛保存完好的。蔭屍有兩種,一種是乾屍,一種是濕屍,乾屍多為恨性,濕屍多為惡性。一般都是形成蔭屍的條件是風水和地脈走向。屍體靜靜的泡在水裏,小道士驚愕的發現,居然屍體的毛髮和指甲都在生長。早已不管這具蔭屍是怎麼形成的了,為了以防屍體發生屍變。叫眾人趕緊先把屍體從棺材裏弄出來,可是這幫年輕大漢早已嚇得不敢上前了。這時候,章家再一次把雇金又提高了兩倍。但仍有幾個還是不讓上前,剩下的幾個人為了錢。再次拿起工具靠近棺材。可是剛要把工具插進棺材裏面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尖叫了一聲,另外幾個人被這人這一叫嚇得頓時愣住了。“怎麼了?”一個人問道。“我我我剛剛才看到屍體眼睛動了一下。”他說道。其他人都說他因為害怕可能眼睛花了,看錯了。安慰了一下,又一起用工具插入水中往外端屍體。工具剛插入水中,慢慢的將屍體向外起。棺材裏的水慢慢的一點點溢了出來,一股惡臭的氣味撲了過來。幾個人一手拿着工具,一手向一邊垂下,開始嘔吐。幾乎都要把胃吐出來。一邊站着的人,看着也被影響了,也一旁嘔吐去了。吐過之後,幾個人又開始一起使勁。屍體怎麼也無法弄出棺材。一個人看到,屍體下面居然被樹藤纏着。因為一半在水裏,所以一開始沒有看到。怎麼辦,於是一邊的人遞給了一個人一把鐮刀,大家一起使勁把屍體下面漏了出來,這個人捏着鼻子,狠下心,用力一割,樹藤被割斷了。可是就這時,屍體突然張開嘴,從嘴裏開始冒出紅色煙霧狀濃濃的氣體。

小道士,大叫不好,趕忙叫幾個人放下工具跑。幾個人反應也快,鬆開工具就穿出好幾米。同時,一邊的其他的人也後退到了10米處的大路上。工具正好卡在了棺材裏,屍體被辦翻身,一半臉沁在水裏,但嘴裏不聽的冒着紅色弄弄的煙。一直升到半空才漸漸消散。大概過了一會兒,逐漸看不到了。眾人又走上前去,突然發現蔭屍的皮膚上長滿了一些白色的毛毛狀的東西。小道士讓幾個人趕緊把屍體弄出來,幾個人也不敢耽誤,雖然看起來很噁心,但是東家給了錢,大家就要照着吩咐繼續做下去。工具被再一次拿了起來,幾個人一使勁,發現工具被卡住了。於是,再一次一使勁,蹦的一聲,工具被別折了。好在只是頭被別掉了,大家慢慢的抽出工具,把折了的工具仍在一邊,重新拿過新的工具,插在棺材裏,又一次把屍體慢慢的翹了起來。這次很順利,屍體被幾個人一起用力抬出來棺材。放在了旁邊的草地上。一灘惡臭的髒水濕了一地。於此同時,屍體皮膚長出的白色白毛狀的毛髮開始慢慢變多。小道士驚呼:“不好!”趕緊拿出背兜里的法器,先是用幾根沾過黑狗血的桃木釘死死釘在了蔭屍的四個方向的地上。然後取出幾道黃符做成的小旗,同樣插在四個對應的方向,然後手持一把兩尺長的銅錢劍。這時,突然起風了,本來陰天無風的天氣,開始變得陰冷,風吹了起來,符旗開始隨風慢慢飄動,而屍體開始奇異般的動了一下。一邊的人被這種景象看傻了,有的人已經不會動的。

慢慢風越來越大,屍體身上的白毛也越來越多,漸漸的變長。啪的一聲一面符旗已經被風吹飛了,在空中瞬間自然。小道士你看不好,這是恐怕要屍變了。大呼,“章家人現在快跑,有多遠跑多遠。”於是,還沒反應過來的章家子嗣,瞬間被驚醒了一樣。立刻轉過頭,迅速爬上了車就開出好遠。幾個人大漢看到東家都跑了,還沒有給工錢,也急了扔下工具,就像兔子一樣追車去了。另有幾個大漢,還在原地發獃。這時,又一面符旗被吹短了,迅速燃盡了。小道士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了,畢竟也是第一次,不過已經遇到了,只能硬着頭皮等待着事情的發展。又一跟符旗被吹飛了,現在只剩下一面符旗了。蔭屍身子開始動了一下,慢慢的一點點就要脫離地面就要懸空,然後又落在地上,如此反覆好幾次。這時,最後一面符旗也被吹斷了。屍體,兩隻手臂開始慢慢抬起。身體也開始拖離地面,慢慢升起。小道士,拿起一罐黑狗血就淋了上去。只見,吱吱了幾聲,屍體身體開始冒白煙。屍體倒了下去,慢慢的又開始要升起。兩個手臂已經完全張開了。小道士往後退了一步。這時,三個方向的桃木釘瞬間就蹦了出來。小道士已經大驚失色了。大喊:“你們還站着幹嘛。趕緊跑啊。”剩下的幾個人緩了一下神,啊的一聲就加快了腳步跑了出去。而這時候的屍體已經完全立了起來。小道士,瞪大了眼睛,咬着嘴唇咽了一下口水。屍體開始慢慢睜開眼睛。小道士舉起銅錢劍照個蔭屍就是一抽,瞬間屍體被抽到了一邊,身上冒着陣陣白煙。屍體再次又立了起來,眼睛已經睜開了,身上的白毛已經長得好長,指甲也迅速突了出來。噁心的嘴裏吐出惡臭的屍水氣味。並向小道士慢慢的靠近。小道士,也一點點的後退,退到了大路上。蔭屍朝着天嗷的一聲,頓時陰天多雲的天氣雲開始滾動。慢慢變成了黑色,天突然就暗了下來。小道士知道自己這次碰到了一個厲害角色,恐怕自己都要交代到這裏了。並且後悔自己當初沒跟師父好好學道,練習本領。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怎麼辦呢,心裏躊躇着,只能一步步的往後退。突然,屍體速度般的跳在半空中直接撲了過來。小道士大叫“哎呀”一聲,向下倒地,躲了過去。心裏還是沒有底,從背包里又拿出幾道黃符,念到“六丁六甲顯神通,急急如律令,開、、、。”只見幾道符紙已經粘到了屍體上面,瞬間爆破。不過效果並不好,蔭屍好像沒啥事一樣,居然將黃符吃了。小道士驚呆了。他趕緊腦袋瞬間過濾一遍,想着還有什麼招數可以用。

蔭屍又撲了上來,說時急那時快,一劍就抽了過去。屍體又被打倒了。小道士沖了過去,照着屍體又是一劍,剛要得意,啪的一聲銅錢劍瞬間就斷了,散落了一地。小道士大怒:“師父留給我的五帝銅錢劍啊,就這樣完了,啊啊、、、”沒等他說完,這把屍體又撲了過去,直接將他撲倒,他一把摸過地上的石頭照着蔭屍就是一頓狠敲。終於掙脫了屍體,小道士趕緊跑到一邊,把背包里的東西一倒,一把符紙被風瞬間吹飛了。剩下的都在地上散落着。他撿起一把桃木劍,也不管它能不能對付蔭屍,直接就刺向了屍體。只聽嘎巴一聲,桃木劍也斷了。小道士,又趕緊拿起地上的八卦鏡,咬破中指,在鏡子上迅速畫了一道聚陽符。然後拿起八卦鏡,對準屍體一照,啪的一道白煙,蔭屍被擊倒。小道士再次舉起鏡子對準蔭屍照去。屍體迅速躲開了,又是一照,屍體再次躲開。而屍體快速又壓了過來,小道士剛要照,發現八卦鏡上的符文已經消失了,而現在已經來不及再畫了。咔了一聲,小道士被蔭屍打飛,身體飛出了五六米。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股鮮血吐了出來。一支手臂突然也不會動了,可能已經脫臼了,試着活動了一下,一陣疼痛鑽上了心頭。蔭屍再次朝着小道士撲了上來,兩隻手瞬間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股窒息的感覺,在慢慢的接近死亡邊緣。這時,小道士嘴裏又一股鮮血摻雜着咬爛的舌尖血噴了出來。正好噴在了蔭屍整個噁心的臉上,屍體“啊”的一聲,鬆開了雙手,眼睛裏冒了白煙。這一下把蔭屍的眼睛給弄瞎了。屍體向後退了四五步,啊啊的叫着。小道士喘了一口氣,又吐了一口鮮血。慢慢爬進了溝里,撿了半張被風吹飛的符紙。立刻的用血畫了半張五行符中的火陽符,又艱難的爬出了溝里。而此時的屍體,因為眼睛被毀,在原地找不到方向,正用鼻子再嗅氣體,由於風很大,氣流流失快,屍體根本找不到小道士的位置。小道士拾起一旁地上的法器-攝魂弩。將半張火陽符插在弩箭上,用最後一點力氣對準蔭屍,嗖一支攝魂箭飛了出去。正中射在屍體的胸口。然後念到:“開、、、。”頓時,一桿火焰,點着了屍體,慢慢的蔓延到了全身。一陣慘叫過後,屍體安靜的倒下來,大火慢慢的燒盡了整個屍體。一股燒焦味道瀰漫在空中,慢慢的隨風消散。而章家人於此同時,也又返回來了。發現一個滿身傷痕和鮮血的人躺在路邊,身邊凌亂的散落着一些用具。而另一邊是一具還在燃燒的屍體灰燼。章家子嗣眾人跪地對着燒盡的屍體就這樣痛哭了一陣,小道士也僥倖撿了一條命,完成了他師父的心愿,回茅山了。而那個地方就剩下了一個大坑,至今還尚存。而後來,沒有幾個人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誰曉得這是因果循環的過程,到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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