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驚悚之夜（五）
從撿到卡片到系統，到回到高中，蘇明就知道世界比自己想的大，但可能這一切操作太過於夢幻，加上這兩天生活太平靜，以至於到剛才之前蘇明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所以剛才零距離見識到超自然存在時，蘇明處於一種興奮，不過眼前還要度過這一劫。
由不知名原因導致手電筒的光亮消失，只剩下微弱的月光，整間音樂室幾乎處於一片漆黑，蘇明發現整間音樂室蒙上一層淡紫色的光輝，跟之前注意到門柄上的一樣。
“結界么？！”被困在音樂室里么，拖時間，不，不用指望其他人了，其實到現在蘇明對其他人還是抱有懷疑的。
看來不解決眼前這個屍體，蘇明盯着藏在黑暗的那張腐爛的臉。
抬起一隻手揉了揉右邊的太陽穴，蘇明陷入沉思。
會說話，看來能交流。
“嗨，美女一說我們都見面了。接下來要做什麼，能抓緊時間嗎，我還要回宿舍的。”
“殺...你...代價...”似乎很久沒說話的樣子，所以陸陸續續吐出四個字之後就沒有出聲，只有偶然由於屍體擺動所發出的鋼琴鍵聲。
聽到“殺”字時，蘇明感覺空氣溫度又降了一個程度，好吧，不能聊么。
代價嗎，這試煉不會是自己坑自己吧，要是鹹魚的話會不會順利點呢，蘇明搖了搖頭，這才是作死的想法。
看來現階段的平靜真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啊，人家不動手可能只是沒必要，或者是等着樂子，而蘇明現在也在思考接下來的行動的優先順序。
畢竟根據情況，不太可能是持久戰，所以一旦出手，可能就是決定生死了。
目前蘇明的可能優勢在試於，煉失敗條件是被黑暗吞噬。
成功條件是存活，那麼如果死了會怎麼樣，沒有達成成功條件，沒有達成失敗條件，難道永遠的以幽靈的身份呆在這個試煉世界。
在考慮到試煉本身的目的，篩選和訓練，具體的內容不知道，但是大方向確認的話，那麼作為什麼都不知道就丟進來，所以可能會有復活。
至於失敗條件中的被黑暗吞噬等於死亡，蘇明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這種說法沒有必要。
另一個優勢的對超自然的認知，把認知分為兩部分，科學和非科學即超自然，無論超自然怎麼樣，但是科學部分的肯定不會變，人呼吸要氧氣，餓了要吃東西，任何行為都需要消耗能量。
這就是蘇明的第二目的，如果有超自然現象出現，試探自然和超自然的界限，或者說確認自己能使用的手段。
至於失敗，那就認了唄，至於有其他方法通過，那也認了唄。
在腦海里把自己能做的可能有效行為的行為過濾一遍，蘇明便決定率先出手。
不知對方是輕視還是什麼，給蘇明思考的時間，但是鬼知道，不，蘇明不知道它有多少耐心，在什麼時候出手，所以放棄繼續琢磨而是抓住先手這個優勢。
“美女，能解釋下代價是什麼么？”
蘇明再次打破沉默露出微笑道，但在問出的后，沒有等待回答，而且衝到離鋼琴較遠的學生用的桌椅。
現在即使是對方回答蘇明也聽不到，因為在對方說出殺自己的時候，蘇明已經將右耳的耳塞堵上。
通過聽不到鋼琴聲，蘇明驗證耳塞隔絕外界聲音的有效性。
既然傳聞特徵之一是鋼琴聲，那麼如果有問題的話，自然就要小心聲音，所以從一開始蘇明就用耳塞把左耳堵上，只留下右耳。
而現在雖然交流能獲得情報，但是能通過聽所得到情報用遠低於所冒的風險，另外蘇明現在想要的情報還是通過動手更可靠。
戴上耳塞，腦海能聽到的聲音只剩下自己身體心臟脈動的聲響，聽到自己生命的聲音，蘇明感覺全身的興奮起來。
安全順利跑道第一排的桌椅前，蘇明直接抓住椅子轉身藉著月光對準吊著的屍體甩過去。
在這裏不僅能與屍體保持距離，而且不缺遠距離武器。
甩過去后，蘇明盯着屍體的同時，身體側步到旁邊的桌椅上，抓住另一張椅子。
在穿破短暫的距離后，椅子實實地砸在屍體腳踝位置，之後掉落砸在鋼琴上。
實體，雖然聽不到聲音，也看不清具體情況，但至少能判斷椅子能接觸到屍體。
沒空思考屍體怎麼憑空出現，蘇明抬起椅子比起上一次更高的調度再次甩出一張椅子，同同時靠着反推力後退到第二排的桌椅。。
這次椅子擦這屍體手臂砸到牆上。
蘇明吸一口氣，讓冰冷空氣按住失手的煩躁之意，再次抓住手旁的椅子。
現在蘇明遇到一個問題，不是準頭而是屍體是實體，砸是能砸到，但是效果怎麼樣，在看不清聽不見的情況卻無法判斷。
呼出一口氣，排空身體的燥熱，繼續丟，雖然會消耗大量體力，但蘇明感覺對方有一招決定生死的機會，打不了消耗戰，所以不能讓對方有空隙時間。
舉起椅子，大致調整好方向角度后，蘇明突然感覺一股濃濃的惡意包圍自己，鼻子嘴巴似乎被人按住，死亡的窒息傳入腦海。
不！
“咚！”
在蘇明的大腦直接出現鋼琴鍵敲出的聲響，蘇明雙手突然痙攣，無法繼續舉着椅子，身體本能前傾讓椅子掉在身前，避免椅子砸到自己。
痛，鋼琴聲在腦海里出現的瞬間，雙手突然痛到抽筋。
但剛才的音符似乎不過是對小丑的提醒，接下來雜亂的鋼琴聲在蘇明腦海不斷響起，似乎有個熊孩子在蘇明腦子裏亂彈鋼琴。
但是每個音符都給蘇明某一個部位帶來巨大的疼痛，尤其是大腦，蘇明雙手抱頭跪在之前掉落的椅子前，身體不停的抖動，雙手上的青筋暴起顯得額外猙獰，嘴巴因為抽搐而無法閉合，口水順着嘴角往下掉。
痛！
痛！
好痛！
彷彿無數的蟲子在皮膚下拍來拍去。
彷彿那張腐爛的臉出現在眼前青白凸起的眼球譏諷着不自量力的傢伙。
“呃...呃...”
喉嚨想要發聲宣洩卻發不出聲來。
似乎喚起身體沉睡的記憶，蘇明開始放鬆全身肌肉，任由痛苦在身體蔓延，控制自己肺收縮舒張加快吸氣呼氣頻率，讓冰冷的空氣不斷湧入身體緩解痛感。
適應。
適應。
自己可以適應。
人類的最大特性就是適應，只要活着什麼都可以適應。
不知過了多久，腦海里的鋼琴聲繼續在腦子裏響起，但蘇明感覺能夠再次控制身體。
全身無力嗎？動用少部分的腦細胞理清雙方條件優劣。
強忍着劇痛，蘇明將顫抖的左手伸進口袋。
痛，又如何，很久之前的自己就是強忍着劇痛掙扎。
蘇明用盡全身之力半蹲，抬起左腳跨過眼前的椅子，然後左手拿出物品和右手抱着身體想鋼琴滾去。
走，沒有精力維持平衡，爬，太慢，只有滾是最合適的。
越靠近屍體蘇明感覺身體傳來的疼痛感越大，等到身體撞到鋼琴時，蘇明痛到彷彿達到極限。
然而只是錯覺，隨着腦海的鋼琴聲越加緊湊，疼痛越加劇烈。
可以的，蘇明在為自己打起。
幸運疼痛是持續的而不是間隔式，降低了身體適應的難度。
身體已經開始適應，沒有嘗試抬起頭，強忍着由於疼痛而快失去知覺的眩暈，蘇明伸出右手將左手裏醫用酒精瓶蓋，將被透明膠封在瓶身旁的火柴拿下后，雙眼看着月光照在屍體而留下的影子，左手將酒精瓶對準上方丟去同時雙腿向前蹬，后翻滾一圈后，右手將火柴與地板一劃，丟向前方。
“噼噼啪啪”聽着火焰安靜燃燒的聲音，蘇明搖晃着身子站了起來，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沾濕，耳塞不知何時掉落了，不過也無所謂了，沒用發揮作用的東西。
就在火焰燃起的聲音發出的時候，蘇明就發現腦海里的鋼琴聲已經消失，但是全身肌肉還是保留痙攣的抽搐，尤其是大腦感覺被別人拿棍子不停地敲，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身體隨時都像要倒下，至於身體滾動的擦傷反而使次要。
對付超自然的最常用方式是什麼？狗血？符咒？肯定不是，蘇明第一想法就是放火。
沒有什麼是放火解決不了的，如果有就是火不夠大。
但是現在還不能倒下...蘇明抬起頭突然發現教室內的淡紫色結界還在。
不好，今晚第幾個了不好了。
“踏踏”
蘇明背後響起腳步聲，蘇明突然聯繫其屍體太長的脖子和白雨柔沒有脖子，人扮鬼用面具，鬼扮人居然用人頭，不，現在在想什麼，由於腦子太疲勞，蘇明發現自己很集中注意力，不，連維持注意力都很困難。
艱難地轉過身發現一道無頭的人影走了過來。
“呼~呼~呼~”
感覺背後的熾熱，蘇明努力讓血液加快流動，向前一躍用身體撞擊無頭屍體，蹲下，雙手向地上摸索，很快又找到另一瓶酒精瓶，這是蘇明在第一次離開教室前假裝系鞋帶留下，當初蘇明想着可能會有危險，所以留下備用，因為在三樓的廁所也藏有一瓶。
其實蘇明身上也有水果刀，但是一直沒機會用，算了。
就在蘇明準備打開的時候，聽到身後一道呼嘯的聲響，有什麼東西砸了下來。
躲不開，身體雖然開始從痙攣解脫，但已經處於疲憊的狀態。
無視掉，可是背後的東西砸到蘇明頭上，滾燙的液體順着蘇明的頭皮向下滑。
“啊...啊...啊......”
頭皮傳來的疼痛瞬間令蘇明竭嘶底里的慘叫，想要保持清醒但是越是這樣越是疼痛，最好還是昏死了過去。
之後被撞開的無頭屍體靠近蘇明，半蹲下來，將蘇明頭上的物品托起，按回原位，屍體缺少的脖子和腦袋回歸原位。
左右搖晃下，確認這次分身之旅沒有後遺症后，屍體將蘇明手裏的醫用酒精瓶拿到手打開，打開灑在被吊在上面的無頭屍體上，火焰燃燒更加劇烈。
雖然溫度有點過高，可能會加快身體腐爛，但人影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比起冷冰冰的感覺，還是人體的溫度更舒服，之後背燃燒的無頭屍體而坐，雙手將蘇明身體拉過來將肚皮打開，隨着咔嚓聲，抽出兩根肋骨。
感受着身體暖和人影感到非常愉悅，要做點更愉悅，想着人影將雙手中肋骨對準蘇明的腦袋敲打起來。
聽着“撲撲”的聲響，伴隨着火焰燃燒的節奏，人影將手中的肋骨敲下，形成一曲優美的曲子。
銀白的月亮、橙紅的火光，優美的音樂，紫色的光層，為空蕩的教室里孤單的人影塗上溫馨的色彩。
沒有比音樂更令人愉悅的。
火焰終有殆盡之時，人影上的肉化作液體留下，最後只剩下白色的骨架，在火焰燃盡的時候，骨頭也散開，最後和黑液融於紫色的結界裏，頭頂的繩子也消失，被吊住的東西也掉落到地面。
將液體和骨頭吸收后，淡紫色的光圈閃爍起來，教室里血肉開始凝聚起來，形成兩塊血肉開始蠕動膨脹，最後形成兩個安詳裸睡的少男少女，接着紫光再次閃爍，防止少男少女感冒，在上面恢復最初的衣物和面具。
紫光最後再閃爍一次，音樂室恢復了蘇明晚上進入前最初的樣子，除了月光透光空氣留下的影子，同時蘇明和白雨柔睜開了眼睛。
紫色的結界消失了，空氣繼續流動，外面的蟲鳴繼續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