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對你沒興趣
門外。
遠遠地聽聞到打鬥聲聞聲回來,卻意外聽到了屋內激烈的爭吵聲的陸天驕。
直到此時,她方才明白過來,原來拓跋澤要傅郎中急匆匆趕着來救治的人竟是衣上雲。
這幾日難怪總不見他的蹤影,原是瞞天過海地單獨和她在這裏。
回憶起方才所聽到的,即便已經知道了衣上雲已然流產的事實。
可陸天驕心裏依舊嫉妒地發狂。
她咬牙切齒狠狠地道:“這個賤人,她竟然真的懷了翰哥哥的骨肉。翰哥哥是這個世上何等尊貴的身份,他竟會和她……”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與那樣的女人真的發生了那種關係,她怎麼都不願相信:“她怎配,怎配……”
可一切卻是事實,頓時間,她握緊了拳頭,自顧自地想:“一定是那賤人不知廉恥,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狐媚手段,勾引了翰哥哥才會致此,真是太不要臉了,活該她會有今天。”
一念至此,她恨的直牙痒痒,恨不得立刻衝進去將衣上雲揪出來親手撕個粉碎。
實在難以忍受心頭的怒火,看着拓跋宏前腳剛剛離開,陸天驕終於一把大力地推開了門。
“哐當”一聲。
隨即,便與拓跋澤呵斥拓跋宏所發出的聲音撞在了一起。
“那個賤人現在哪兒?”
“我讓你滾沒聽到嗎?”
聞聲,拓跋澤忽地抬起頭來,着實被此刻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陸天驕驚了一下:“你怎麼會在這裏?”
陸天驕緩緩上前了兩步,環視了一眼四周,極力隱忍着心頭的怒火,卻也沒有好氣地道:“難怪大皇子這幾日總是神出鬼沒的不見人,我和姐姐一直還琢磨不透,原來秘密在這裏。”
怎料拓跋澤亦轉瞬之間便對她愛理不理,一副半點兒也不屑一顧的樣子,只淡淡地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些,並沒有回答她。
且還坐了下來,氣定神閑地自斟自飲了起來。
陸天驕一見他如此這般傲慢的姿態,回想起方才在門外所聽到的話。
便再也沉不住氣了地道:“你究竟背着我們在幹什麼?不是說好了這次一定要聯手的嗎?為什麼你已經捉住了那個賤人,卻不告訴我們這個消息?”
話剛說完,便氣勢洶洶地挪步朝着屋內四處尋了去,口中還直恨恨道:“衣上雲,你這個賤貨,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你還真是天生一副賤骨頭,好不要臉呀!一個被我哥退過婚的女人,竟然膽敢使出狐媚法子來勾引翰哥哥,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
可當她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搜遍了茶室的每一個角落後,卻是驚詫地一無所獲,什麼都沒有發現。
於是,她復又回到了拓跋澤的面前,氣急敗壞地朝其質問:“那個賤人人呢?你把她藏到哪兒去了?”
她的眼裏充滿了怒火,恨不得立馬親自處置了她。
見拓跋澤依舊不說話,竟再次朝其叫囂起來:“那個賤人呢,她在哪裏?我要殺了她,今天我一定要拆了她的那副賤骨頭,讓她灰飛煙滅,此生再也不能興風作浪。”
就在這時。
拓跋澤竟忽地起身來,伸手一把緊緊地掐住了陸天驕的脖頸,將她整個人迅速抵到了其身後的一面牆上牢牢束縛住,使其不得動彈半分。
陸天驕直覺自己瞬間不能呼吸,她拚命地想要兩手掰開束縛自己的那隻大手,卻是怎麼都不能撼動其分毫。
“放……放……”
須臾之間,便連一句極其簡單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了。
拓跋澤的臉色也忽然變得極其猙獰起來。
他湊到陸天驕的耳朵旁,說:“是誰給你的膽子,可以對本皇子如此說話的?”
“放……放……開……放……”陸天驕依舊在其手中拚命掙扎着。
拓跋澤警告其:“你想要那個丫頭的命,本皇子同意了嗎?”
直到眼睜睜地看着陸天驕就快要奄奄一息時,拓跋澤倏地鬆開了手。
“撲通”一聲,陸天驕便順着牆壁無力地跌落在地上。
宛若靈魂在鬼門關遊走了一圈,此刻,她只顧着如魚得水般地大口喘着氣。
從小到大,她總是高高在上,哪裏被人這般待過。
她驚魂未定,斷斷續續地道:“瘋……瘋……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見此,拓跋澤緩緩蹲下,勾起唇角,捉起她的一縷頭髮來,輕佻說道:“瘋子……本皇子若真是瘋子,你西秦學院大小姐的名節怕是早就沒了……”
聞聲,陸天驕忽覺驚怕地看着他的眼睛,問:“拓跋澤,你想做什麼?”
拓跋澤低頭掃了一眼她的身子,冷哼了一聲,道:“放心,本皇子對你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但是,追隨本皇子多年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將士們,他們就不一定了!”
陸天驕遂瞪大了眼睛,驚聲:“拓跋澤,你敢!”
拓跋澤毫不猶豫,亦對視着她的眼睛道:“本皇子敢不敢?你大可試試……”
看着拓跋澤此時似是認真極了的眼神,陸天驕心裏不禁真的害怕了起來。
“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知東寧公主,取消與你的合作?”陸天驕低聲道。
“哈哈哈……”豈料拓跋澤竟忽地鬆開手立起身仰天大笑起來。
卻又猛地收起笑容,回頭俯身下去狠狠地瞪着她的眼睛道:“怕?天大地大,本皇子何曾怕過誰?”
霎時間,倆人就這樣四目相對在一起。
最後,拓跋澤警告她一句:“記住,沒有本皇子的允許,你若再敢打那個丫頭的主意,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便提步離開……
望着其離去的背影,陸天驕憤憤地道:“賤人,我絕不會放過你的,絕不會……”
是夜。
城西衣府已是里裡外外張燈結綵,掛滿了紅綢,一片好不喜慶之色。
此時,到處一片燈火通明。
家主衣上坤心神不寧,在花廳里一邊嘆氣,一邊不停地來回踱步着。
所有人齊聚一堂,都從未如此期待過衣上雲的消息。
接連這幾日下來,因為無比擔心衣上雲的安危,年氏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六神無主,靜靜地坐在那裏悄悄抹淚。
只要一看到天空飄起雨來,她便總會回想起衣上雲大雨之夜的那次離家。
忽然,她再次哭嘆了一聲:“我苦命的孩子,你到底在哪兒呀?”
“唉……”聽到她幾日以來說了無數遍的這句話,衣上坤便也發出一聲無奈極了的長嘆來。
然令他更加擔憂恐懼的,是即將到來的大婚之日,如果衣上雲再不現身,這抗旨之罪,雷霆之怒,必是整個衣府都要跟着遭殃了。
“咚咚咚”
寂靜的夜裏,終於傳出來一陣叩門聲。
衣上坤心裏一驚,數日緊皺的眉頭瞬間終於得以舒展開些許。
一旁的小廝着急地說:“一定是小姐回來了,小的這就去開門迎接!”
所有人都以為是衣上雲回來了,皆露出滿臉喜色。
“等等,老夫與你一道!”衣上坤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焦急,匆匆與家裏的小廝一道去開門迎接。
卻是頓時間,被眼前的來人驚呆了。
衣上坤愣了一下,道:“程將軍,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頓時間回過神來,又忙道:“將軍快請進……”
程良伸出一手來婉拒:“不必了!”
衣上坤遲疑之間,忽然猜想着詢問:“可是王府已經尋回了小女……”
對於這件事,程良顯然一路至今都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尤其是看到了此刻眼前的這片喜慶氛圍后。
見其面露難色,衣上坤又道:“雲兒她現在王府,對不對?那她的身子……”
只其着實着急,程良終於開了口,寬慰道:“衣藥師放心,衣姑娘已經找到了,她現在……已無大礙了。”
“上天保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衣上坤聽了,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向天禱告。
隨後而來在身後的一眾家眷也都跟着緊張的表情瞬間舒展了許多。
紛紛道:“真是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緊接着,衣上坤又問:“敢問程將軍,小女何時能歸家?大婚在即,時間緊迫,小女也是時候該準備了。”
聞言,程良凝眉,心裏道:“是啊,這原本是大家都期待已久的喜事,可現在……”
遲疑了片刻,程良道:“衣藥師,可否借一步說話?”
聞聲,衣上坤心裏頓了一下,繼而緊隨其後,到了一街角處。
程良方才開了口:“衣藥師,你收拾收拾,攜家眷明日後半夜出城吧!”
衣上坤瞬間大驚失色:“出城?離開西秦?”
程良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對其將其間緣由一一道來……
聽了程良所說,衣上坤問:“所以……這是秦王殿下的意思?”
程良沒有說話。
衣上坤迷茫不已:“可離開了西秦,天大地大,老夫又該去往何處?”
繼而忽然在心裏胡思亂想了起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着急地問:“程將軍,你實話告訴老夫,該不會是小女出什麼事了吧?”
程良道:“衣藥師放心,衣姑娘到時候會與貴府一同離開……”
儘管自己的仕途尚還未得以實現,然即便是在宮裏苦苦掙扎了半生。對這一切,衣上坤卻早已付諸了自己所有感情,對此有太多的不舍。
雖然一開始他心裏便清楚,只要與秦王軒轅翰有所沾染,他便定會影響衣府的存亡,卻怎麼都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可他還是再次嘗試着問了句:“一定非得離開嗎?”
程良心裏也不好受,最後只點了點頭。
衣上坤思慮許久,最後拱手朝其戀戀不捨地道:“老夫謹遵秦王殿下旨意。”
程良向其交代好一切,最後亦朝其抱拳道:“衣藥師,保重!”
衣上坤道:“將軍,保重!”
程良繼而轉身上馬離開。
衣上坤望着程良離去的背影,露出滿臉的憂鬱與擔心,口中自言自語:“這次,看來真的要變天了。”
轉身,衣上坤拖着從未如此疲憊的身子落寞極了地回到府里。
到了花廳,他緩緩伸手過去扯下了懸挂在正中牆上的那塊匾額上的紅綢喜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