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份之別 貴賤之分
面對世事無常的現實，夢醒的雷斯，也顧不上內心的悲催哀嚎，面對家族生意損失慘重，還要“孝敬”海軍路德中校大批的金錢貝利，每天看着父親那因金錢苦惱、心神交瘁、愁眉苦臉的模樣，讓雷斯十分擔心自己家人的安危！
年僅五歲的雷斯，從小都跟在父親身邊，父親貝奇也樂於看到自己兒子那一本正經成熟的模樣，便是每天在家辦公做事都帶着雷斯一起，至於妹妹艾莉則是每天跟着母親莉娜一起，由母親從小教導艾莉貴族禮儀。
雷斯對於家中別墅的佈局已經清清楚楚，雷斯知道自己家後面有兩棟小屋子，一家人待在客廳愁眉苦臉，也想不出好主意，好奇之下就讓霍爾管家爺爺領着自己去看看後面那兩棟小屋。
經由霍爾管家爺爺的解釋，雷斯才知道那兩個小屋是家裏女僕製作五彩、粉彩顏料的地方，是家族生意的一部分，專門用來賣給別的貴族，讓他們用來“陶冶情操”，陪着女人畫畫，出遊，來顯示貴族的才情，好換取女人的歡心！
“少爺，現在都停工了！”霍爾管家爺爺帶着雷斯來到已經停工了一個多月的小屋前，滿臉苦澀的對着滿臉好奇的雷斯說道。
身為貝魯特家族的管家，霍爾管家一家都是綁在了貝魯特家族身上，貝魯特家族興，則代表霍爾管家一家興，貝魯特一家亡，則代表霍爾管家一家亡。
再加上霍爾管家算是三朝長老，先是服侍大老爺貝奇的父親，然後又是服侍貝奇子爵，在加上雷斯少爺出生，已經算是服侍了貝魯特家族三代了，年級已經到了50歲了，這份情，使貝魯特家族任何人都視霍爾管家為自己家人。
雷斯望着眼前兩棟小屋子，那門前已經開始略微生鏽的大鎖道：“爺爺，為什麼停工不做了？”
雷斯知道家族生意遭到擠兌，可是為什麼對於直接停工不做還是很好奇！
霍爾管家滿臉苦澀上前打開略微生鏽的鐵門，望着屋內擺放整齊的染料盆，摸着自己下巴略微發白的鬍鬚道：“少爺，因為生意已經做不下去了！我們家族的敵人，他們七家聯合，共同擠兌家族的生意，拼着虧本也要把家族的生意擠黃，他們早在幾個月前就開始了行動。”
“到了六月份，家族所有的生意都被擠兌得開不下去了，生意資金全部斷開了，虧本的生意家族與七大家拼不過，再加上家族資金鏈的斷節，所以家族生產的作坊都開不下去了！更不用說小小的顏料坊了！”
原來是這樣！雷斯終於明白父親和霍爾管家爺爺幹嘛整天愁眉苦臉，吃穿都按節省得地步走了，連身為家族所以人的心肝寶貝，自己和妹妹平常喜歡吃的食物都減少分量了，就可以讓雷斯看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了。
“可是父親昨天晚上為什麼說家族危在旦夕呢，爺爺？”雷斯昨天晚上想去父親房間裏的時候，在門外聽到了父親與母親的交談，想起父親說起了一句家族危在旦夕的話，讓雷斯記憶深刻，遍趁着這個機會問霍爾爺爺。
霍爾聽到雷斯這句話，眉頭不禁皺了皺，皺着眉頭暗自想到：不是跟族長說了嘛！家族現在真正的危難不能跟家人講的，以免造成人心惶惶，怎麼還是講了！
霍爾拉住行走中的雷斯，面色嚴肅望着雷斯道：“少爺，這件事是你父親跟你講的？不是別人講的？”
是族長貝奇跟少爺講的，那還沒什麼事，霍爾管家就怕家中的僕人和家僕亂爵舌頭，弄得家中人人皆知，導致家族內生亂，一個家族遇到敵人的攻擊是不可怕的，最怕的就是在遇到敵人的攻擊時，家族內的人還人心不齊，導致人心渙亂使家族破敗，才是最可怕的。
以霍爾五十多年的閱歷，霍爾也大概猜到這件事情中，肯定有海軍路德中校的默許。
否則那七家不可能會明着來擠兌打壓貝魯特家族，哥亞王國的所有貴族都知道，貝魯特家族的靠山是海軍路德中校，以前在海軍路德中校名聲的保護下，貝魯特家族可都是安安穩穩的，估計是這幾年貝魯特家族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讓敵人感覺到威脅。
霍爾猜測那七大家應該是給了路德中校更高的價格，讓路德中校對此事不管，可是奇怪的是，既然路德中校已經默許七大家對貝魯特家族動手，為什麼貝魯特家族那十名海軍不撤回去？霍爾望着遠處大街門口站着的兩名海軍，疑惑的想到。
不止霍爾管家和貝奇子爵感到奇怪。
連七大家族的人看到駐守在貝魯特家族外的海軍，也感到好奇和納悶！原本已經掐斷貝魯特家族生意和資金鏈的七大家，便準備在這幾天發動最後的一擊，讓貝魯特家族從此消失在人世間，哪裏知道路德中校派遣貝魯特家族的十人海軍小隊，居然沒撤走，面對有海軍存在，七大家族無論如何也不敢在有海軍的情況下動手！
動一個已經破落的家族，以王國的法律，最多繳納罰款金而已，哥亞王國封的爵位比較多，少一位也沒有事！可是動了一名海軍，就是動了海軍本部所有的海軍，這份巨大的因果，七大家沒有哪個家族敢碰！七大家族族長無奈，便請一位與路德中校稍微相識的家主，前去路德中校在哥亞王城的海軍別墅基地，詢問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不撤走那十名海軍！
望着霍爾爺爺嚴肅的面孔，知道霍爾爺爺性格溫和的雷斯，知道事情真的嚴重了，雷斯連忙搖頭道：“爺爺，不是的，不是父親跟我講的，昨天晚上我想去父親房間，正好聽到父親跟母親的談話，我這才知道的！”
聽着雷斯少爺的回答，霍爾一直認真盯着雷斯的雙眼和面部神情，以他五十多年的閱歷，想知道一個人是不是撒謊，從他的雙眼和神情就可以看得出來，發現雷斯少爺講話的時候，雙眼無目光閃爍，眼神清澈神情平靜，霍爾管家就知道雷斯少爺沒有跟自己說謊話！
管家的身份其實就相當於家仆，只不過個人價值比家僕等級高而已，說到底，以霍爾管家質問雷斯少爺的情況，已經可以算是奴大欺主的行為，可是霍爾管家為了家人的安危卻不得不詢問！
畢竟關於貝魯特家族生死存亡，管家一家已經深深的在身上烙下了屬於貝魯特家族的痕迹，算上雷斯，服侍將近三代貝魯特家族族長的霍爾管家，不離不棄是真的情分，對於霍爾管家的付出是所有貝魯特族人所承認的，所以雷斯從小就非常禮貌懂事的稱呼霍爾管家為爺爺。
可是霍爾管家也要為自己的家人考慮，他能為了主僕之情跟着貝魯特家族一起共存亡，可是家人畢竟是無辜的，不能為了主僕之情置家人於死地，這一點霍爾管家是做不到的，要是貝魯特家族真的危險了，那霍爾就會為自己的家人安排後來。
現在霍爾管家聽到雷斯是不小心聽到貝奇子爵講的話，才放下了心思，對着雷斯少爺溫和的說道：“雷斯少爺，關於你從族長那裏聽到的話，千萬不要跟其他人提起，知道嗎？對了，你沒跟人講過吧！”
雷斯搖頭道：“爺爺，我只跟你講了，其他人我沒講過，我會記住的，不會跟其他人講的！”
以雷斯的心思，思考了一番，就知道霍爾管家爺爺的話沒有錯，可是雷斯望着霍爾爺爺慈祥的面孔，內心滿是為霍爾管家爺爺擔憂。
長年積月一直被父親帶在身邊，只要在家裏，無論父親做事辦公，都會領着從小懂事聰慧的兒子雷斯多聽多看，在父親“不經意“間的教導下，從小耳濡目染內心成熟的雷斯自然懂得了很多。
父親在家人和家僕面前永遠是慈祥和藹的面目，妹妹調皮搗蛋戲弄父親，父親貝奇也只會順着妹妹戲弄，讓自己弄得狼狽不堪逗妹妹開心，在家僕面前大丟臉面，可是別人要是真以為父親貝奇好戲弄，那這個人就是沒腦子！
父親對於家人是真的真的很好，可是對於敵人和與父親為敵的人，父親又有另一面，行事果斷狠辣。
雷斯一直跟在父親身邊，就見過父親在陰暗的書房裏對一個雷斯完全不認識的中年男子發出過好幾次的命令，對阻礙家族生意的小家族發出了滅家的命令，這證明家族還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保家護航。
雷斯是未來貝魯特家族的家主，所以貝奇在家裏從不掩飾對雷斯的教導，連家族最隱秘的事情也讓雷斯知道，並且從小灌輸雷斯身為貴族和家主的行事作為，對於貴族這個身份貝奇是很看重的，對家人的安危和未來更是看重。
身為貴族，自然是人上人，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海賊王世界，雷斯知道自己在這個家中能詢問指責自己的只有貝奇夫婦，哪怕是看成一家人的霍爾管家也沒這個權利。
人生下來就有貴賤之分，雷斯這四年已經很明白這個道理，自己家是貴族家庭，不管自己有沒有成為未來貝魯特家族的家主，可是在家裏身份上就已經表明自己是主，霍爾管家是仆，歷來只有主質問詢問仆，從沒仆拉住正在行走的主人，質問詢問主人，連雷斯自己在心裏也知道霍爾管家爺爺這樣的行為逾越了，更別說是父親貝奇了。
雷斯知道父親絕不會容忍像霍爾管家爺爺這種行為苗條，別頭望着自己身後兩名穿着家僕服侍卻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只希望他們別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父親。
望着雷斯身後穿着家僕服侍卻臉面陌生的兩名青年男子，霍爾管家若有所思，卻不在多言，望着眼前乖巧懂事的雷斯，欣慰地摸了摸雷斯的頭髮，說道：“那就好，不是要看染坊嗎？來，進去看看吧！”便領着雷斯走進了染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