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世奇書
在湖北宜昌有一個名叫夷陵的小縣城,這個小縣城由於經濟不怎麼發達,所以環境還比較乾淨,整座縣城的綠化做的非常好。一條悠長的柏油馬路自東向西貫穿整個小縣城,馬路邊種滿了梧桐樹。在縣城的西南方,是一大片居民區,在其中一棟房子裏,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正在睡午覺,長相很斯文,睡相也很自然。
夢境之中,張風又夢到了從記事開始就經常做的一個夢:在白茫茫的雲海之中,一望無際的虛空之中,站着一個手矗長劍的男子,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見他披着一副銀白色的戰甲,面色蒼茫地遙望着極北的天際,也不知道在看着什麼。
鬧鈴又再次不合時宜的響了,張風極不情願的從睡夢之中醒來。看看鬧鈴已經一點半了,於是懶散的起來,穿好衣服便出門了。
下午還要上學,沒辦法,根本睡不了好覺。獨自走在上學的路上,邊走邊看着街道兩旁擺着的那些舊書攤。這些書攤都很清閑,只有兩三個人蹲在那翻着,現在這個社會都願意看電視上網,沒有幾個人願意看書了。
“喲,小風上學去啦。”一個書攤的老闆笑眯眯的跟走過來的張風打招呼。
聽到老闆的招呼聲后,張風停了下來:“劉叔叔,進了什麼好看的書嗎?上次那本戰國策我已經看完了。”
“這兩天沒進貨,還是那些老書,你自己看吧。”劉老闆笑着說。
小張風站在攤前,仔細的看着攤前的書,隋唐演義、三國志……這些書大部分都是自己看過的。眼睛掃了一遍,突然發現一本線裝書,上面是繁體字寫的《混元道果》。
“劉叔叔,這本書多少錢?”
劉老闆看了一眼:“昨天一個老頭子拿來賣的,十塊錢收的,你要是想看,給十塊錢就行了。”
“十塊錢?!”張風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總共也才幾塊錢,只夠買一般的舊書。
劉老闆看出了他的窘樣,微笑道:“算了算了,你先拿去看吧,有錢了再給我。”
張風大喜,十分開心的捧着這本古裝線書去學校了。
下午又是數學課,是張風最討厭的也是最深惡痛覺的。於是便趁着老師講課的功夫把剛拿到的新書拿了出來。他細看了看,書頁的紙張不錯,不過摸起來又好像不是紙。裏面的字也不是印刷的,而是手寫的,還有些潦草,好多字根本就看不懂,於是只好從課桌里摸出古漢語字典,慢慢查起來。
數學老師見到張風正專心致志的對着字典看着一本書,也懶得說什麼,她對倒數第一的孩子從來就沒有什麼好感。張風這孩子很內向,很少和老師同學說話,見到面也只是問好而已,和同學們根本玩不到一起。成績極差,唯一的愛好就是看書,基本上每個老師都反映過他在課堂上看其他書的事情。對於這種不愛學習的孩子,老師都已經放棄了。
大約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張風終於把這本《混元道果》逐字逐句的翻譯完了,翻譯是沒有什麼問題,時間基本上都用來識別那些幾乎難以看清的潦草字體了。張風翻譯的同時也看了書里的內容,幾乎都是些道啊、法啊、天啊什麼的,還有很多莫名其妙不知為何物的圖畫,看起來簡直讓人頭皮發麻。從來沒有什麼歷史書能難倒張風,因此這本書大大的激發了張風,他一定要把這本書吃透。
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張風又把這本《混元道果》來來回回翻了個遍,內容倒是全部記住了,講的基本上都是道。簡而言之,這是本道家經典。非常的深奧,什麼大道的本體乃是虛空,什麼道的根源乃是清凈等等。另外那些圖畫就是些武術招式,一幅幅的人體畫,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經絡,看的讓人有種崩潰的感覺。反正張風是壓根沒有看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風覺得看不懂,就沒有再怎麼注意了,把它放到了書架上,沒事的時候翻番。就在每天的翻翻看看時間當中,不知不覺的,九年的時間就過去了,到了高三。
這九年當中,發生了很多事。首先是初中的時候,父親因為車禍而喪生。之後是在生活困苦的情況下,母親改嫁給了一個叫王長浩的男人。王長浩有一個兒子叫王凱,成績好的沒法說,屬於爹爹疼奶奶愛的類型。而張風的成績卻永遠都位居倒數第一的寶座,沒有讓給過任何一個人。因為這年頭升高中沒有限制,所以張風還是順利的讀上高中,不過卻只是一個普高,王凱卻到了縣重點夷陵中學。
現在是高二暑假,母親和繼父都上班去了,王凱也去老師家複習功課備戰明年九月份的高考了,只剩下張風一人在家裏。暑假作業也都將王凱的“複製”完了,所以現在清閑的很。不愛看電視,又不愛出去玩的張風,只能又翻起那本看不懂的混元道果,張風有股子倔勁,越看不懂的書,越不願意放手。當然,教科書例外。
今天感覺有些特別,看着這些繁體字,忽然間覺得不那麼煩人陌生了。盛夏的下午,涼爽的室內頭腦特別的清醒,特別是在剛睡醒之後。
“道沖,罰當其要。少仁不和,然缺罰則潰。”
張風看了這麼久,但今天倒是第一次來細讀這一句:大道的本體是虛空的,但是懲罰卻是居於虛空的首要因素。雖然懲罰會與仁義相衝突,缺少了仁義會不和睦、和諧;但若是缺少了懲罰,那麼道就崩潰了。
張風想了想,給出了自己思考過的解釋:與其說仁慈是社會存在的基礎,倒不如說懲罰是這種基礎的基礎。雖然沒有了仁慈的心腸,社會可能存在於一種不很令人愉快的狀態之中。但若是沒有懲罰來維護這個社會的公平公正,那麼社會最終的結局必定是走向毀滅。
剛剛給想出自己的這番解釋,靈台忽然間一陣清明。假如現在有人就在張風身旁,一定會看到令人極度吃驚的一幕:一層淡淡的淺藍色霧氣正繞着他的全身慢慢的流動着,幾乎將他全身給包裹住了。而且藍霧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只能看見一條光帶在不停的穿梭。但緊緊是片刻的功夫,這層淡藍色的霧氣便隱入了他的身體,完全看不見了!
張風順利的解釋完這句之後,便一下子來了興緻,又繼續朝下面看去。又大致的翻了幾頁之後,他終於發現了一個規律。整本書的中心內容晶繞着一個字,那就是:罰。
看了好一會的書,直到眼睛有些乏了。時間也才4點,離母親他們回來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於是張風決定去江邊吹吹涼風。
江邊的人很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老人在悠閑的散步,大部分人都還在上班呢。張風坐在江岸大堤上,看着順流而東的江水,腦袋裏一下子彷彿空了一般,什麼也沒想,滿腦子都是奔騰的江水。
“參見將軍!”
張風正出神的看着江水,卻冷不防被身後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轉過身去,只見一個身着銀色盔甲的男子正抱拳對着自己彎腰屈膝,頭低的很下,以至於看不見他的長相,只覺得很恭敬的樣子。張風被這突然起來的一幕給怔住了,但片刻之後立馬清醒過來,連忙站起身,去扶那個男子。
“我可不是演員,你找錯人了吧?”張風的第一反應就肯定這是拍戲的,對方把自己誤認為演員了。
“末將沒有認錯,將軍的氣息末將是不會察覺錯誤的!”銀盔男子不容置疑的回答。
張風覺得有些頭暈,眼角的餘光發現那邊散步的老頭老太太們用好奇的眼光望着這邊。於是臉微微有些發紅,心想肯定是遇到瘋子了,不然誰會大白天穿這身行頭?於是也不理這男子,連忙朝濱江公園外跑去。
但是,那男子卻不依不饒的跟着他一起跑。
張風停了下來,轉過身望着後面:“你到底跟着我幹什麼?我沒錢!”
“將軍,神界已被九界佔領,神帝與眾天神盡數被俘,情況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請將軍立即隨末將返回青冥以拯救蒼生!”銀盔男子神色嚴肅道。
“瘋子,瘋子!”張風晃了晃腦袋:“什麼神啊魔的,你失心瘋吧,別在跟着我了,不然我報警!”
“將軍!”
“我警告你,再跟着我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將軍,雖然神界對你不義,但你卻不能無情,為了青冥蒼生,為了維繫天道,請暫時將一切恩怨放在一邊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張風使勁搖頭:“再跟你說一句,別跟着我了!既然我是將軍,那你就得聽我的,我命令你馬上離開,不準再跟着我!”張風已經認定對方是個瘋子,於是就決定將他一軍。
“這個……”男子遲疑片刻:“末將謹遵將軍將令。”
張風點了點頭,於是趕忙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後生怕對方又跟着,於是回頭一看,卻發現那人已經不在了!
“真是個怪人。”張風長喘一口氣,慶幸自己擺脫了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