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爭論
“這一次真是夠驚險的,維持神明使者的身份可真不容易。”
重重的倒在木床上,被墨家所有弟子極其看重的非攻被唐玄明隨手丟在一邊。
疲憊讓他想要入睡,但之前的經歷卻讓他不得不思考。
來到這個時代,他學的可不止是劍術,鬼谷家名震天下的縱橫最初可不是劍客,而是最為頂尖的謀略家。
秦國想要橫掃天下,而縱橫家遊走於各國之間,合縱連橫。
以一己之力促成山東六國合縱,使秦國不敢出函谷關十五年,佩六國相印的蘇秦,出自於鬼谷派。
兩次擔任秦國宰相的張儀,在各國之間也混的風生水起,將縱橫家的謀略運用到了巔峰。
從鬼谷走出來的任何一個人可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都是最為頂尖的智者。
“蒼生塗塗,天下繚燎,諸子百家,唯我縱橫!”
這就是縱橫家霸氣縱橫的宣言。
縱橫家或者說鬼谷派從來都是諸子百家之中,舉足輕重的一位。
“運用蟻皇法搬運氣血,強行激活獸皮中殘存的一絲威壓,倒是維持住了我神使神秘莫測的威嚴,也讓我話語的可信度大大提升,這關倒是勉強過了。”
唐玄明心中默默算計,不同的話語在不同人的嘴中說出來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二十一世紀美國總統說我今天吃飽了,吃得的很不錯。
就會有無數人去關心他的食譜,關心他背後隱藏着什麼樣的意義,會引起無數的猜測。
今天到底是和誰和總統進餐?他和總統談了什麼?讓總統如此的滿意?
這是政客的思維。
總統吃得滿意了,那今天他吃的是什麼?他吃的食品又是什麼樣的?我們能否複製,能否輿論宣傳一波?
這是眾多商家的想法,並且會有無數人去實施。
但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說我今天吃飽了,那他的朋友會笑嘻嘻的對他說吃了些啥呀?為什麼沒和我分享?
身份地位的不同,他人對於話語的理解就會大大的不同。
這也是唐玄明費盡心思使他的神秘威嚴,更重一分的原因。
若是不能夠取得足夠強大的身份,得到足夠的看重,接下來風雲變幻的秦國追兵,甚至是秦國的鐵蹄可不是那麼好挨的。
“在我氣血枯竭,臉色蒼白,雙腿發抖的時候,墨家巨子應該已經被我的話語所震撼,沒有觀察到我的動作。”
仔細回想了一遍,回想之前的場景,唐玄明力求做到完美無缺。
“和墨家巨子談論的地方應該是墨家的重地,應該不存在被他人監控,發現我隱蔽小動作的可能……”
謹慎的思考之中,唐玄明排除了所有的可能,終於放下心頭的大石頭,感覺劇烈的疲憊席捲而來,就那麼合上眼睛,沉沉入睡。
………………
墨家機關城,在唐玄明面前老態龍鍾,舉止謹慎的班老頭一臉的嚴肅認真,甚至有些嚴苛,他望着一身黑袍的墨家巨子,不解的問道:“為何將非攻傳給他?”
“我們對於他並不了解,從後續得到的消息來看,他並沒有什麼神秘莫測的能力,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會受傷,會流血,會死去。”
班老頭說話越來越快,語氣越來越激動。
“以我們的實力可以推出一個真正完美無缺的神使,他有着豐富的學識,健康的體魄,足以引領六國,引領諸子百家。”
“他們自動的聰明人知道又如何?在秦國一統天下的時刻,他們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只能夠依靠擁有製造兵甲天下無雙的我們。”
“只有團結所有的力量才有一絲反抗秦國的可能,六國之中的絕頂聰明人甚至會幫我們主動完善這個謊言,讓神使看上去完美無缺。”
“何必要讓一個我們不熟悉,不知道他思想,不知道他行為舉動的人來當墨家的神使?”
班老頭激動的面色通紅,醒目的酒槽鼻都因為情緒激動而擴張,急速的開合著,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氣,臉上的青筋都在跳動,明顯他極其不理解墨家巨子的行為。
對於班老頭的質問,墨家巨子反而顯得很平靜,他只用一句話就擊潰了班大師用所有情緒構築起來的防線。
“他是真正的神使,擁有滅秦的能力。”
“他真的有這種能力嗎?”
班老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唐玄明的樣子,印象最深的是那白皙的皮膚和挺拔的身姿,再多的就是那血肉復生的場景。
墨家巨子看到手下這位替他打理墨家機關城多年的班大師臉上依然帶着不服,並不完全相信,因此,就詳細地向他講述了唐玄明所說的秦國可能滅亡的原因。
“他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嗎?”
班老頭震驚而又不解,第一時間不是相信,而是質疑。
墨家巨子淡然的笑了笑,之前聽到唐玄明所說的一切,他也震撼,不敢相信,但因為他所處的位置,仔細反思之後,反而越發的相信唐玄明的不凡。
“我成為墨家巨子多年,和諸子百家之中最傑出的人物都曾經交談過,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想到過這樣的辦法。”
“遊走於各國之間的縱橫家、雜家、法家……我都和他們交流過,他們能夠看出秦國的強大,知道秦國必將統一六國,他們有的絕望,有點癲狂,有的灰心喪氣,選擇遁世不出,但從來沒有人像唐玄明,像神使一樣說得如此透徹……”
墨家巨子的話語充滿了感慨,原本因為衛庄擊敗他之後,隱居墨家機關城多年略顯陰霾,但現在那種陰霾一掃而空,在機關城明亮的燈光之中,他的神色無比自信,帶着驕傲和自豪。
“知道了滅秦的辦法,我們自己也可以實施啊,不需要依靠他,關於他的調查,我們一直都在進行,可是沒有消息,他彷彿憑空出現在殘月谷,這樣一個人……”
班大師內心深深地震撼於唐玄明的想法,但還是不願意整個墨家統領於一個陌生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