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死亡陰影
接下來范增和蓋聶的談話，唐玄明已經沒功夫聽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墨家放出來的消息吸引引。
項家知道的消息並不詳細，只知道墨家宣佈他們得到了神明的指令，並且有神明的使者降臨。
六國殘存下來的世家貴族全都瘋狂，此刻有時識之士全都在往墨家機關城聚集，想要真正的見一見那位神明的使者。
“墨家到底想要幹什麼？真的要把我這個隱藏在水面下的，見不得光的神明的使者擺在枱面上嗎？”
別人不知道明使者有幾斤幾兩，唐玄明自己是清清楚楚的，以他現在的水平，擺平一個秦國的士兵就了不起了。
這還是追隨蓋聶，跟他學習了一段時間劍法之後的他，剛剛降臨在殘月谷的時候，見到蓋聶大殺四方，流血漂櫓的時候，他差點吐出來，臉色可是差的很。
那個時候的他，隨便一個訓練有素的秦兵都能夠將他殺了。
蓋聶砍瓜切菜一般砍死的秦兵，抽出一個來他都不是對手。
讓他這樣的半桶水晃蕩的傢伙去領導這個時代六國剩下來最精銳的一群人，去反抗歷史上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千古一帝秦始皇，去推翻祖龍的統治，怎麼看怎麼不現實。
“這已經不是地獄難度了，這是自殺！”
唐玄明有點把握住墨家的心理，或者說六國貴族的心理了。
隨着秦國的鐵蹄踏遍天下，一統天下已經成為定局，曾經六國的子民都漸漸認同秦國的法律，漸漸忘記自身曾經屬於哪一個國家，留給六國復國的希望越來越小，他們要抓住任何一絲可能的機會，推翻大一統的王朝。
六國百姓的忘性是很大的，而秦國的軍功制度又有極大的優越性，成功的打破了階級的封鎖，刺激到了任何一個秦國的子民。
戰場無敵的殺神白起原本是楚國人，只是在家族之中不受重視，後來去了秦國，成為了軍功制度之下的傳奇。
而像白起這樣的人物，隨着秦國漸漸的統一六國，湧現出來的越來越多，雖然不可能如同白起這麼輝煌，但依然成功的改變了他們的出身。
原先六國的黔首們從此忘掉了他們的身份，真真正正的打心底里認為自己是秦國人。
這才是秦國軍功制度最恐怖的動力，任何一塊領地收歸秦國之後不久，就會漸漸認同秦國的軍功文化。
那種軍功制度能夠改變平民的出身，他們願意去戰場上殺敵，無論他們面前站的是誰，是世家貴族又或者是王族，踏入戰場的秦軍只會瘋狂的搶奪頭顱，那是他們加官進爵的機會。
這是秦國無敵於天下的根本原因，可惜六國貴族即便到死都沒有看透這一點，或者說那些仁人志士曾經看透過，六國都曾經做出相應的改革。
但都被那些既得利益者的世家貴族們推翻，只有秦國的商鞅變法，真真正正的成功並且保留了下來。
雖然商鞅因為貴族勢力的反撲，不得不逃離秦國，又因為自己頒佈的法律沒有驗傳，秦國沒有人收留他，不久就被那些貴族們抓回去五馬分屍，但作為一個法律的制定者，他已經可以自豪了。
因為他的法律已經貫徹到了方方面面，改革已經真正的成功了。
“推翻秦國統治……必須要秦國真正的沒有敵手，階級完全封鎖，再也沒有進步的機會才有可能啊。”
唐玄明愁眉苦臉，腦子都大了。
“而且祖龍活着根本就沒有可能，以祖龍的威望，沒有人敢反，陳勝吳廣喊出王侯將相另有種乎，都是祖龍死後，現在祖龍剛剛統一六國，建立前所未有的功業。
我要是敢這麼喊一句，磨刀霍霍的秦兵會興奮得不行吧？畢竟我的頭顱可是很值錢，能夠讓他們加官晉爵。
能夠升官發財，他還管你是不是神明的使者，自從一個又一個的國都被攻下之後，神威就已經破滅了，只增強的那位地上神明的威嚴。”
唐玄明望向咸陽的方向，恍惚間好像看到了那位千古一帝在對他冷笑。
名劍排行榜第一的天問掛在他的腰間，睥睨天下。
…………
“無雙死了！”
蓋聶斬殺那個巨人的地方，一身寬大長袍的衛庄出現在那裏，地上一塊染血的痕迹已經變得發黑，並不明顯。
赤練邁着T台走秀一般的步子走過來，赤練蛇在他的腰間背上不斷的行走，發出嘶嘶的聲音。
“他沒有等我們，提前出手了！”
衛庄神色淡淡，他手下的頂級人物之一無雙死去並沒有讓他有留戀或不舍的神色，他仔細地查看周圍的痕迹，嘴角始終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蓋聶的劍法沒有退步嘛，無雙連他的一劍都沒有接下，看樣子殘月谷的秦兵並沒有讓蓋聶受傷，想來當日墨家應該是出手了，戰場上的留言不是他人的造假。”
墨家留在戰場上挑釁一般的話語已經讓整個天地掀起巨大的浪潮——墨家殺秦兵於此。
在秦國一統天下的時候，這樣的話語無疑是最大的挑釁。
秦國的士兵已經在聚集，隱藏在水底深山之中的墨家機關城對於尋常人來說，無疑是天塹。
但只要做在咸陽宮中的那位存在開口，山海皆可平。
“蒼狼和白鳳在哪裏？”
“白鳳已經跟上了蓋聶的步伐，他們一群人和楚國餘孽一起趕往墨家機關城。”
衛庄思考了一下，道：“告訴蒼狼和白鳳，他們暫時不要出手，完好無損狀態下的蓋聶不是他們能夠觸碰的，他是我的獵物！”
“是！”
…………
密林中有鳥雀飛出，瞬間無影無蹤。
白鳳的能力之一——控制鳥類鳥類，這也是他名稱的由來。
而被衛庄稱為蒼狼的人物，在其他人口中還有一個鼎鼎大名——狼王，他能夠控制狼群，號稱黑夜殺人王。
月色之下，狼群奔襲，配合他這樣一個頂尖的殺手，至今沒有人逃脫他的攻擊。
無聲無息之間，死亡的陰影已經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