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受罰(1)
“師傅,我得過去,求掌門真人饒了葉歸!”江源急的火燒眉毛,可卻被源虛道長攔了下來,問:“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可是犯了什麼大錯?”
除了女扮男裝之外,並無大錯。
江源想了想,不知該怎麼跟師傅解釋久兒的事情,便說:“是弟子無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但白依掌門真人現在氣成這樣,一定無法原諒她,所以待弟子先去求掌門,之後在回來跟師傅如實稟報。”
“你倒是先告訴是何事,葉歸已經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是要負責的。”
“我說不出口,還是等我回來的吧!”江源自然無法說出口,畢竟久兒這些天一直是睡在自己身邊的,她是女的事情被眾人知道的,久兒以後有何顏面了?
江源掙脫師傅的阻攔,往大殿跑去。
大殿名為“道論殿”,以老子的《道德經》和孔子的《論語》開頭字組成的,道論殿是接待客人,以及掌門開會商量大事的地方,商量的大事中,就包括萬仙居弟子犯下大錯,要如何懲罰。
所以江源先跑去了那裏,卻並沒有發現久兒和掌門真人。
其實久兒是被白依帶去了自己寢殿了。
白依跟江源不一樣,他不需要跑,只需要用一個法術,便能將久兒瞬間帶走,久兒也曾被相沉這樣飄來飄去的,所以一點也不覺得稀奇。
白依背對着久兒,眉宇之間逐漸舒展,不一會兒,整個人渾身的怒氣散盡,回到了以往親切的樣子。
轉過身,對着久兒笑着,而久兒也看着白依笑着,只是兩個人的笑皆然不同,白依是誠心的笑,而久兒是逼着自己笑。
“哈哈。”被久兒的強顏歡笑逗樂的白依,完全沒有掌門的嚴肅樣子,久兒也散去了緊張感,拍了拍胸脯說:“嚇死我了,我以為要被白依掌門真人責罰了呢。”
結果白依反問了一句:“你是犯了什麼錯,需要我去責罰?”
久兒呵呵冷笑,暗想:“估摸着是忘記我抱他的事情,所以這頓罰應該也是免了的。”
可沒想到白依卻突然想起來了,說:“臨走之前,你抱了我,你是不是認為,這應該是被懲罰的事情?”
久兒像是被風雪冷凍的雪人,不動不說話,只是心裏想着:“完了,白依掌門這是會讀心術啊。”
白依怎麼會讀心術,只不過覺得她抱他的舉動,着實是很失禮而已,所以猜出來的。
為什麼不猜是女扮男裝露餡了呢?因為既然她敢女扮男裝的上山拜師,就說明她對自己男子的裝扮也有自信,而且現在的她完全跟男子如出一格,估摸着,她自己現在都忘記自己是女的了。
“叫你來不為別事,只為遵守承諾。”白依伸出右手,左手在右手上面打了一個圈,一粒金燦燦的仙丹竟出現了,這讓久兒大開了眼界,輕輕的拿起白依掌心處的仙丹,來回的看着,說:“這就是能夠長生的仙丹啊?”
“長生?”白依將這仙丹給拿了回來,說:“因為我之前被九天翼龍打傷,所以太上老君給的這枚仙丹,是治療我傷的,並不是長生不老之丹。”
“不是?”久兒失望了,之前本想着直接偷到手裏,帶給相沉的,沒想到,這跟書上說的天帝賜予白依掌門真人的仙丹,完全不一樣。
“那麼掌門真人,你還有其他的仙丹嗎?”話問的倒是直接,而白依回答的也很直接,說:“有,被我藏起來了,以後會有別的用途,你不要指望着我能給你,當然,你也不用指望着,我能告訴你那枚仙丹所藏之處。”
久兒緊緊的閉上了嘴巴,想着:“完了完了,掌門真人一下子就知道我是什麼目的了,怎麼辦?”
看來是自己心急回到魔界,導致才智倒退不少。
白依將仙丹收起,說:“行了,仙丹也看過了,回去吧。”
“哦,掌門真人好好休息。”久兒有些失望的走了,關門時,卻看到白依並未將這仙丹服下,而是收在了衣櫃的一個小盒裏,久兒便問:“掌門真人怎麼不吃下去呢?傷不是還沒好嗎?”
白依卻擺手說:“我的傷不打緊,但是這仙丹,以後能夠救人,所以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久兒不解,說:“如果那時真的需要,管太上老君在要一顆便是了。”
“像我這種剛入籍的小仙,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要仙丹,況且我的傷真無事,已經好了大半,幾日之後便生龍活虎了,所以你不必擔心,去吧,你師父和你的師兄該着急了。”白依將仙丹放好后,坐在窗前對月打坐,久兒雖然擔心,但還是把門關上,在門外說:“掌門真人晚安。”然後,便走了。
一直以來,久兒心中的萬仙居掌門,是冷酷無情之人,可比試時,卻覺得此人公正公平,一身正氣,當自己提出要求,希望能看一眼仙丹,掌門真人竟對自己這種小道士遵守承諾,且待她親切,而剛才掌門真人的一席話,更是讓久兒刮目相看。
久兒私自下了山,山下是有兩名弟子把手的,久兒略施小計,將兩位師兄引開,自己輕鬆的跑了出去,到了藥店去抓藥,她清楚的記得,掌門真人曾經說過唯有用人血作為藥引,在用靈芝、九牛力、鬼針草等清熱解毒,健脾強筋的草藥熬制才可,所以久兒按照這些葯都抓了些,然後偷偷的回到了慧西苑的廚房,偷偷的生起火,給掌門真人偷偷的熬藥。
這些藥材還好說,可這人血作為藥引,倒是讓久兒有些犯了難。
她拿着刀,對着自己的手腕處猶豫了好一會,嘀咕着:“我跟掌門真人又沒有過命的交情,如果是相沉,我倒是心甘情願的,可這掌門真人,有這麼多崇拜他的弟子,我幹嘛我要用我自己的血?”想到這,她將刀放下了,眼珠子一轉,決定,趁着所有師兄們睡著了,隨便割一下,取點血就可以了。
可怎麼割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呢?畢竟小刀也是尖銳的,划的深,肯定會疼醒,划的錢,血不出啊!這可讓久兒犯了難,突然,風將廚房的門吹出了聲音,嚇得久兒以為有人來了,慌張的躲了起來,可探頭一看,竟然是風吹的,久兒拍拍胸脯,嘀咕着:“嚇死我了。”
當久兒再次深處兩隻手打算研究時,卻發現因為剛才自己過於慌張,已經將手指用刀劃破。
久兒搖頭嘆道:“這就是命啊。”
三滴血落在半開的水裏,慢慢的在加入其它的藥材,久兒想起以前自己的父親生病時,就是這樣熬夜給他熬藥的,現在父親沒了,竟是給掌門真人熬藥了。
不知多久,久兒睡著了,當她醒來的時候,卻看到旁邊的江源拿着小扇子,扇着藥罐下的火,頓時一驚,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江源回道:“已經在你身邊呆了一個時辰了。”
“哦,這樣啊。”久兒呵呵傻笑,伸伸懶腰,身上的被子竟掉了下來,久兒拾起,摸了摸這被子的厚度,問:“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得蓋這麼厚的被子?你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沒有到冬日,我卻覺得如此寒冷。”
“不覺得奇怪,我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同你一般怕冷。”
久兒問:“男的女的?”
江源放下手中的扇子,看着久兒回道:“是女的。”
“哦~”久兒憋笑,原來道士也是有七情六慾的,女孩子對八卦這種事還是很熱衷的,因此小聲的問:“江源師兄,這裏就你跟我,我這個人呢,雖然大大咧咧的,可是嘴巴嚴的很,是一個值得深交的知己,你不妨跟我說說你的心事,沒準兒我還能幫你出出主意。”
江源一聲長嘆,對她說:“你這身上都是汗餿味,不去洗澡嗎?”
“有嗎?”久兒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一股子濃郁的汗味,想着自己帶着一身的味道去了白依掌門那,還跟旁邊的江源不羞不臊的聊天,臉瞬間漲紅。
不過現在夜深,江源倒是也看不到。
“我跟你去森林吧,這個葯的火候不錯,你洗的快一點,這火也滅不掉的,你洗完后,這葯也是熬好了的。”
見江源不問這葯給何人,久兒想着,莫不是他都知道了?便問:“你知道這葯是給何人的?”
江源點頭,說道:“我去尋你,發現道論殿並沒有你,便想到去白依掌門的寢殿,正好發現他在打坐,而你又不在,想着你應該回來了,便要回慧西苑,可這時掌門真人卻突然開口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想着,以你的性子,應該會來廚房給掌門真人熬藥,沒想到,還真是被我猜中了。”
“那掌門真人知道我來給他熬藥嗎?”
江源搖頭,說:“我也不知情,他能算出天下之事,可像你會不會給他熬藥的瑣事,他應該是不會去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