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賭石的最終奧義
此時此刻，能夠站在姬家石坊中的自然不是尋常人，但也都還是被楚子恆此番舉動震撼得一愣一愣的。
“拳打源王世家族，腳踢東荒源天師。”此般狂言，天下又有誰人敢出，今天卻有一條大黑狗如此狂傲不羈，還直接搬來了一座源山。
這條黑狗……家裏有礦嗎？
姬家石坊，今天正有兩個源術世家要來此對賭，源天師的後人張天陽也要來此觀戰，可是竟會有人，哦不，是竟然有一條狗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此挑釁？
頓時，源術世家有幾個年輕人站不住了，直接上前呵斥楚子恆：“大膽妖孽，竟然膽敢在姬家石坊如此放肆，還口出狂言，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真本事！”
楚子恆卻都不正眼看他，耷拉着眼皮斜瞟了他們一眼，淡淡的問道：“怎麼，你們要和我對賭？”
“沒錯，今天就讓你這妖孽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天外有天！”這些世家弟子自信不會輸給一條狗。
“和我對賭，至少要備夠十八萬斤源，你們有嗎？若是有，我和你們賭，若是沒有，就回去叫你們家大人來。”楚子恆冷笑着說道。
圍觀的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那幾位源術世家弟子更是臉色有些漲紅。開什麼玩笑，張口閉口就是十八萬斤源，要知道這可是天地之間的神物精粹，又不是白菜論斤稱，就是把他們幾個賣了也湊不齊啊。
石坊之中，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即使是姬家的人也不好說什麼，雖然這黑狗囂張的無法無天，但畢竟來者是客，他們也不能說什麼。
“我來和你對賭！”
從石坊門外，有一男子信步走來，臉色淡然，只有他清冷的聲音傳遍了石坊的每一寸。
楚子恆眯起了雙眼仔細打量，此人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道蘊，似乎是能夠和此處源石所蒸騰而出的絲絲源氣相融，並且他的一雙明眸之中，有着無數星辰涌動，就算未成天眼，恐怕也是相去不遠了。
“你就是源天師的後人？”楚子恆不再像之前那般狂傲了。
“沒錯，源天師後人張天陽，特到此地前來請教。”他不驕不躁，想必是看到了楚子恆拉的那條橫幅，心中有了幾分憤慨。
“你有十八萬斤源和我對賭？”
“現在沒有，但是我可以先欠下，兩年時間我就可以將這筆源石湊齊。”張天陽畢竟自己一人，不像其他源術世家那般資產渾厚，一時間掏出十八萬斤源還是很有難度的。
“兩年？還要我等你兩年？不賭了不賭了，窮逼一個！”楚子恆碩大的狗頭一扭，一臉不屑的說道，緊接着就開始把滿地的源石往口袋裏面裝，竟然準備打道回府了。
周圍的吃瓜群眾又一次驚了，這孩子什麼尿性，怎麼說不賭就不賭了？
“等等，等等。”就連張天陽都慌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石坊之中這麼不給他面子。
“怎麼？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楚子恆一臉鄙夷的瞅着他。
“我…我…”張天陽想了半天，發現身上確實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值得了十八萬斤源石。
“要不，你輸了就把源天書給我一觀，頂替十八萬斤源石。”楚子恆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終於說到了重點上。
“源天書，不可能的！”張天陽心中一驚，急忙拒絕，源天書就如同聖地的那些古經一般，是他的命根子。
“那拜拜了。”楚子恆把小山一樣大的皮口袋往背上一背，扭頭就要走。
一步，兩步，三步…
楚子恆即將走到石坊門口的時候，額頭上就已經滲出了汗珠，他用的是激將法，可是張天陽竟然沒有上鉤。要知道如果這次沒能得到源天書，以後再想弄到手就難了啊。
當他已經邁出石坊大門一步的時候，卡住了…
“當”的一聲，小山般的皮口袋和不知從何年代遺留下來的充斥着道蘊的大門碰撞在了一起，整座石坊都顫動了幾分。
張天陽一個踉蹌，頓時從沉思糾結中驚醒過來，急忙抬起頭出聲阻止：“別走，我和你對賭！”
“真的嗎？”賤賤的聲音響起。
一顆碩大的狗頭直接湊到他跟前，楚子恆對着他來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比哭還難看，就差沒把口水流他臉上了。
張天陽點了點頭，但又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一人一狗，同時踏入了姬家石坊的天字號石園之中，而周圍人頭攢動，絕大多數都是頭髮花白的老者，來自於各個聖地世家之中，盡皆已經壽元無多。
“一人選一塊石，切開之後根據價值評判勝負，輸者切出的奇物也歸於勝者。”張天陽所說的是賭石的公認規則。
“若是我輸，除了買石以外其他源石也要全部歸你。若是你輸，源天書則借我一觀。”楚子恆補充道。
“沒錯。”
“那就開始吧。”楚子恆兩顆黝黑的眼珠已經要放光了。
張天陽自從踏入天字園之後，整個人便是沉穩了許多，此時漫步穿梭在諸多奇石之間，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這裏的奇石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有的如同一顆龍頭，有着絲絲龍氣繚繞。也有的天然生成一幅太極八卦道圖，玄妙無比。更有奇石如同天女臨世，美妙絕倫。
張天陽駐足在一顆奇石前，這顆石頭形狀並無奇特之處，但是表面上卻有天然形成的螺旋紋路，如同深海中的旋渦一般，渾然天成。
此時此刻，周圍的所有旁觀者都安靜了下來，因為他們發現，張天陽的神色無比鄭重，定是要施展源術了。
就在此時，張天陽的雙眼中，紫色的光澤逐漸凝聚，化作了兩道光芒爆射而去，直接打入了身前的奇石之中。
“天哪，這是源天神覺！”
“破妄之眼，源天奇術，以神覺洞悉石中一切，這可是逆天手段啊！”
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之中，這顆奇石上無數神源脈絡浮現，漸漸的變得透明，能看到他的核心之處，有着一顆如同藍色太陽般的核心，正散發著無比耀眼的光芒。
“就是他了！”張天陽丟出了三萬斤源，這已經是他的全部身家了，但是他對自己有着絕對的自信。
張天陽選完源石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旁的楚子恆身上。此時此刻，他依舊毫不慌張，靜靜的坐在那裏，想必是擁有一些非常手段的。
“源天師後人好手段！”楚子恆咧着一張大嘴讚揚道。
“過獎了。”
“但你可知，源天師雖然在選源這方面甚是不凡，但這天地之間卻還有更加強勢的手段？”
楚子恆一言既出，眾人皆驚，他們都是各方大勢力的元老級人物，卻從未聽說過此事。
“你們見識短淺，也罷。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賭源的最終奧義！”楚子恆嘆了口氣，做出了一幅世外高人的樣子。
在場的老一輩修士都屏住了呼吸，安靜的等待楚子恆施展他所說的逆天源術。
唯一對此產生懷疑的，就是那幾名流寇，畢竟當初楚子恆還說讓他們見識一下來自西漠古經中的神印，結果來了個無畏狗子印……
楚子恆緩緩閉上了雙眼，雙手才身前比劃了一個太極的起手式……
然後，他，睜眼，跑到了一顆名曰神月的奇石前，用手一指，說了一聲：“我要這個！”
眾人大跌眼鏡，這就是說好的賭源的終極奧義？可是這條黑狗明明什麼都沒有干啊？
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之中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說好的最終奧義呢？”
楚子恆咳嗽了幾聲，故作神秘的說道：“你們有所不知，在數萬年前，姬家就曾有一奇人，其識源水準甚至還在東荒的幾名源天師之上。”
這次，就連姬家石坊的守護者——一位鶴髮童顏，實力堪比聖主的老者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這是連他也沒有聽聞過的事情。
“這個奇人，是一名瞎子！”
“瞎子？”眾人驚愕。
“沒錯，這個奇人一身戰力驚人，當初被天下修者尊稱為霸王，而且他還悟透了源術的真諦，只需靠神念略微感知，就可以從無數奇石之中選出最為珍貴的那一顆。”
楚子恆的聲音越來越小，也是引得所有人越發全神貫注，側耳傾聽，等待着下文。
“那就是賭源的最終奧義——”
楚子恆此時微微一笑。
“瞎姬霸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