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遇到刺殺
?姬晏找到我時,我正坐在江邊盯着披着斗笠的老翁垂釣,波光粼粼,魚兒歡騰卻遲遲未有上鉤的,他見我發愣,走過來坐在我身側。
天色略寒,姬晏脫下身上的披風攏在我身上,抬手輕輕的捏了捏我臉頰,“盞兒不開心嗎?”
真是罪過啊,溫潤如玉、俊俏體貼的男人我很難把持的住吶,我搖了搖腦袋,想起什麼一般說:“自小我爹就教導我,身為滄海鏡上的君主要把苦和痛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不能向任何人訴說歡喜或者煩惱,大悲大喜都要做到面露平靜,更不能讓敵人抓到我的弱點,察覺到我的意動。因此我打小都不太懂真正的喜怒哀樂是什麼,我唯一的愛好便是喜歡俊俏的兒郎,但要說真的喜歡實際上也說不上具體喜歡在哪兒。”
姬晏悄悄地摸上我的手心握住,暖暖的氣息包裹着我,我歪着腦袋望向江中泛着微微波瀾的江流,聽見他溫柔的問:“你喜歡俊俏的兒郎?”
我未答,姬晏笑說:“孤很俊俏。”
我:“......”
我撿出我話里的重點,提醒他道:“我不太懂真正的喜怒哀樂,像方才遇到的那位……”
我是想委婉的告訴他我是不會喜歡他的,讓他別在我這兒花心思。
姬晏卻凝住,問:“盞兒喜歡他?”
姬晏假裝聽不懂我話里的意思,一直誤會花蓮是男兒身。
我嘆息的解釋說:“你誤會了,方才那位是女扮男裝的姑娘。”
聞言,姬晏面露喜色,他忽而伸出手臂緊緊的攔着我的腰肢,足尖踏着水波飛向了江面最近的一艘漁船,漁家見我們突然出現在船上,他臉色一沉正要開口怒斥時,姬晏眼神一凜,朝他懷裏扔了一塊黃金打發他離開。
見到黃金漁夫眉開眼笑的放在嘴裏用牙齒咬了咬,笑嘻嘻道:“我拿了錢,船就是公子的了。”
隨即撲騰一聲,漁夫利落的跳船離開。
見他離去,姬晏鬆開我的腰親自划船到了江面深處去。
那兒蘆葦叢生,螢火漫天飛舞,夜色的江面泛着波光。
姬晏把手中的漿扔進江里,我疑惑問他待會我們怎麼回去,他淺然一笑道:“盞兒,孤想給你講講孤的事。”
我不太有興緻聽他講自己的事,但還是仰天躺在船上,耐着性子問:“有什麼好玩的嗎?”
夜空星斗璀璨,月盈光盛,姬晏順勢躺在我身側,與我並排的望着天上光景道:“好玩談不上,帝王家長大的孩子能活着就實屬不易!孤是想同你談談男女之情,孤先說說孤的。孤如今二十八歲,後宮佳麗嬪妃三千,卻未有一個子嗣,盞兒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在命譜里把姬晏寫的很昏庸無道,貪戀美色,現實是姬晏溫潤如玉,知進退不喜殺虐,可能跟司命抹掉了他的命譜有直接的聯繫。
江面清風拂過,我舒服的眯了眯眼,順着他的意思問:“為什麼?”
姬晏抬手,手指撫上我的臉頰,我下意識的偏過腦袋蹭了蹭。
“懶懶的模樣像只小貓似的。”姬晏笑,他突然低頭吻住我的唇角,蘆葦深處的螢火蟲像是受了蠱惑一般紛紛的飛起來落在遼闊的江面,鋪天蓋地,我的靈力在此刻傾盆而出,金佛色的光芒破江而出,刺穿天穹,我瞪着眼睛望着姬晏,不知怎麼的,我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就連我們之間的呼吸都那麼的清晰可見。
我舔了舔唇,姬晏神色一愣,笑開問:“喜歡嗎?”
我默然的望着他,悄悄的的收起剛不小心亂竄的靈力,江面的光芒驟失。
姬晏鬆開我起身笑說:“孤和別的帝王不一樣,在沒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子以前會守身如玉。”
那他後宮的三千佳麗都守了活寡。
仔細一想,那些年華正茂的女子也着實悲催。
說帝王無情,偏生姬晏又有情。
“盞兒,你懂孤的意思嗎?”
姬晏喚我盞兒很順口,我曾經覺得沒什麼,可現在聽起來卻有一種纏糜之色。
我明白,自己一個九萬年的神仙竟被二十八歲的毛頭小子給撩了。
我緊緊的抿住唇問:“王上想說什麼?”
姬晏失落的問:“盞兒,你還不明白孤的心思嗎?”
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覺得我和姬晏有什麼情絲可以糾纏,快刀斬亂麻,我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皺褶的衣裙,淡淡的語氣說:“強扭的瓜不甜,我對王上沒那份心思,所以王上也不必在我的身上花些無用的心思。”
此話刺痛到姬晏,他厲聲相問:“你就如今輕踐孤的心意?”
正想直言說是,斷了他的心思,江面突然凌空出現上百的黑衣人將我們包圍。
姬晏快速的抽出腰間的軟劍將我護在身後。
他總是這般,無論敵方有多少人,他首先想的是站在我前面。
哪怕在我們的眼裏,他只是一個不堪一擊的凡人。
何況我是滄海鏡上的君主,壓根就不需要一個凡人的保護,我抬手從背後將姬晏推到江里,在他掉落到水裏的那一瞬間,我幻化出蓮生劍握在手中,嗜血道:“找死。”
即便身上還有封印壓制,但解決眼前的這些刺客綽綽有餘,他們的身體被蓮生劍穿刺過消散在天地之間,在剩下最後一人時,他認慫的丟下刀刃求饒道:“君上饒命。”
“理由。”
我從不是一個心善的神仙。
他身體跪的筆直道:“君上,小的什麼都說”
“那好,本君問你,誰要刺殺本君?”
“是巫徒尊者下的命令,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眼前的黑衣人被蓮生劍指着戰戰兢兢的,“巫徒尊者說君上現在失了靈力很容易對付,他強調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見着君上的屍體。”
巫徒是修羅界的將軍,我們曾在戰場上兵刃相見過,他想殺我也在情理之中,但知曉我失了靈力的只有我爹和瀾岆他們,再說我是化名到天界的,知曉我是沉盞的少之又少。
況且我的下落只有……途中出了岔子的一定是天庭,想要我命的也是天庭的人。
細思恐極,我又想起陌堪神君提過的醒。
他們要想打滄海鏡上的注意,首先是要幹掉我!
我放過眼前的黑衣人,他剛消失姬晏就濕淋淋的從江里爬到船上怒不可遏道:“沉盞,你竟然敢將孤推到水裏!”
我回身盯着姬晏,蹲下身討好笑說:“敵人太多,我怕王上受傷。”
“胡鬧,孤是男子,有危險該是孤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