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憑善意行動的英雄
雷鳴電閃。
雷霆萬鈞。
從天空降落在地面。
又從地面上升至天空。
周而復始，貫通天地。
彷彿是傳說中的電磁風暴。
恐怖的能量波動逼得周圍的三名伏擊者步步後退，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努力支撐身體，穩住平衡，等待電磁風暴的結束。
好在雷電這種東西向來以迅疾著稱，來得快，去得也快。
差不多二十秒后，肆虐的金色雷霆有了減弱的跡象，並在短短几秒的時間內消失殆盡。
三人立刻折返回原處，看到的景象卻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珀爾修斯還活着，看上去身體是完整的，沒有缺胳膊少腿。
憂的是，他們共同的敵人，美杜莎也沒有死。雖然看起來非常狼狽，但她成功活了下來。
珀爾修斯鎖着美杜莎的關節，美杜莎則用自己的蛇發纏繞在珀爾修斯的身上。
兩名從者，生前有着深厚因緣瓜葛的男女就這麼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倒在地上。
“沒有那些裝備，也把我逼到了這種程度。當年的膽小鬼，真的成長了很多。”美杜莎輕輕地說著，語聲呢喃。
“對不起。”珀爾修斯用下巴頂着美杜莎的頭，眼裏充滿了悲傷。
“為什麼要道歉？是我要殺了你啊。”
“因為，我還是沒能救你。”
雷霆牢籠最大的作用不是擊殺美杜莎，而是凈化。凈化美杜莎身上的黑暗，凈化不斷把她催化為魔物的扭曲。
普通人所認知中的雷電當然沒有這方面的作用，但珀爾修斯的雷電不是一般的雷電。是來源於希臘神話中，天神宙斯的神雷——既然魔法、魔術、英靈都是存在的，神自然也是存在的，這一切超自然的東西都被劃歸為神秘的一種，和科學一樣都是推動人類進步的源泉之一。
美杜莎笑了，妖艷地舔了舔嘴唇，唇邊有血，珀爾修斯的血。
“呵呵，這個東西比雅典娜的詛咒更可怕，而你只是個半神……”
“對不起，是我力量不足。”
“又道歉？啊啊，你這傢伙……有人說你是憑藉善意行動的英雄，一點都沒錯。不過，這一次真的要感謝你，雖然沒能完全凈化詛咒，至少讓我取回了理性。”
覆蓋在身體上的黑暗仍未褪去，眼睛卻不再是閃耀着金色的蛇瞳，而是回歸於頭髮一般漂亮的紫色。
可越是這樣，珀爾修斯就越是難過，明明離成功已經不遠了啊。
“……”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不必自責，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珀爾修斯的心思，美杜莎又怎會不知道，她鬆開對宿敵的束縛，蛇發翻卷將那把傳說中的“獵蛇之鐮”捲起。
“拿着這個，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武器，用它殺了我吧，就像生前那樣。”
這才是真正的重演神話，珀爾修斯一生之中最大的功績。
“美杜莎，我……”
英雄雙手顫抖。明明武器已經近在手邊，明明知道就這麼殺掉她，終結她的痛苦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身體就是不聽使喚。
“真是的，都成為英雄了，骨子裏還是那個膽小鬼。”
美杜莎閉上眼睛，蛇發再次翻卷，操縱鐮刃對準自己的身體。
“既然你下不了手，我就自己來吧。以後一定要記住，不能再這麼天真了……說什麼我不該是現在的樣子，明明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出生……誒？”
迎接死亡到來的最後關頭，美杜莎突然想到了什麼，睜開眼睛死死盯着眼前那張熟悉的臉龐。
“你，你……不是……唔！”
可惜，已經有點晚了。
蛇發操縱的鐮刃已然揮下，重重切開自己的身體，破碎了從者的核心——靈核。
致命的攻擊不僅打斷了美杜莎的話，也讓她的身體緊緊貼在了珀爾修斯的身上。不知出於何種想法，美杜莎鼓起最後的力量，一口咬住嘴邊的脖子，再度啜飲宿敵的鮮血，直到化作飛灰消失。
最後，只剩下珀爾修斯獨自一人，望着美杜莎消失后的空氣怔怔出神。
就這麼默默待了一會兒，殺死魔物的英雄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一邊直腰坐起，一邊伸手去抓掉落在身旁的“獵蛇之鐮”。
在最後的最後，美杜莎選擇物歸原主，所以鐮刃沒有隨着她一同消失。
不，不止是鐮刃，還有——
握住鐮刃下方的長柄瞬間，一陣細微的“嘶嘶”聲響了起來。
就在長柄中上段，手邊的位置，一條怪異的小蛇正在不斷吐着信子。
瑩瑩的紫色如同美杜莎的頭髮，金色的瞳孔與魔物化的戈爾貢如出一轍，小蛇的背部長有一雙小小的肉翼。除了沒有人身，其他完全符合傳說戈爾貢魔物的描述。
“有翼之蛇……真是有你風格的遺物……是眷屬，還是……”
輕聲低語，珀爾修斯慢慢地把鐮刃移到眼前，用空着的另一隻手小心去觸碰“有翼之蛇”。
看上去非常纖細的小蛇似乎受到了驚嚇，本能地一縮身體。
察覺到手的主人沒有惡意后，又好奇地探出頭來，用紅色的信子掃弄最前方的手指。
緊接着像是發現了什麼，張嘴咬出了珀爾修斯的手指。後者嘴角一抽，卻沒有收回手指。
“這方面也和她一樣啊，我的血真有那麼美味？”
或許是聽到了抱怨，也可能是吸夠了，有翼之蛇鬆開嘴，盤旋着繞上了珀爾修斯手臂，一路游到肩膀的位置，盤好身體，一動不動，看樣子是把這裏當成了巢穴。
“芙芙~”
伴隨着招牌式的叫聲，白影一閃。
另一隻奇妙生物落在珀爾修斯的頭上，好奇地看着趴着“有翼之蛇”。
“有翼之蛇”並不理會，一副非常高冷的樣子。
“芙？”
芙芙不願放棄，往下伸爪子，但被珀爾修斯一把按住，順帶着抓了下來，遞給走過來的藤丸立香。
“好了，別嚇着它。”
“芙芙芙芙——”不甘心的芙芙急促地叫着彷彿是在控訴某人的偏心。
不過立香沒有理他，而是有些擔心地看着珀爾修斯。
“你……沒事吧，那麼多的雷電……”
“沒事。”珀爾修斯收好武器，擺了擺手，“你們應該知道的，我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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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美杜莎確實地位比較重要，但不是現在，奸少的腦洞沒有那麼容易猜，慢慢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