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消失的路
我聽到貓叔說要離開,心裏鬆了口氣,其實一直我就感覺這屋子還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但是思緒模模糊聚不到一起,只是有非常不安的預感。現在我對尋寶的好奇勁兒已經過了,右手蛇毒還沒完全散,一心只想快點回家好好吃個飯睡個覺,什麼老宅探寶見鬼去吧。
於是我簡直是如獲大赦一般帶頭跑出地下,然後向門跑去。終於可以回家了。約一個小時前,我們還不屑於出去,此刻卻是滿心期待。
我猛地推開別墅的大門。
原本盼望看到的是傍晚的點點霞光,古宅前院的薄薄積雪以及我們剛來坐的那輛車。
然而這一切都不見了。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又是一條幽暗的石樓梯,和剛才那條地下通道一樣,彎彎曲曲地往下延伸到遠方,不知道通往何處。
這下變故讓大家都茫然了。我們是從這扇大門裏進來的,從前廳到二樓,再由二樓返回前廳,再從前廳進入地下。然而當我們從地下出來的時候,我們進來的道路卻不見了。大廳還在,房間還在,但是古宅外面的一切卻變了。彷彿空間也發生了摺疊。
“呵呵,李先生也太牛逼了,自己逃出去,然後把我們回去的路都變沒了。”我嘿嘿笑道,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這不可能是李先生變的。”貓叔的聲音有點變了,“誰都變不出這麼誇張的東西。”
貓叔走過去踏踏那長廊前幾節階梯,發現那是真實存在的,絕非幻影。用軍用手電照了照門外那長廊,長廊內部的黑暗異常地濃厚,方法有黑霧在飄蕩一般,強光也照不了多遠。裏面的空氣倒是異常的陰冷,那種徹骨奇寒的感覺甚至遠超雪山凶宅內部。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連經驗老到的貓叔也有些慌,之前一直想着最壞的結果就是撤退,沒想到撤退的路已經消失了。“我們不是從這裏進來的么?出去的路怎麼消失了?”
“這麼扯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光頭一把搶過手電就直接衝進走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趕緊追過去。這條走廊四周都是堅硬的石壁,無比的寒氣從四周生髮開來。我拿着電筒照了照石壁,發現上面有些地方刻了一些文字。
Prohibitedfromentering
出入することを禁止
這裏竟然刻了多國的語言?我對外語了解不多,但是日語中有漢字,多少能看出這是一種警告語。而這種警告語竟然就像是為了讓每個進入這裏的人都知道而寫上的。但這裏本是民宅,不該出現有很多外人進出才對。我繼續查看下去,終於看到一句中文。
絕對禁止進入
“喂,這個地方有些不對勁!”我大喊道,“快停下來。”
但我說得還是太晚了,前面光頭已經衝到一個拐角處。我們先是聽到“啪”的一聲,只見光頭似乎絆到了一些什麼東西,整個人趔趄了一下就要摔倒,他身後的肉丸趕緊一手拽着他。電光火石之間有一張巨網從他們所在的地方的空中落了下來,一下就罩在光頭和肉丸身上,喀喇喀喇的機關聲響,網眼急劇收縮。
但光頭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反身趁網還沒勒緊從腰帶上解下一把小刀,死命往網網上劃去。我們被這下變故嚇住了,準備衝上前去幫忙,嗖嗖地從左右兩邊的牆壁上不知道射出一些什麼東西來,呲地一下有一隻打到我裂了衣服的背上,就像錐子刺一樣疼。聽風又射來一隻,我趕緊側過頭避開,伸手就把背上那隻拔起來。
“全部人快趴下!”貓叔大喊道,一把按住我的頭往下壓。他手勁很大,我整個被他一壓就直接打趴在了地上,摔了個嘴啃泥。然而還是要多虧他,我整個人剛一趴下就感覺到頭頂又有什麼東西掃過,聽上去像又是一張凌空的巨網。
這時我雖被打趴在地上,但是手電還在,感覺去照其他人,見貓叔趴在我旁邊,遠處光頭和肉丸正被困在網裏,但所幸光頭動作迅速,一開始就割斷了網的幾個接口,此時便獲得了一個活動的空隙能想辦法掙扎開來。一時間沒掃見黑圍巾,我心中一驚心想該不會被網住了吧。在滿是灰塵的地上小心地側過身子,卻發現那傢伙此時居然貼在兩米高的崖壁上,真不知道是怎麼上去的。
靠着手電的燈光,能看見黑圍巾踩在岩壁上一個什麼東西上,並正在麻利地進行操作。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排小小的管口,剛才那刺傷人的東西就是從這裏射出來的。我趕緊拿那隻從背上拔下來的東西照着一看,發現是一種類似於小鋼錐一樣的東西,殺傷力不是很大,但從錐頭上可以看到有明顯的血跡。我趕緊伸手向背後一摸,發現滿手都濕了,血流得竟這樣厲害。奇怪的是,我竟然不感到有多疼痛,不,應該說我漸漸發現整個背後都麻木了,什麼感覺都沒有。
“這些是麻醉錐,上面塗了麻藥。”黑圍巾先用打狗棒用力猛擊一下我們頭頂上的網,吸引那巨網收縮,然後趴地一下從岩壁上往另一個方向跳躍,動作靈巧得有如一隻燕子。“我們趕緊出去,再往裏走肯定有更多機關。”
看見巨網收縮到一邊,貓叔趕緊爬了起來,從背包里取出一把折刀就過去幫光頭他們解網。黑圍巾則小心翼翼地繼續在岩壁上攀爬,解除上面的小機關。
我勉強地爬起來,感覺整個背都是麻的。而且那種麻痹的感覺會隨着血液慢慢擴散,我整個人幾乎就要倒在岩壁上了。轉頭看其他人,反倒是都沒怎麼受傷。剛才那麼多飛錐刺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躲過的。一時間我感覺自己是如此窩囊,鼻子禁不住有些酸了,奶奶的臉開始在眼前不停地晃,早知道就會在這又黑又冷的岩洞裏受傷,我就不貪玩跑出醫院來了。然而我也知道這種時候哭沒有任何用處,趕快拿出背包里的一件衣服綁在背後,權當止血。
就在我自顧自包紮地時候,突然就在我的耳邊想起了一個很微弱的聲音。
“救……救命……”
此時我們全靠幾把手電照明,而這石走廊漆黑狹長,視野不好,一時間看不到說話的人。只能說,非常地近,似乎就在咫尺。
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不是因為這聲音有多陰森,而是因為這是李先生的聲音。
我本能地朝着聲音發來的方向打手電筒,不是別的地方,正是我此刻所站位置的正頭頂上!
手電圓環狀的光線照耀下,能看到李先生被吊在我們頭上約一米的地方,手腳脖子都被纏着,整個人搖搖晃晃,像被吊著的巨大風鈴。並不明亮的光線中,仍能清晰地看到他慘如白紙的臉。“啪”的一下,他的五指鬆了,那個被他握在手上的,從我們這裏搶來的財寶袋直砸到我身上,我還能感覺腥臭的幾點血落到了我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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