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打臉?
三兩?!
正在思索自己不過帶五百兩出門可能不夠的穆重嵐聽到墨香的話,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着,於是開口:“那個……”
“成交!”那個波斯女人沖墨香用力點頭,還有些警惕地看着戴着薄紗斗笠的穆重嵐,顯然她是怕穆重嵐再討價還價。
穆重嵐此時的心情就像是被萬馬奔騰而過一般凌亂,她可以發誓,自己並非是要討價還價,而是覺得三兩實在是太少了,畢竟這個花露的配方如果是真的話,一萬兩也是值得的。
“咳,要不這樣吧,你們手裏有多少花露,我都可以買下來,而且我還可以給你們母女二人找住處,另外再幫你們請個大夫,不過我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得負責教會我的丫鬟調製這種花露。”穆重嵐說這話時還特別看向墨香,此時的墨香與平時的冰山臉不同,正是一臉活見鬼的表情,這種變化讓她心情大好,勾起嘴角續道:“畢竟配方是配方,調製的手法也是決定花露好壞的關鍵,當然,我不會白白讓你教,事成之後我會再給你們一百兩作為盤纏,如何?”
只用三兩紋銀便要買人家配方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喪心病狂,她若是不知道以後的事情也就罷了,在明明知道配方價值,又並非手裏沒有銀子的情況下,若還是要坑這對孤兒寡母,穆重嵐是怎麼也過不去心裏這道坎的。
何況,她的擔心也不是多餘,調香這種事情真的不是有配方就可以的,調香師的手法確實可以是點睛之筆,可能同一個配方,兩個調香師調出的也是不同味道,若是能用一百兩讓自己身邊兩個丫鬟把調香這門手藝入了門,對自己以後回去接掌胭脂鋪絕對是百利無一害。
聽到穆重嵐的話,波斯女人很猶豫,可能是在衡量穆重嵐所說的話可信度,畢竟孤兒寡母兩個人出門在外,突然有人要安排住處怎麼想都有些奇怪。
穆重嵐也不急,只讓墨香去租賃一個馬車,再買兩件棉衣來,這時的早晚天氣還有些寒,便是她們只能做成配方這一鎚子買賣,她也不可能任由那麼小的女孩裹着破被子瑟瑟發抖。
波斯女人聽到了穆重嵐與墨香的對話,眼睛有些發亮,回頭看了眼板車上的波斯小女孩,波斯小女孩又圓又大的眼睛則是看着穆重嵐。
就在墨香前腳剛走,一個油頭油麵,小廝打扮的男人從對面的茶樓走了出來,瞧見那波斯女人正將一瓶瓶花露往清荷的竹盒裏擺,便伸手奪走了竹盒。
“哎,你這人做什麼搶我東西?”清荷本就心情糟糕,正打算趁着墨香被打發走來穆重嵐面前表現一番卻突然被搶了竹盒,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連帶着口氣也好不了,但一回頭瞧見那小廝身後還跟着兩個類似護院的壯漢,罵人的話頓時噎了回去,悄悄退到了穆重嵐的身後。
“那是她們的。”波斯女人開口,想讓小廝把東西還給穆重嵐,畢竟穆重嵐已經是結清了這些花露的銀子。
結果那小廝一聽這話,嘿嘿一笑,從袖子裏摸出了兩小錠碎銀丟到了波斯女人身上。“這是十五兩,你這花露大爺都給包了,餘下的就算賞你的。”
“這花露,不賣給你。”波斯女人一字一頓,顯然是擔心自己咬字不夠清晰,說的不夠明白。
那小廝顯然也沒想到波斯女人會拒絕,想到自己家主子給了自己五十兩,讓自己務必將穆家小姐喜歡的花露帶回去,臉色便變的難看起來,心裏權衡一番,若是被自家主子知道自己昧下了銀子就不妙了,於是又掏出十兩丟過去,沒好氣道:“這樣總行了吧。”
“這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她們已經全部買下來了。”波斯女人按住被砸的肩膀,眼神堅定。
雖然她手裏的花露滿打滿算也就值個十兩紋銀,這二十五兩的確不少,但是穆重嵐一行人先付了銀子,自己也答應了將花露都賣給她們,那就不能再賣給別人了。
波斯女人的堅持讓穆重嵐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這母女二人身懷花露卻落得連請大夫的銀子都沒有,多半也是因為這不知變通的性格導致,也不知是好是壞。
小廝聽到這花露居然已經被買走了,便打量起了穆重嵐與清荷。
穆重嵐一身素衣,頭戴薄紗斗笠,隱隱只能瞧出個輪廓。
清荷相貌清秀,眼神膽怯,一身水紅衣裳,梳着早就沒人梳的雙丫飛檐發,渾身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氣。
於是冷笑一聲:“她們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與我家主子搶?”
“放肆,我們小姐可是堂堂青州知府老爺家的千金!”
“閉嘴!”
清荷脫口而出的太快,穆重嵐連聲喝住也已經來不及,果然那小廝聽到清荷報出名號后哈哈大笑起來。
“啥,知府老爺?哎,你們聽到沒,原來這還是位知府千金啊,了不得了啊。”
說著這話,他還跟身後的護院嬉笑,身後的護院配合著哈哈大笑。
清荷再傻也看出了自己屢屢拿出來顯擺的身份在這裏沒有了作用,頓時漲紅了臉。
穆重嵐面上也有些發燙,當朝知府為四品,所以單從自己爹爹的品級來說並不能說低,但是即便是七品芝麻官放在不同的地方也是有區別的,青州地界偏僻,自己爹爹這青州的四品官來了大都,估計沒比那守城的從七品官員好到哪去。
自己前世便是瞧不清楚這一點,才會得罪了那麼多人。
“早就聽我爹爹說大都貴人多,讓我來時不要得罪了貴人,但我竟不知這大都人傑地靈到一個小廝也可以非議朝廷命官,當真是漲了一番見識。”穆重嵐聲音悠悠,不急不慢。
那小廝本是囂張至極,聽到穆重嵐這麼一說,臉色當場變了顏色。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
聲音是從對面二樓雕欄處傳來,穆重嵐抬頭看過去,只見說話那人白衣翩翩,眉如潑墨,星眸朗目,一抹似笑非笑掛在唇邊,看上去七分儒雅,三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