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即為萬人之上，何不多斬一人
“表弟。”
“哈？”
“不是說是我表弟嗎？”蕭羨棠扯起嘴角，似乎是在與穆重嵐開玩笑。
穆重嵐看了他眼尾微微泛紅，分明是惱了，立刻認慫，連連擺手道：“莫惱，莫惱，我又沒說是你表哥，算起來還算你佔便宜。”
“……”蕭羨棠看着穆重嵐，在他的印象中，穆重嵐雖然是個女子，卻是一個什麼都喜歡爭頭籌的人，但自從二人結婚以來，穆重嵐就像是換了個人一眼，喜歡裝乖不說，時不時還要給他認個慫。
可惜，認慫這種事情也是需要腦子的，如她穆重嵐這般認慫認到好似挑釁的，實屬罕見。
“為什麼要那麼說？”
“啥？”穆重嵐一頭霧水，不知道他突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蕭羨棠再次開口解釋：“你就那麼急着和我撇清關係？”
原來是問為什麼要冒充他表弟啊。
穆重嵐看着蕭羨棠，見他如此認真的看着自己，心頭不由地便亂跳起來，漿糊般的腦子有點更暈乎了。“那不就是一時情急……”
“一時情急便胡謅，你我二人的關係難道就如此不堪？”蕭羨棠看着穆重嵐，腦海中想起的是她要與自己和離的情形。
穆重嵐一聽這話便知道他又多想了，連忙解釋：“不是，我只是怕許孤容她會誤會。”
“你怎麼知道她是許孤容？”
“我……”穆重嵐一噎，想起方才初次見面，許孤容似乎並沒有自報過家門，自己這般直接說出她的名字，實在是有些不打自招的味道。“是……顏……呃，就是我剛才來的時候，有人告訴我的，可能是你這院子裏的下人吧。”
本想賴在顏守財的頭上，又擔心蕭羨棠會找來顏守財對峙，穆重嵐只能改為說是路上遇到的下人，想着就算讓自己指認，大不了自己就說來的太急，沒瞧仔細長得什麼樣子好了。
自己可真是天下第一聰明蛋啊。
穆重嵐沾沾自喜，連帶着看向蕭羨棠都是咧嘴笑着：“說起來那個許孤容她長得可真好看，性情又好，實屬佳配。”
說完“佳配”二字，穆重嵐心頭不知怎麼又是一刺，臉上的笑意也僵住。
蕭羨棠一聽穆重嵐這般歡喜的誇那許孤容，眉梢一挑：“我竟不知你喜歡女子。”
“你不知道的還多……”穆重嵐下意識回嘴，回到一半才回過味來，一臉無語地看向了蕭羨棠。
拜託，自己這是幫他啊，怎麼就變成了她喜歡許孤容了？
蕭羨棠見穆重嵐看着自己不說話，心頭火氣更升幾分，嘴角一扯，冷諷：“雙目無光，額窄顴高，單論相貌，那位許家小姐在這大都怕是排不上號，不過就是佔了個好出身，比旁人多讀了幾本書，旁人看在她出身上，才讓她得了個第一才女的名號，至於性情，就憑你穆重嵐的識人眼光也敢斷言她性情不錯？”
“……”聽到蕭羨棠諷刺完許孤容又諷刺自己，穆重嵐氣結，心道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覺得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傢伙是個好心眼的人，這分明就是個吐着信子，逮誰咬誰的毒蛇啊。
穆重嵐氣悶地坐在那，蕭羨棠不知她心思，卻也瞧得出她是生氣了，一時間也沒了方才的氣焰。
顏守財趕去以蕭羨棠二人的名義將那許孤容送出去后，又匆匆趕來，想要詢問蕭羨棠又做了什麼，讓那許孤容這般態度，他可分明已經告訴過蕭羨棠，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然而，他這剛一進院子便瞧見門是敞着的，再走一近些，便瞧見那兩位小主子正跟孩子鬥氣一般背對背坐着。
“少爺，少夫人。”顏守財恭恭敬敬的作揖，然後直起身，看着穆重嵐。
那眼神，分明就是催穆重嵐走人，好與蕭羨棠說‘悄悄話’。
穆重嵐自然看出來了，換成從前她肯定也就識趣的走了，可是今天她偏偏是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正兒八經的坐了下來，純粹就是自個不痛快，也想讓這兩個冤家也不痛快。
顏守財眼神斂了斂，又看向了蕭羨棠，蕭羨棠看了眼穆重嵐，便對他道了句：“無礙。”
聽蕭羨棠這麼說，顏守財也不再多耽擱，直言道：“右相許儒通表面謙謙君子，實則睚眥必報，少爺此番將他嫡女趕出去，是以駁了他的面子，怕是今後少不得被打壓報復。”
穆重嵐咋舌，看向了蕭羨棠。
所謂的右相許儒通的嫡女就是指許孤容吧？蕭羨棠啥時候把許孤容趕出去了？自己怎麼沒瞧見？
蕭羨棠不言語，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顏守財見他不說話，卻依然續道：“有人走官道，有人走商道，但官商自古不分家，有言道民不與官斗，蕭家若為皇商，多一條路，總比多一個阻力強，少爺此舉，當真是衝動了些。”
“你與他說話，看我做什麼？”穆重嵐一頭霧水，不知道顏守財為什麼和蕭羨棠說話卻看向了自己，搞的好似蕭羨棠是為了她把許孤容給趕走了一般。
顏守財果然不再看穆重嵐，而是看向了蕭羨棠，說道：“少爺或許可以結交一下霍昭明。”
穆重嵐聞言眼睛一亮，霍昭明？這個人不就是讓蕭羨棠平步青雲的人嗎？
看向蕭羨棠，卻見他眉頭緊皺，顯然並不是很願意攀上霍昭明這高枝，心頭一急，便連忙道：“我聽我爹爹說，當朝左相霍昭明生性豁達，雖為莽夫卻甚得當今聖上重用，你要是想入仕途，他就是引路人，待那時你平步青雲，成為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也就不用擔心有誰會為難蕭家了。”
聽了穆重嵐的話，蕭羨棠面色古怪道：“既為萬人之上，何不多斬一人。”
“嗯？”穆重嵐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還想再問為什麼時，顏守財出聲打斷了她，道：“少爺說這話，想必也是已經知道此次傷您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