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截獲重要情報
謝英君不知道,韋世豪何時掌握到的線索,但是他不想費神去尋根問底,只要能破案就行。
韋世豪足智多謀,對於抓內鬼事宜,他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要不然他豈敢整天坐在樹下品茶,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謝英君想着,嘴角禁不住露出了笑容,正想打水洗臉時,李鳳梅已回到。
“謝都司,你剛才是怎麼啦?見人就跑,還摔得那麼狼狽,讓人看了笑話?”李鳳梅道。
“哦,沒有什麼,給我打一盆水來……我要洗面革新!”謝英君笑道。
“嗯……好臭!”李鳳梅已聽說他的糙事,故意拿他開涮,一邊在鼻尖扇了扇風,一邊去廚房打水。
第二天,韋世豪和謝英君商量,分別召集他們手下把總以上的軍官參加戰前動員會,部署最近的作戰任務——作好討伐陸大海部的戰前準備。
各個把總都趕到會議地點后,韋世豪發話:“慶遠府收復敬流一帶的軍令已以下,我部和謝都司部將作為先頭部隊,負責敵情的偵察與打先鋒。下面由我作戰前部署!”
此話一出,議事廳里一片嘩然。聽說要攻打陸大海部,但是沒想到戰事來得這麼快。
“哼、哼!”謝英君故事清清了嗓子,讓眾人安靜下來。
韋世豪繼續說:“我命令把總覃震輝帶領一千精兵,秘密進駐南屏圩場周邊,待命,即刻出發;謝都司率部秘密進駐忻城土縣馬泗一帶,待我率部到里苗寨后,三路先頭部隊同時發起進攻,打他陸大海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戰鬥部署沒有任何漏洞,但是區區三四千人,就要和陸大海的一萬多人誅死搏鬥,似乎有種以卵擊石之感。
私下又有人議論起來。
“大家安靜!”謝英君又補充道:“當然,此次大戰並非我部孤軍作戰……剛才韋都司已經說了,我們是先頭部隊,大部隊將兵三路,一舉向敬流一帶進攻。這一仗,慶遠府勢在必得,大家就放心吧!更具體的作戰部置,不宜一一說明。各位把總聽命,立即出發!”
戰前部置會議結束后,覃震輝立刻召集原水龍寨的舊部,匆匆出軍營,似乎其部已先於其他作戰單位得到信息一樣,糧草早已準備到位。
其他作戰單位都不甘落後,都進行緊張的準備工作,準備開拔。
新上任的副總兵沈傳得知消息后,大發雷霆,要攻打陸大海部,作為副總兵的他怎會不知道?這韋世豪和謝英君也太大膽了,竟然私自調兵遣將,而未通過他和謝總兵。
無奈,韋世豪是州官老爺和謝總兵面前的紅人,謝英君又是總兵的公子,沈傳只有咬牙切齒的份,而不敢直接阻止他們的魯莾行動,只好立刻趕到謝總兵的官邸告韋世豪一狀。
“總兵大人,韋世豪也太膽大包天了,竟公然調兵遣將,揚言要攻打陸大海部。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恐怕,連謝大人你也不得而知吧?”沈傳告狀時,故意避開謝英君不說。
“哦,你說這事啊?這事……就由他們兩位年輕折騰去吧?你就等看好戲好了。”
謝總兵不屑一顧,這令沈傳更好摸不清頭腦。
知道了兩位年輕的軍官胡鬧,作為總兵大人為何不加以阻止,還這麼淡定?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沈傳不爽,但也不好多問。
待三路兵馬都出了軍營后,謝英君不慌不忙地走到韋世豪身邊,道:“行啊,你小子一肚子的壞水。說說,接下來,是什麼行動?”
韋世豪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道:“走吧,到我那裏喝茶去!”
“啊?又要到你宿舍前面的大樹下?不要了吧?”謝英君聽到他“請喝茶”三字,心裏就發怵,韋世豪宿舍前面的樹下可是他這輩子遇到最大霉運的發生地。
“要不然呢?”韋世豪聳聳肩道。
兩人來到韋世豪宿舍前的大樹下,一邊飲茶一邊閑聊。
李貓仔泡上第五壺上來后,謝英君終於耐不住性了。
“你的這一招到底行不行啊?我可是跟我阿爸打了包票的……今天已是抓內鬼的最後期限了,如果再徒勞無功,這可該怎麼辦啊?”謝英君望了望軍外那扇緊閉着的窗戶,轉過來對韋世豪焦急地道。
“別急,喝茶喝茶!”韋世豪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望着面前熱騰騰的茶杯水霧裊裊,韋世豪歌興頓起,便開口唱起山歌來:
你莫急來你莫急,
品茶也要講情緒。
慢慢吹來慢慢飲,
心若急了燙嘴皮。
他想藉此歌暗示謝英君,要沉得住氣,辦案不能心急,要不然會相得其反。
“這能不急嗎?就你還有閑情喝茶、唱歌……立刻帶人到那家酒樓抓人不就完了嗎?”
“那不便宜了某些人了?”韋世豪笑道,接着又開口唱起:
泡杯好茶看好戲,
茶香戲好惹人迷。
我倆品茶慢慢看,
茶干曲終顯真理。
原來其中還有大文章,謝英君略有所悟,嘴角往上微微翹起,抓起茶杯,道:“好,我就信你了。來,謝某先以茶代酒,等此事辦妥了,我再為你擺上一桌慶功宴,為你慶功!”
“哎……是大家的功勞!”韋世豪情商非常高,沒有獨自攬功,而是突出團隊的功勞。
兩人正在談話間,劉重山匆匆趕到,臉上難掩興奮之情,他看看韋世豪又瞄向謝英君,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當兩人的面稟告情況,畢竟他是韋世豪的人,此案又由韋世豪主抓。
“哦,說吧!謝都司是自己人,無妨!”韋世豪看出劉重山的顧慮,便直言。
劉重山的表現令謝英君非常吃驚,韋世豪到軍營才多少個月啊?所帶的兵就如此有紀律性,在彙報情況時,面對他堂堂一個都司都要保密,可見韋世豪帶兵之道非同凡響。
謝英君對韋世豪和劉重山打心地里佩服。
“稟告,兩位都司,魚兒上鉤了。”劉重山興奮地道。
“好!行動!”韋世豪臉上露出堅毅的微笑,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謝英君還沒反應過來,李貓仔已從屋裏拿着弓箭飛奔出來,遞給韋世豪。
“走,打獵去!”韋世豪道。
“就我們四個?你確定不多帶一些人嗎?”謝英君有些疑惑。
“就我們倆,不包括他們。”韋世豪強調。
“這……也行?”
“放心吧!等會你就明白了。”
看到弓箭,謝英君已經明白其中的一二,但是就兩人射送情報的信鴿可以,要抓背後的姦細就沒那麼容易了。
然而,事到如今,謝英君只好選擇相信韋世豪,硬着頭皮跟他走。
兩人走出軍營后,向左拐,躲在酒樓後面的一棵柚子樹下等候。
柚子樹枝葉茂盛,酒樓里的人要從二樓的窗戶往下看,根本就找不到他們的影子。
不久,酒樓的二樓窗戶悄悄地打開了一個縫隙,一雙油膩膩的手握着一隻灰色羽毛的鴿子,從縫隙中伸出,稍一稍一拋,就趕緊關上窗戶。
鴿子拍打着翅膀,便朝前方飛去。
“來了,來了!”謝英君輕輕地拍了韋世豪的肩膀,道。
“來得好,它飛不掉了。”
韋世豪朝前面的空地邁上幾步,舉弓瞄準……
“嗖”的一聲,利箭破空而去,不偏不倚一箭穿心,鴿子立即掉落下來。
從軍營出來,謝英君就一直擔心,這萬一射不中該怎麼辦?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厲害!”謝英君給他舉起了大拇指。
韋世豪滿意地右手一翻,長弓在空中劃了一道漂亮的弧度后,被掛在肩上。
“嘭”的一悶響,鴿子應聲掉地后,謝英君難抑興奮之情,先於韋世豪衝過去,撿起鴿子。
這是一隻訓練有素的信鴿,灰白色的羽毛光滑亮澤,紅紅的右抓上的確綁有東西。
那是用細布條綁着的油紙,油紙卷得很結實,如小指頭一般大小。
油紙被打開,上面到:
特急!敵軍先頭部隊約四千人,兵分三路,伺機進攻我部。一路由覃震輝率隊,預計傍晚到南屏一帶;一路由韋世豪率隊同時抵達里苗寨一帶;另一路由謝英君率隊進駐馬泗圩場一帶;敵軍大部隊作後援部隊!
“果然不出韋都司所料,這的確是一個耗子窩。謝某決不輕饒他們。”謝英君指着那家酒樓罵道。
“好了,走吧!好戲還在後頭呢!”韋世豪拍了拍謝英君的肩膀道。
話音未落,一隊鄉勇已將酒樓的前前後後給圍得水泄不通。
由於柚子樹離酒樓還有一段距離,他們並沒有發現韋世豪和謝英君。
當兩人來到酒樓大門前時,酒樓里的十多個夥計已全部被抓到大堂中央跪着,等待處置。
一些外招的夥計,如搞衛生的阿姨、端菜的小哥等個個都還蒙圈,不停喊冤。
“給我閉嘴!不想立刻被砍頭的,就閉嘴。”一位聽得不耐煩的鄉勇喝道。
跪在大堂中的人群當即安靜了下來。
掃地的老婦人早就被嚇得面如土色,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但是他知道酒樓里湧入那麼多官兵,這一次不是小事。
該怎麼辦?怎麼辦?自己只是為了討生活才來到這裏做清潔工的,沒承想這家酒樓竟然得罪了官府,令自己也身陷囹圄了,一點不划賺。
“現在怎麼辦啊?我可不想吃牢飯啊!”她低聲地問身邊的一位工友道。
“哪一個想吃牢飯?鬼知道這裏是個黑店啊?要是知道了,哪一個還來這裏打工?”
“我之前就得知這家店有點不對勁,可我也沒往深里想啊!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正說話間,韋世豪和謝英君走了進來,在場的官兵都想向他們行禮,但他倆做了免禮的手勢,都免了。
掃地的老婦人眼尖,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這位軍官,就是前幾天向她打聽酒樓掌柜的那位客人。這一下令她大為吃驚……
也許掌柜的就是朝延的要犯,要不然這位軍官也不會在前幾天,無緣無故地向好打聽掌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