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五品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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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
一聲龍吟一般的聲音，在懸崖之上的最高處的洞穴之中響起。
洞穴之中，一個白髮白須的老者，陡然睜開眼睛。
“枯木師弟怎麼了？氣息這麼弱？”
“難不成……沖關失敗！”
老者一下子站了起來，瞬間消失在洞穴之中，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下面的第二個洞穴深處。
“咳咳……”
洞穴深處，一道近乎虛無的身影，正趴在地上，咳嗽不已。
他的頭頂，居然直接破開兩半，彷彿被一劍斬開一樣。
但是詭異的是，這個樣子的他，腦漿都在外面，卻還沒有死去，只是氣息微弱，不停咳嗽。
“枯木師弟，你這是怎麼了？有人攻擊你！”白髮老者驚訝道。
“師兄……有賊人潛入龍山，在下面洞穴之中，搭建邪道祭壇，摧殘先人屍骸！”名叫枯木的人影，虛弱說道，還抬起手，指向下面，顫抖不已。
“什麼！”
白髮老者身形再次消失，來到下面一個山洞。
這個山洞，正是之前林青大戰枯木的山洞，此時一片狼藉，最為醒目的，還是正中心的一大攤血跡和一對白骨。
“五品屍骸！”
白髮老者，看到這堆屍骸，頓時大驚。
上面的氣息他很是熟悉，都是龍虎天師道先人的遺體。
這些人生前修鍊的都是龍虎天師道的功法，此時就算是死了，屍骸之中，還有帶着那功法的氣息，他身為龍虎天師道的太上長老，自然一眼就分辨出來。
“這血是……南亞邪派的人血丸！”
白髮老者再次一頓，看向地上的血液，幾乎發狂。
“是誰！”
龍虎天師道眾多五品先人的屍骸，居然統統被毀，裏面的精華能量，都被竊取一空。
“咳咳……”
枯木身影浮現出來，他也過來了。
“我也沒有卡看清。”
“我只是閉關不順，準備出來調節一下心情，哪曾想感知道這下面有賊人作祟。”
“下來一看，就看到一個隱藏了氣息的人，在這裏搭建修道祭壇，企圖竊取先人屍骸之中的精華。”
“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多想，便出手和他打了起來。”
“沒想到，對方也是一個五品，實在不在我之下，而且手段繁雜，大多都是邪門的邪道道法，我也無從知曉，一時不察，被他得手，一劍斬在我的頭頂，差一點見我殺死！”
枯木說著，再次咳嗽起來，顯得十分削弱。
“枯木師弟，你別說了，你的靈魂能量……”
白髮老者開口，帶着一絲悲憫。
他也看出來了，這位師弟，被劍斬到了本源，已經是活不長了。
現在他還能和自己說話，是因為他身上還有一團五品氣息，在之前的戰鬥之中，沒有被斬殺……
等等……
白髮老者目光微微一變，臉色卻是不動聲色。
師弟為何還有一團五品氣息毫髮無傷……
按照他所言，出關平復心情，然後和人交手，那必然是生死相搏，他怎麼可能還會留手？
一瞬間，白髮老者明白了什麼，臉色依舊悲傷，開口道：“枯木師弟，你坐下來，我用我的太上經書，給你修補傷口，或許……能夠延長一些你的壽命。”
枯木感動，坐了下來：“師兄，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命數已盡，但是我不甘心，那賊人進我龍山，辱我先人，還逃之夭夭，沒看到他被挫骨揚灰，我不甘啊！”
枯木不停的說著，彷彿真的一心為了龍虎天師道一樣。
白髮老者聽在耳中，還是有些不確定，當即提高警惕，一步步來到枯木身前，低頭查看他頭頂的傷勢。
傷勢不是假裝的，的確本源被斬，靈魂生命都在一點點流逝，無法彌補。
眼前的枯木師弟，只要最後一段壽命了，一旦他身上最後一點五品氣息溢散，他也要死，回天乏術。
“除非……能找到另一個五品，吞噬靈魂，為他所用。”
“但乃是邪道法術，龍虎天師道都不會，況且，普天之下，每一個五品，都是一方大人物，誰會甘願犧牲自己呢？”
白髮老者嘆了一聲，放鬆警惕，還以為自己誤會了師弟。
但是突然，他目光一頓，落在枯木被斬開的頭骨之上。
頭骨被斬開，傷口處還帶有一絲對方的氣息。
只是這氣息，對於白髮老者而言，居然是如此的熟悉。
“這是……龍虎天師道的舉杯邀月術！”
“那是得月師叔當年修鍊的功法，得月師叔，也是枯木師弟的家族長輩……”
“得月師叔的功法，怎麼會在枯木師弟的頭上。”
“難不成……得月師叔復活過來，攻擊了枯木師弟……”
“不，不對！”
白髮老者心思轉動，想起了地上的邪派祭壇，想起了五品屍骸之中的金色精華，還有五品身死，意志不散的跡象。
下一刻，他心中猜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桀桀……你還是猜到了，師兄……”
此時，地上的枯木師弟，終於笑了起來。
“那個賊人，就是我！”
說完，他最後僅存的靈魂氣息，陡然爆炸開來，一瞬間籠罩住白髮老者。
靈魂之力的相互糾纏，兩個人身形頓時凝固不動，是有神魂在不停爭論交流。
“真的是你！師弟！”
白髮老者沒有多少驚慌，只是憤怒和失望。
“對，是我，師兄，是我啊！”
“我已經等不及了，你和我都在自欺欺人，整個龍虎天師道都在自欺欺人，我們都無法再晉陞了，只能困死在五品！”
“我不甘啊，我天資卓越，鑽研神魂秘法，突飛猛進，比當年的師祖還要厲害！”
“可是我還是要死，和你一樣，死在五品！”
“什麼閉關，我們只不過是在等死而已！”
“整個懸崖之上所有的洞穴，這麼多的五品，這麼多年來，都在閉關！”
“然而呢，沒有一個，突破過六品！”
“現在這片天地，根本容納不了六品，你我走投無路！”
“那你也不能墮入邪道！”白髮老者斷然道，“你我是龍虎天師道，所有的先人都在開路，先人不行，你我不行，下面的弟子也不行，但是，總有人行的！”
“這一代弟子，不是出現了幾個天之驕子么，他們說不定就可以進入六品！”
枯木笑了：“桀桀……這一代天之驕子，你是說我軒轅家的軒轅凌風么？”
“對，凌風他天資比你還高，他最有希望，代表我龍虎天師道，晉陞六品！”白髮老者大怒，“你作為他的家族長輩，軒轅枯木，居然還這般墮落，如何給你的後背做出榜樣！”
“哈哈哈，哈哈哈……”
枯木不停大笑，神魂抖動。
“愚人的想法，我這一生，修鍊只為我自己，我管他人！”
“我要晉陞六品！”
“哪怕是離經叛道，違背正道，也要晉陞！”
“所以，你就盜取先人屍骸，企圖利用邪法，汲取他們屍骸之中的精華，助你強行突破？”白髮老者搖頭嘆息，“不可能的，這種邪法，理論上行得通，但是一旦成功，十多個先人的意志，匯聚在你的腦子中，你不死也會瘋掉的。”
“你不試！怎麼知道不行！”枯木大吼，“就是因為你這樣懈怠，所以一事無成！”
“哪怕只有一線生機，我也要嘗試！只是我恨啊，到了最後關頭，居然跳出一個四品小人來攪局，害得我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枯木大吼。
“四品？是四品道長阻止了你？還差一點斬殺了你？”白髮老者驚呆了，“何人？居然有如此手段？還得到了得月師叔的傳承？”
“是誰，等你下地獄之後，再去想吧！”枯木發狠，神魂不停進攻，“師兄，你死吧，把靈魂給我，讓我活下來，讓我帶領龍虎天師道，進入六品！”
白髮老者淡然笑了笑：“師弟，別做徒勞功夫了，你吞噬不掉我的靈魂的。”
“你我在伯仲之間，你還受了傷，神魂殘破，現在雖然堅持不下，但是很快，你的神魂就會消散，而我還是我。”
“放心，此等醜聞，我會壓下來，說你走火入魔，自爆而死，保你軒轅一脈的顏面。”
長發老者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神魂，也和枯木糾纏，卻不會損傷分毫。
“你能想到的，我會沒想到么？”
“你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一代的弟子身上么？”
“那……就讓你最寄予厚望的弟子，送你上西天吧！”
白髮老者頓時一驚：“你說什麼？”
“還不出手！”枯木大叫。
頓時，一道四品人影，從山洞之外，緩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