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惡鬼
敵軍在境外叫囂了三天,隨後下了一場大雪,敵軍這才收斂了許多,但依舊在境外挑釁,甚至還對沒有離開的百姓進行屠殺,如今已經囂張得將其營帳駐紮在了境外,曲楚的將士們已經氣得紛紛嚷嚷要出去應戰。
"將軍,難不成咱們因為皇上昏迷不醒,就一直做縮頭烏龜么?"
"是啊,將軍,我們是保衛曲楚的戰士,我們的責任就是抵禦外敵,保護曲楚的子民,所以,我們不畏死亡。"
"將軍,我們不畏死亡……"
五營的將士已經忍不下去,都鬧着要前去應戰,他們決不收這份恥辱。
五營將軍沒辦法,他的內心也不允許他當縮頭烏龜,所以,第五支軍隊自主請命前去與敵軍應戰,卻不想被敵軍的戰狼給啃食得面目全非,情況極其慘烈。
第五支軍隊,全軍覆沒!
吸取第五支軍隊慘烈的狀況,現各個軍隊都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敵軍有兇狠的狼群,出兵只是斷送將士們的性命,最終也不過是鬧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天一大早,送早膳的小兵像往常一樣來到鐵籠邊:"娘娘,您還是吃點吧!您看您,好幾天都不吃東西了,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撐不下去的。"
瀟瑤靠在鐵籠上抿唇沒有說話,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眸緊緊地閉着,如果不是淺微的呼吸聲,小兵都差點以為她死了。
還是得不到任何回應的小兵嘆了口氣,剛掀開帳簾就聽見一聲無力的嗓音。
"麻煩讓禮靖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他說。"
小兵愣了一下,扭頭見她拿起一隻雞腿大口啃起來,連忙應聲跑了出去。
見狀,大鬍子男人笑道:"喲~美人,那麼多天,終於捨得吃東西了,不過嘛,這人怕死乃是常事。"
"沒想到,美人的聲音那麼好聽,我都等不及看美人在床上扭動的樣子了。"大光猥瑣地打量着那具誘人的身軀。
禮靖進來時,就看見瀟瑤狼吞虎咽的狼狽樣,她的嘴裏塞滿了肉,卻還不停地刨着碗裏的米飯,看似餓急了,實則是在自我麻痹。
"就不怕噎死?"禮靖抱着雙臂,俯視跪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吃東西的瀟瑤。
但回應他的,是被噎得大聲咳嗽的聲音。
瀟瑤沒有停下刨飯的東西,她不停地往嘴裏送,看着嘴裏被塞得滿滿當當地,禮靖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
此刻的她,到底是何種心情?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她就將小兵送來的飯食解決乾淨,隨後扯過髒兮兮的袖子在嘴上抹了一把,吃力地站起來朝禮靖走過去,雙手顫抖地抓着鐵杆。
"放我出來!"許是身體過於虛弱,她的聲音小得連禮靖都沒能聽完整。
他盯着佝僂着背的瀟瑤,開口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放我出來,放我,出來……放我出來!"
"哐當——"
"放我出來!"
瀟瑤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軀,捏緊雙拳狠狠地砸向鐵門。
"放我出來!"她抬頭兇狠地看着禮靖,用着近乎嘶吼的聲音說道。
禮靖先是一愣,一個好幾天沒有進食的女人,居然還能這般兇狠,怪不得,怪不得!
隨後,禮靖揚唇笑了。
"放你出來?然後給昏迷不醒的宮墨遙再補一刀?怎麼,怕他死不成?這個你放心,他快死了。"
他的話讓瀟瑤渾身顫抖起來,她哆嗦着捂住臉:"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殺他?我愛他,我很愛他……"
瀟瑤垂下雙手,哽咽了一下,雙眸緊緊盯着禮靖:"我愛他勝過我自己的命!"
"當——"
"女人說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禮靖一拳砸在鐵門上,把俘虜們嚇得夠嗆,一個個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氣氛緊張的一幕。
瀟瑤輕咽回答:"女人的話,可是全部是真,可是全部是假!"
"那你是真還是假?"相比起來,禮靖面色非常地平靜。
"真!"
一個字足以證明她的那顆真心!
禮靖捂着眼睛,仰頭笑了起來,雖然他不敢確定瀟瑤所說的話,卻依然選擇相信。
"信你了!"他從懷裏掏出鑰匙,很快,地板上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
瀟瑤看向地上的鎖,赤着發紫的雙足從鐵籠中踏出來,她歪歪扭扭地越過禮靖,來到營帳外奪過正在值日的士兵的刀,轉身返回。
見她手中多了一把刀,禮靖不由得皺了皺眉,但並未阻止,側身站在一旁。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大鬍子小心翼翼地把目光從瀟瑤身上抽離,見她拖着刀的俘虜們也都咽了咽口水,都紛紛避開目光。
卻在下一刻傳來大鬍子的慘叫聲。
"啊——"
其餘俘虜根本想不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居然敢一刀將大鬍子的眼睛給割瞎,更想不到知恩女人竟然能這般暴戾可怕。
此時的瀟瑤就如同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向這些人索命的惡鬼。
鮮血不停地從大鬍子眼睛裏流出來,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綻放的紅玫瑰,瀟瑤面無表情地提着刀,朝着大鬍子的心臟刺過去,隨後抽出,鮮血瞬間噴出灑了她一臉。
大鬍子旁邊的大光后怕地看着朝自己過來的瀟瑤,嚇得失了禁,一股尿騷味開始在渾濁的空氣中散開:"饒命,姑娘饒命啊……"
又是一聲慘叫!
剩餘的俘虜都驚慌地看着嘴巴被劈開的大光,都害怕得嗚咽起來。
這個女人,真的太可怕,她不是人,她不是人!
"既然嘴巴太臟,那我就替你爹娘管管了。"她輕幽幽地說了句,卻讓其餘人害怕得渾身發抖。
大光死了,和大鬍子一樣,心臟被刺穿而導致死亡。
瀟瑤紅着眼舔了舔唇上的血液,挽唇笑道:"放心,我會很溫柔地讓你們死掉!"
"瀟瑤夠了!"禮靖有些看不下這副模樣的她,簡直跟個魔鬼一樣。
不過,禮靖的話對與大腦已經不聽使喚的瀟瑤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她回過頭看了眼禮靖,又低頭看了眼被鮮血染紅的雙手,沉聲呢喃:"我的事,暫時不需要你管!"
禮靖抿着唇角沒有說話,默默地看着她用不同的方式將所以俘虜給殺掉。
一個瘋掉的女人,狠起來到底有多可怕?禮靖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很可怕!
就像一個從地獄中爬起來的女鬼!
"麻煩讓人燒桶熱水,我想洗澡!"瀟瑤丟掉手裏的刀,行屍走肉般回了主營。
望着死狀慘烈的幾十人,禮靖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也大步踏了出來。
很快,就有小兵把俘虜的屍體給清理乾淨。
……
才過了一天,瀟瑤就來到禮靖的營帳,她沒敢去看宮墨遙,奪過禮靖手中的兵符和曲楚疆土的地圖。
"我知道你有所顧慮,但我希望,接下來的事由我來解決,我自己種下的因,不需要其他人來收果。"她沉重地解釋道。
聞言,禮靖問:"為什麼?"
他需要一個充分的,有說服力的理由。
她說:"這場戰爭,本該由宮墨遙來帶領,可事發突然,連我自己都沒有緩過神來,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我知道,是我親手造成的。"
"由曲楚各地組建的龐大軍隊,不可一日無主,不然軍心會被動搖,敵人也會趁機偷襲,"
瀟瑤深深地呼了口氣,鄭重道:"我自己闖下的禍,為什麼要別人來承擔,所以這是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所以,你想以宮墨遙的名義,帶着將士們去應戰?"禮靖對於她的回答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
瀟瑤卻搖頭:"不,是以瀟瑤這個罪人的名義起誓!"
聞言,禮靖猛然一震,驚訝地看着眼前這個瘦小的姑娘,他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她一點兒也不嬌小,只是,很瘦弱,所以才給別人一種非常嬌小的錯覺。
禮靖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堅定"二字,也看到了一抹耀眼的光茫!
他不知道瀟瑤用了什麼方法,但半天時間不到,她就用自己的名氣起誓,說服了十支龐大的軍隊,這個是禮靖做不到的。
任敵軍再叫囂一天吧!
第二天一大早,禮靖迅速用完早膳,穿好鎧甲後來到宮墨遙床前,沉聲說道:"我可不相信,你宮墨遙會昏迷不醒,就一刀而已,雖然傷口嚴重了些,但不至於那麼多天醒不過來,只是你這個方式,似乎挺管用的,魚兒就快上鉤了。"
話罷,禮靖拿着佩劍,踏出了營帳。
他還有走過去,就聽見瀟瑤清脆得毫無瑕疵的嗓音。
"我暫且喊你們作二隊三隊,因為你們大部分將士都是不久前跟隨自願軍來的,不太明白戰場上的情況,所以我把你們留在營里,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守在這裏,保護皇上的安危,先安靜聽我說完,這不是一次的任務,出了這種事情,只要想曲楚發生內亂,那就得刺殺曲楚的君王,而想宮墨遙死的人,都會用盡一切極端的辦法來製造麻煩然後殺掉他。"
瀟瑤頓了頓,又道:"我,再次以瀟瑤這個罪人的名義起誓,我的將士們,為了曲楚的安寧,為了君王的安危,為了家人的安定,希望你們齊心協力,護好每一寸國土與自身的安危。"
"呵——"
二隊三隊的將士們舉着手中的武器,喊呼着每一份沸騰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