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證人文初
領結婚證時江小煙是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拿來她的戶口本,她的戶口原本還是與江僑、樊畫一家,那戶口本看着有些不像江家的。
“柳南風,我的戶口現在是遷到哪裏了?”江小煙轉頭問他,柳南風剛從浴室里出來。
“之前你失憶的時候我讓人給你遷到了柳家,但是姓氏和名字沒有改,現在和我在一張本子上。對了,明天樊畫開庭,起早一些。”
柳南風說著在她身邊躺着睡下,江小煙往他懷裏擠了擠。
“明天你陪我好不好?”江小煙撒起小嬌來,語調都有些撒嬌意味。
“嗯,那是肯定的,你今晚要早點睡知道不,別想太多,一切都有因果註定,生命就是這樣,別累着自己,我們還有我們的生活,乖乖的。”柳南風好像在勸一個小孩子吃飯,帶哄的,極富磁性的聲音說出來尤其好聽。
怎麼嫌棄他的時候,他那就是破鑼嗓子呢?
江小煙這麼一想,也不糾結明天的事情,該如何,法院都會公平判決,很多事情不是靠個人的能力、個人的想法、個人的怨念就能改變的。
因為她在閻王爺面前走過幾次,她如今才會想得開,柳南風也會理解她,所以回來以後只是儘力逗她開心,樊畫的事已成定局,無法改變。
晚上雖然還是睡得很晚,可江小煙一早就醒了,天蒙蒙亮,起來時他就已經不在她身邊。
看一眼書桌,桌上並沒有電腦,江小煙蹙起眉頭來,柳南風難道又沒有好好休息,四點就起來工作了嗎?昨晚明明等她睡了以後才睡覺,他都不會照顧自己身體的嗎?
下了床江小煙就赤腳出卧室,果不其然,柳南風端着台電腦坐沙發上,很是認真的在噼噼啪啪的敲文檔。
“再去睡一會吧,最近我看你都沒有好好休息,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否則容易發燒。”江小煙像個老媽子一樣苦口婆心的,柳南風聳聳肩,轉轉頭,又抽了抽發酸的肩胛骨,手上一刻不停的敲着字。
“你再去睡一會吧,我工作就要做完了,還有,以後記得穿鞋!”柳南風瞥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手上敲敲打打都沒停下。
江小煙看他手指飛快,也就看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麼,伸個懶腰進浴室,出來又調了鬧鐘睡了會兒。
再起來時身邊還是沒有人,柳南風也不在浴室沖澡,出來一看電腦扔沙發上,屏幕還亮着,接着就聽到廚房裏傳來嗶嗶啵啵的聲音。
“啊風~”江小煙呢噥的從身後抱住他,柳南風一掃疲憊,握住她的手,攪拌着鍋里的粥。
“怎麼了?不是讓你多睡一會兒嗎?怎麼也沒有等我煮好就起來了?”江小煙從沒想過以前生起氣來想要把她掐死的柳南風如今會有這麼溫柔的大丈夫形象~
“以後咱們早餐出去吃吧,我覺得那個肯德基的粥還是挺好喝的,再不行,岑江酒店不是可以送過來嗎?”江小煙體諒他辛苦,這幾天都是一大早4點鐘天沒亮就躡手躡腳的起來工作,接着時間差不多了就進廚房做早飯,再加上平日裏給她當司機,當保姆,拖地都不捨得她拖。
“你什麼時候還學會吃肯德基的粥了?那兒的東西能吃嗎?不是都說這裏超標那裏超標的?你也不怕肥,肥了我就不要你!”柳南風一手關上火,一手還伸到她小屁屁去捏了一把。
“還不是以前工作嘛,出去能喝到肯德基的粥就不錯了好嗎!再說了,我變肥就是因為你好吧!你敢不要我我就揍你!”江小煙用力在他腰上捏一把,發現他的肉沒有以前結實了,等他身體再好一些就該運動了,搞不好哪天挺了個大肚腩。
“我變肥才是因為你,我現在可是從6塊腹肌變4塊,都是因為你在醫院每天都塞肉到我嘴裏,還不讓我下床!”
兩人懟懟恩愛兩句柳南風就戳着她去綁頭髮,她的頭髮長很多,柳南風不時能看到她以前長發及腰穿着他的白襯衫乾乾淨淨一臉純潔的樣子,雖然時間易逝,可她還是她,看到好吃的東西眼睛還會放光。
吃了早餐,江小煙就催促柳南風快些下樓開車,柳南風倒是不急,從這兒去法院並不遠,而且,只是聽一個審判結果而已,她去到那兒反倒更不安心。
果然,進到法院以後,霍家人,包括霍凌東、霍凌添,還有江僑,都朝她看過來,江小煙抓緊了柳南風的手,柳南風也能感受到她手心的冷汗,有些緊張,又有些心痛。
在證人處坐下,一旁還留了一個位置,柳南風將那位置上的椅子移走,江小煙原本還有些奇怪,可一直看到輪椅上的文初,江小煙的喉嚨一下酸澀起來。
原來柳南風說的證人就是她,原來文初一直都記得當年的事!
樊畫穿着監獄獄服,手戴手銬,扎了一頭油垢的花白頭髮走出來,憔悴得再也沒有什麼當年貴婦的風采,江小煙看到這場景,更是心酸難受,抓着文初的手十指緊扣。
樊畫抬起頭,原以為證人席位上只有江小煙和柳南風,沒有想到,竟然是那個女孩!
“江初。”樊畫這麼喊一聲,江小煙一愣,文初卻面色不改,看着她,又轉臉看向江僑。
江小煙這一刻才發現,為什麼文初總給她一種熟悉感,而且身高也和江閔春差不多,心中了解了個大概,把自己該陳述的事情說完,將一些樊畫將針孔戳進她身體的細節她也說了出來,接着等待文初的說法。
按文初的大致意思,說清她是江僑和另一個女人的孩子,樊畫無法忍受江僑愛上別的女人,所以想方設法研究了一種藥物,剛開始那間孤兒院是只有她一個被樊畫以藥物催眠帶過去的,自此以後她就被關在那間做飯的小黑屋裏,在裏面洗澡、吃飯、上廁所。
整個孤兒院漸漸擴大,她能聽到聲音,還時不時的能夠從排氣扇的口子看到外邊的人。
她剛開始也不知道樊畫是以開幼兒園為借口傷害孩子,用做人體實驗,她是看到了那些逃跑被抓回來的孩子身上都是針孔,眼睛裏都是紅色的血絲才知道的。
她記得以前有一個頭髮長長的女孩子,經常從排氣扇口給她遞一朵小花,一顆石頭,一些紙片,她才了解了外面的世界,而那個女孩子就是江小煙,而之後看到江小煙,她也是認了好久才認出來。
江小煙告訴她,樊畫拿針扎他們,不聽話就打,還有一些孩子說是被送去醫院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之後因為外邊的鎖壞掉而冒險出去過一趟,趴在窗口親眼見到樊畫把昏迷的江小煙扔上床,頭也是一大塊的血,連長頭髮都乾結在一起。
樊畫固定了她的手腳,在一間像手術室的地方,看着樊畫把一個綠色的針筒,戳進江小煙的手臂,接着把液體注射進去,沒有幾分鐘,江小煙就痛苦得醒來,整個人嘶喊着,眼淚水流進長頭髮里,而樊畫看不下去,拿來剪刀一把把她的長發剪了。
最後江小煙痛苦得昏迷過去,口中吐出白沫,在這兒之後,樊畫就開始手忙腳亂的給她打針,有紅色的液體,有透明的液體,還有原本的綠色的液體,江小煙才停止吐白沫,然後也沒有了意識。
她以為江小煙是死了,她當時害怕,從屋頂輕手輕腳的爬下來,聽到她的聲音以後立馬進廚房裏假裝自己從來沒有出去過。
再後來,樊畫就沒有再出現,她消失了,而她一個人利用剩餘的飯菜,自來水,外加柴火烤老鼠,活了半個月。
那是江小煙醒來以後再也沒有想起她,而且被樊畫帶走了,而樊畫自以為把門重新鎖好她就無聲無息的死在裏面,可是上天沒讓她死,文父剛好找地方避雨,救了她。
她一直將這些事情隱瞞,是因為文父母不允許她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
一是因為她當時小,人微言輕,法院方面不會作為採納,另一個是害怕樊畫報復,既然樊畫是殺害了人的狠心人,那麼也許會對他們做出什麼不得了的舉動,他們還有兩個親生孩子,並不想去冒險。
文初理解他們,也就將這件沒有證據的事情埋藏心底,直到柳東雲不小心提起這一件事,她才將事情說與柳東雲聽。
江小煙也記得當初那間小屋子裏有人,可是並不知道有什麼人,只知道是一個小女孩,她也的確給她送過花,還有喜歡的石頭,以及別人捐贈來的書本她偷偷撕下來給那小女孩。
原來文初在想要掐死她那時鬆手,是因為知道她是當初那個小女孩,而不是因為不敢下手嗎?
江小煙想想有些后怕,可是看到文初,她又推翻了這個想法,文初哪裏是這樣的人!
最終,江僑不能接受這樣的實情,在法庭上暈倒過去,霍家人給他送去醫院。
而樊畫也承認,當初的孩子屍骨,都用強酸在缸里浸泡最後倒進下水道,法醫也在下水道找到了幾塊屬於人類屍骨的碎片。
法院當庭判決樊畫一月後執行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