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道歉，被圍
齊茜兒羞紅了臉，如水的眸子瞧着何夕明滿是羞怯。
但紀菲菲卻沒有妥協，反而比之前更加嚴肅認真。
“可是，之前茜兒喜歡你那麼長時間，你都幹嘛去了？現在說這個難道沒感覺有點扯淡？”
此話一出，大家的表情馬上嚴肅下來。
齊茜兒面紅耳赤地瞪了一眼紀菲菲，跺跺腳。
“菲菲……”
紀菲菲當然知道齊茜兒不捨得她這樣對何夕明，可有些事情不問清楚她心理不安。
“茜兒，你自己也不想這樣一直糊裏糊塗，惴惴不安地過吧？”
齊茜兒面上的表情沉了下來，嘴·巴發苦。
她感覺自己此時像是在走鋼絲，何夕明對她越好，她心裏就越發忐忑不安。
自己和何夕明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除了有個有錢的老爹之外一無是處的千金小姐，何德何能配得上他？
何夕明的視線一直都沒有從齊茜兒身上挪開過，聞言不由輕輕地嘆息一聲。
他知道，自己從來沒有給過齊茜兒安全感。
“之前是我不對，我不好，是我眼瞎了沒看出她的好。而且我也擔心，一窮二白的我配不上茜兒。直到有一天我在醫務室做了一個夢，夢見茜兒失蹤了，沒有誰會擔心我餓不餓，渴不渴，身上有沒有帶巧克力，走路會不會因為貧血暈倒。然後我就慌了，後來我發現，儘管我嘴上說的再言辭鑿鑿，我說的再斬釘截鐵，可她已經住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
何夕明沒有撒謊。
前世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噩夢，臨死之前顏珺晨告訴自己的那些話無疑勾起了所有齊茜兒對他的好，也讓他明白，為什麼額是齊茜兒去世之後，他會一直覺得空虛寂寞，覺得了無生趣。
可噩夢醒來，唯獨讓他欣慰的一點是，齊茜兒還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齊茜兒早就已經坐在旁邊淚流滿面，紀菲菲也不問了，因為明顯的，何夕明眼角的淚痕並不比齊茜兒少。
她也在這時候無比確定，何夕明是真的喜歡自家小姐妹，高高提起的一顆心馬上放了下來，然後開始插科打諢，活躍氣氛。
“既然你和茜兒在一起了，她是我們的小妹妹，那你就是妹夫了！來，為妹夫干一杯。”
何夕明哭笑不得，剛剛一個個還學長呢，現在就成了妹夫。
可這證明他們真的接納了自己和齊茜兒的關係，美滋滋的他做什麼都甘之如飴。
“好，謝謝大家以前對茜兒的照顧，以後，她身邊有我。”
何夕明拿着杯子一飲而盡，得到大家轟然大笑的捧場，而且誰都沒想到，以前像是好學生一樣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人竟然能和他們打成一片，氣氛更好。
齊茜兒坐在角落裏面，看着從容應對每個人的何夕明，心裏像是灌了蜜糖。又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他那麼驕傲的人，明明不喜歡這些的，可為了自己，他卻……
眼看着大家灌酒太過分，齊茜兒一改之前刻意假裝的溫婉，怒氣沖沖地走過去，二話不說搶過何夕明手裏的酒瓶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伸腿踩在桌沿上，雙手叉腰。
“夕明根本不會喝酒，你們這不是欺負人么？你們如果想灌酒的話，來來來，沖我來，老娘今天照單全收。”
屋子裏面鴉雀無聲。
齊茜兒後知後覺地順着大家詭異的表情看向自己身後面色詭譎的何夕明，突然面色一變，飛快地放下自己的腿，整好自己的裙擺，紅着臉尷尬地笑。
“那個，你剛剛看到的都是幻覺，幻覺。”
大家哄堂大笑。
何夕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齊茜兒，重重地搖頭。
“不，這樣的你很真實，很好，我很喜歡！”
紀菲菲在旁邊狂吐槽。
“夠了夠了，知道你們感情好，但能不能不要在我們這些單身狗身上撒狗糧？人家面前有飯吃的哇。”
笑着鬧着，大家散場，婉拒了往後續場的活動，齊茜兒任由何夕明送自己回家，並且約定禮拜天去醫院看望上次受傷的男人，看看能不能私了。
“私了？你做夢！你們以為老子欠錢？不然你們過來，讓我把你們腦門打個大窟窿，瞧瞧你們會不會跟我私了。”
高大壯實的男人腦門上纏着繃帶，指着何夕明他們兩個口沫橫飛。
何夕明握住手心泛冷的齊茜兒，朝着對方冷笑。
“這位先生大概不懂法律，當天晚上明明是您最先動手的，而幾個小姑娘也是處於被迫的正當防衛，所以就算您堅持控告，她們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男人先是一愣，然後陰沉一笑。
“是么？既然沒什麼大問題的話，你還出現在這裏幹嘛？小子，識相的馬上給我滾。反正老子絕對不私了。”
何夕明眼睛一沉。
他說的沒錯，警局那邊的確沒什麼問題，可有問題的是學校，如果這件事情在公安局留下案底的話，這件事情就要留在齊茜兒檔案上，一輩子都無法改變。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都已經好好跟你道歉了。而且最先是你騷擾我同學的，我們還沒告你騷擾呢，你憑什麼這麼橫？”
齊茜兒沒忍住。
男人倒是哈哈一笑。
“那好啊！你們儘管去告啊！老子倒要看看究竟誰吃虧。”
齊茜兒氣得要死，可何夕明卻知道他們這樣退步確實沒辦法讓男人退步，只能抓緊了齊茜兒的手，笑着搖搖頭。
“既然不能私了的話，那這位先生我們法庭見。”
兩人出來醫院，齊茜兒有些沮喪。
“法庭怎麼見啊？誰知道那個破KTV連個監控都沒有，而且除了我們幾個更沒人能證明這男人對於佳佳動手，我們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提起於佳佳，齊茜兒更是皺眉，這姑娘最近對她橫眉冷對，簡直讓她無法理解。
“傻子，你以為我做這些是為了於佳佳么？”
“難道不是？”
齊茜兒有些迷茫。
“茜兒，我能力很差，心也很小，人更是自私，所以除了你，我不會為任何人這麼費心勞力。”
齊茜兒不懂何夕明為什麼說的這麼鄭重其事，更不明白何夕明為什麼這麼說，可她心裏沒有失落，沒有不安反而滿是慶幸地依偎在何夕明懷裏，甜笑。
“不不不，你能力很好，心小可以裝下我就好，自私卻能把我捧在手裏，何夕明，這樣的你，很好。如果是中央空調那樣，我恐怕會避而遠之了！”
她以前認識一個小姑娘就愛上了一個這樣的男人，因為對方的好和對方在一起了，回頭卻發現，自己愛上的男人，對所有人都這樣，傷心失落自然不必提。
兩個人正你儂我儂的時候，街邊幾個人呵呵笑着圍了過來。
“小子，剛剛是你在病房大放厥詞吧？”
何夕明轉頭瞧見幾個面色不善的男人以及他們手裏的鋼管，二話不說把齊茜兒護在自己身後。
“快走。”
“不，我不走，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沒事的，我們分開走。你走那邊，我走這邊，走了之後不要回頭。”
齊茜兒盯着何夕明。
“你說真的，沒在騙我？”
何夕明笑了，英俊的面上滿是·寵·溺。
“我怎麼會騙你？如果我出了事情，還怎麼保護你？我數一二三，快走。”
“一！”
“二！”
“三！”
齊茜兒二話不說飛快地順着何夕明指給她的道路飛快地竄了出去。
“就是那賤女人打了大哥的腦袋，還不快追！”
何夕明卻冷笑一聲，快步過去攔住對方三個人。
“你們現在要對付的人是我。”
“哼，想要英雄救美，也要看你夠不夠格。兄弟們，給我上。”
齊茜兒跑了好久也沒看到後面追來的人，想了又想，她不放心地又折返回去，就見何夕明正艱難地和他們糾·纏着，可當看到角落裏的她，何夕明身子一頓就被對方抓住了機會，用鋼管狠狠的砸了過去。
“來人啊，救命啊！何夕明，你沒事吧？”
何夕明皺眉捂着腦袋，只感覺眼前發暈，似乎有冰涼涼的液體流下，他跪在地上艱難地朝着齊茜兒笑着搖頭。
“不，別過來！”
眼前越來越黑，眼看着齊茜兒哭着衝過來，何夕明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朝着齊茜兒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子死死地護住了對方。
閉上眼睛之前，他用臉頰在齊茜兒臉上蹭了蹭，喃喃道。
“茜兒，別哭。”
“茜兒，別哭！”
何夕明驚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從病床上驚坐起來，就見齊茜兒腫脹着眼睛緊緊地握着他的手。
“何夕明，已經過去了，我好好的，我沒事。”
可一邊說著沒事，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流。
“茜兒，別哭，你也說了，已經過去了！”
何夕明轉了身子想要去攬她的肩膀，就聽病房門口傳來一聲爆呵。
“臭小子，你敢動她一個手指頭試試看！”
兩個人頓時轉頭朝對方看了過去。
“爸！”
“爸！”
兩個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