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低調保密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卑職也看得出來，這個黃宗羲確實是當世奇才，雖然前番在對待朝局的事情上面走錯了路，卻不妨礙彰顯其才，他在稅制方面見解獨特，一針見血，其稱之為積累莫返之害，言稱凡歷朝歷代稅制改革，在降低一段時間之後必又增長，且會比改制之前更甚。黃宗羲認為，要使民富，還必須‘崇本抑末’。所謂崇本，即使小民吉凶，一循於禮；所謂抑末，即凡為佛、為巫、為優倡以及奇技淫巧等不切於民用而貨者，應“一概痛絕之。他說：世儒不察，以工商為末，妄議抑之。夫工固聖王之欲來，商又使其願出於途者，蓋皆本也……只是卑職不明白，大將軍為何突然對這個黃宗羲感興趣起來了？”
曹變蛟神情淡然的含笑不語，並不急於答覆楊龍友的疑問，低頭看着岩石邊新長出來的茅草嫩芽兒，像針一樣破土而出，翠綠翠綠的，甚是喜人。少頃，隨手撥弄着嫩芽兒，他若有所思的輕聲道：“龍友，你以為黃宗羲其人心智如何？”
“呃，這……”楊龍友聞聲錯愕，思索片刻，似有所悟地點頭道：“卑職明白了。雖然我和他僅僅相處幾天時間，但從他的舉止談吐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心思，不難看出他是個心志堅韌之人，他有意限制軍權，重立宰相，古者君之待臣也，臣拜，君必答拜，此來敬上禮下，此一想法，於大將軍還是頗有用處的。”
“明白了就好！你可以去告訴黃宗羲，只要他不再興風作浪，我可以讓他回來，讓他戴罪立功，我想他也不願意老死嶺南吧！”
“卑職明白，卑職隨後就前往，另外探查一下他的心思，若可用，可用之，不可用，那就讓他老死嶺南罷了！”
“好！”曹變蛟說了一聲，也不再多言其他。
楊龍友正準備退去，曹變蛟喚道：“龍友，你與我一起前往兵備司看看吧，這些日子以來，你替我暗巡雲貴兩廣之地，也是辛苦了，去見黃宗羲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不妨等一等，先將他晾着好了！”
“卑職遵命！”見曹變蛟如此吩咐，楊龍友當下也是聽命而行。
曹變蛟龍行虎步的走進京衛兵備司之中，一群官員俯首跪拜相迎在門口，京衛兵備司，是曹變蛟前年就設立的，對外宣稱是京都衛戍兵馬的庫房，其實乃是曹變蛟設立的秘密火器局，坐落於獅子山山洞之中，十分的隱蔽，少數幾人才知道內中乾坤。
主掌火器局的是宋應星、湯若望、陳銘佐三人，在明面上，他們是工部員外郎，正五品的官職，在北京城裏面一撈一大把，但是他們的地位卻不是一般的官員可比擬的，他們是只屬於曹變蛟的機構，掛在工部名下，但是工部卻無權管轄，他們是由曹變蛟本人直接管轄的。
“卑職參見大將軍！”幾個人都是躬身行禮，連湯若望都是穿着明朝官服。
“我來看看你們，都起來吧！”
曹變蛟很是從容的走進火器局之中，今天他穿着一身便衣，就是來看看的，火器，在未來那可是關係到一個國家的強弱，在接下來的時代，不再是弓弩的時代了，而是火器的時代，大明朝的火器，如今在世界上並不落後於人，單是種類，就不下幾十種，有三眼銃、連珠銃、萬人敵、神火飛鴉、弗朗機、紅衣大炮、迅雷銃、五雷神機、魯密銃等等，在槍支上面，還處於世界領先水平，但是造炮上面，卻又略輸一籌，明朝造小炮可以，大型的火炮技術得不到改善，容易炸膛，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曹變蛟已經知曉因由，卻也是無法改變，只能從別的地方進口一些鐵礦，卻也是量少，不敷大用。
“上次我召見你們的時候，跟你們提及的事情，你們可有什麼眉目了嗎？”曹變蛟步入堂中之後，也是直接開口詢問起來。
為首的宋應星站出來答道：“啟稟大將軍，上一次大將軍提及改善我大明火器發射裝備，臣等來此之後，也是不斷商議，算是有了一點眉目，將火炮用火繩點火的裝置改進為用燧石作發火裝置，從而克服火繩點火怕風雨的弱點，在發火裝置上安置燧石發射時，由射手操作，安置於炮筒之內的機關擊打燧石摩擦生火，火星落入裝葯室中，使*燃燒，繼而將彈丸射出，這種槍只要連續牽扯，摩擊燧石，便可發射。”
“臣等一時之間還沒有來得及去具體製作，還在籌備當中，還請大將軍恕罪！”陳銘佐也是起身說道，不想讓宋應星一個人擔責任，這也不是宋應星的責任，而是他們所有人的責任。
曹變蛟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笑道：“我不是責備你們，只是關心一下進展，你們不必如此，這是精密的技術活，不是那麼容易的，我能理解，慢慢來，但凡有所需要，我都會滿足你們，除了火炮之外，還有許多火器，也要進行改善，我這些日子想到一些，你們聽一聽吧！”
“卑職等恭請大將軍垂詢！”幾個人都是作揖行禮，曹變蛟開口，他們自然要仔細聽着。
曹變蛟當下也是繼續說了起來：“我想着，如今我大明鑄造火炮，乃是用的泥質模子，這泥質模子製造簡便，成本也不高，但是我以為，這成本雖然低廉，但是這造出來的火炮質地卻不行，我想着能不能改為鐵鑄模子，另外在鍛造的時候，用煤炭等，是不是可以改為用火炭，據我所知，火炭燃燒起來的效果要比別的東西要好的多，這火炮炸膛，主要的原因乃是火炮炮身雜質多，所以火炮發射之時，內部太熱，導致炸膛，如果將炮身鍛造的精純一些，是不是就可以解決這個隱患，這也只是我的一點想法，你們都是其中的翹楚，你們可以試一試。”
“聖明天縱不過大將軍，卑職等受教了，卑職等回頭一定仔細琢磨，一定不辜負大將軍之重託！”
幾個人雖然一時間還沒辦法全部吸收曹變蛟的話，卻也是為他們打開了一扇窗，看到了一點亮光，可以讓他們有的放矢了。
“那就拜託你們了，我再去各處看看，你們忙自己的，讓陳銘佐陪着就是！”曹變蛟也是吩咐道。
當下陳銘佐小心翼翼的帶着曹變蛟在秘密基地轉了一圈，地方不大，人也不多，也就二十多個人而已，畢竟這處地方實在太過重要，所以收留的都是精英，而且是機械化學物理方面的精英，專門研究火器的，不能為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