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他真是束手無策啊
誰告訴你是一張紅紙？你就是這麼看待我們的婚姻的嗎？”
“本來就是的，當時，我們不是走的特殊通道，在另外一個房間單獨辦理的證件嗎？”
霍英麒有點無語了。
當時，不過是因為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那麼多不認識的人的面去辦證件，所以讓熟人辦好之後拿到辦公室來給他們的，沒有想到，在喬滿的心目中，當初領取結婚證的事情是假的啊。
“既然你不相信，你就去辦理證件的地方試一試啊。”
看着男人好整以暇的樣子，喬滿明白了。
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沒事啊，她又不打算再婚，即便是真的結婚證又如何呢？
等幾年之後，兩個人有不在一起的證明，完全可以直接離婚啊。
沒有想到喬滿是這個態度，霍英麒一怔，轉身跟了上去。
還沒有拉住女人的手，就被她驚險避開。
“別跟着我，我會大喊大叫的。”
“小滿，你別這樣。”
“你再繼續跟着我，就是逼迫我馬上離開濱城，是不是？我現在大肚子，你要我奔波，就是想我不好，是不是？”
喬滿的脾氣上來了，直接懟回去。
“不是，我……好，我不跟着你。”
霍英麒真是無言以對，喬滿拿孩子來威脅他，他真是束手無策啊。
此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喬滿離開。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二嬸庄曼蓮打來的電話。
“英麒啊，你快點來醫院，振東走了。”
“好，我馬上就來。”
其實，庄曼蓮很想說霍遠航的臉色很不好看，但是看着大家都在，也不好說出口。
霍英麒上了車，飛速地開出小區。
本來昨夜下了雨，路面上坑坑窪窪的，很多水漬，霍英麒開着車從喬滿身邊經過，濺了她一身的泥水。
喬滿來不及躲避，傻眼地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泥點，氣得握緊了拳頭。
只是拒絕他了，就這麼弄髒她的衣服。
真是太小心眼了，幸虧自己仍舊是拒絕了。
這一切，焦急的霍英麒全然不知，一心就是想着儘快趕回醫院。
他打開手機，給陳定邦發了語音，告知郭振東的死訊。
畢竟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而且，在去海市的這件事情，陳定邦幫忙追查過郭振東的定位，也是知曉其中內幕的人。
霍英麒讓陳定邦部署追悼會的事情，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人死為大，再深的仇恨，也會因為生死永別畫上句號。
霍英麒知道，父親對郭振東還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郭振東就這麼走了，父親肯定對於郭爸爸有着很深的愧疚感。
等霍英麒來到醫院的時候，郭振東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他走過去，剛準備伸手，就被霍遠航一把拽住了手腕，厲聲吼道：“你還要做什麼？人都沒有了，你還要他最後一程都不安心嗎？”
霍英麒被吼得有點懵了。
“爸，您別生氣，我只是看着……”
“看什麼看！不許看！”
霍遠航狠狠地瞪了霍英麒一眼，鬆開了手。
那就不看好了，霍英麒放下手，他不過是看見白布上有一根頭髮，想要捏下來，就被爸爸誤會成這樣了。
這個時候，醫生過來，說可以推去太平間了，病房要騰退出來給別的病人。
霍遠航驀然就哀嚎起來，一下子撲倒在郭振東的遺體上。
眾人嚇壞了，紛紛上前去攙扶。
霍英麒一邊扶着一邊小聲勸慰：“爸爸，振東知道您的好，你別這樣了，讓他去吧。”
“振東啊，都沒有和你在一起享受過天倫之樂，你就這麼走了，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啊！振東……”
葉敏娟蹙起眉頭不說話，在家裏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霍遠航的情緒就開始不對勁起來，一個勁地說：“不是說振東可以康復的嗎？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還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我不相信，我要去親眼看一看。”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自己叫了司機往醫院趕。
“英麒，你爸爸情緒太激動了，你扶着他，去邊上坐着休息一會兒。”葉敏娟自己身體不好，也勸不住，只好喊了兒子去。
霍遠航甩開霍英麒的手，反問道：“你和我說真話，是不是你記恨在心，拔掉了振東的氧氣管？還是，你偷偷找人給他換了葯？”
連莊曼蓮都看不下去了。
“大哥，英麒不是那樣的人，如果英麒有氣，何必等到這個時候做這些事情？”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郭振東都已經是將死之人，霍英麒何必去花費這個功夫呢？
“走開！你們一個一個，怎麼都為英麒說話？怎麼？一起串通好了來欺騙我嗎？振東就這麼引得你們討厭嗎？”
葉敏娟上前一步，嚴肅地說：“遠航，振東走了，我們都很難過，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就不要在病房裏吵吵嚷嚷的，讓振東安安靜靜地離開，我們找一個好僧人為他超度一番……”
“超度？”霍遠航銳利的眼光掃在葉敏娟的臉上，帶着一副恨不得咬死她的表情。“他是個好孩子，需要做什麼超度？你說，你們是不是心裏有鬼？你們做錯了事情，害怕振東變成厲鬼來找你們麻煩？”
庄曼蓮搖搖頭，只得拉住葉敏娟，說道：“算了，大嫂，我們去準備一些物品，不要留在這裏了，讓大哥和振東單獨呆一會兒。”
葉敏娟無奈地跟着走了出去。
霍英麒對媽媽點了點頭，輕聲說：“爸爸，我在外面等着您啊。”
“混賬！”霍遠航抬起腳，對着霍英麒的腰部踢下去。“你怎麼可以這麼壞？”
爸爸難道是氣糊塗了嗎？
霍英麒一愣，捂着被踢得火辣辣疼的腰部，並沒有說話反駁。
他看着自己的爸爸，為了郭振東氣得滿臉通紅的爸爸，覺得十分陌生。
上一次回濱城，爸爸也是小心翼翼地呵護着郭振東，生怕哪裏磕傷了。
按照陳定邦當時的原話，就是爸爸對待郭振東，簡直比對他這個親生兒子還要周到和上心。
“英麒，你說，這個郭振東，該不是你爸爸流落在外面的兒子吧？”
霍英麒當時還瞪了陳定邦一眼，呵斥道：“這句話再要亂說，我可是要出手的啊！”
他知道，雖然父母感情不和，多次兩地分居，可是，爸爸總是一個人，從來沒有帶別的女人回來，也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有什麼鬼鬼祟祟的行為，更別談和別的女人聊天之類的。
那個時候，在他的心目中，爸爸就是一個姓冷淡的人。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一個在感情上受到過嚴重傷害，以至於後來都不敢去愛的人。
所以，霍英麒一直認為，肯定是爸爸膽小、退縮，故意和“一言堂”的爺爺對抗，變扭着來。
五十歲的人了，一點都不成熟。
僅僅只是幼稚而已，斷然不會在外面和其他女人藕斷絲連。
後來，醫生一度說郭振東有好轉的跡象。
現在回想起那個時候，原本沉默無語的爸爸突然變得很開心，不僅親自出去買菜，還主動和爺爺聊天。
還有，就是媽媽給他介紹朋友的那個晚上，爸爸還給他送過甜湯。
這才過了多久，一下子就恨不得打死他了。
霍英麒站起身來，還沒有站穩呢，霍遠航又伸出腿踢了他的膝蓋。
猝不及防，霍英麒疼得猛然跪了下去。
“你還有臉站起身來？是你對不起他，你就這麼跪着，直到振東肯原諒你為止。”
“爸爸，您……”
霍英麒剛準備頂回去，一想起醫生說爸爸最近血壓很不穩定，他閉上了嘴巴。
只要爸爸身體好好的，他挨一下打，又算得了什麼呢？
而且，人在最悲痛的時候，往往就會口不擇言。
他認為，爸爸這不是故意的，不是有心傷害他的。
剛才的一角踢得太重了，霍英麒跪下去覺得很痛，就伸出手，抓住了床沿，以支撐自己慢慢地跪下去。
霍遠航火氣很旺盛，看着霍英麒慢騰騰的樣子，以為兒子內心很不服氣，又伸出腿，一下子將霍英麒踹翻在地上。
剛推門進來的陳定邦看到這一幕，驚訝地獃滯在門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急忙上前，一把拉開盛怒的霍遠航，安慰道：“霍叔叔，別打了，英麒哪裏做錯了，您可以吼他，不然，他糊塗，不知道自己哪裏做得不好，下次又犯錯就不好了，您說是不是？”
霍遠航大吼：“你鬆手，別拉着我，我今天就是要踹死這個混賬的東西。”
“霍叔叔，英麒是哪裏做得不好惹您生氣了？你告訴我，我看看到底值不值得您親自出手。要不，您在旁邊這個沙發上坐着休息，我下去找一根粗一點的樹枝，我來抽打英麒，您看好不好？”
陳定邦將霍遠航扶着走去沙發邊，一邊走，一邊轉過頭對着霍英麒眨巴一下眼睛，是在告訴他：最後還是看我的吧？事成之後你可得感謝我！
霍英麒無奈地笑一下，剛站起身來，就覺得腹內氣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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