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
“剛來到失落世界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然而今天,我才真正發現它有多麼的殘酷,英雄想奪取平民的生命,只需要一個聽上去不是很荒謬的理由。”
“除此之外,今天我還經歷了第一次天譴,混亂時空中的可怖怪物,隨着時空之潮降臨,它們衝破守護之樹的庇護罩進入空島,這是個如同地獄般的晚上,我的耳邊似乎還回蕩着那些在恐懼中死去的人們臨終前絕望的呼喊和哭叫,我不想有朝一日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可是,誰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在天譴中活下去。在這殘酷的世界中,能夠掌控自己命運的,唯有英雄,我也渴望成為英雄!這不是奢望,因為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我的耳目,突然間變得無比的敏銳,失落世界的人若是能力開始覺醒,就會出現某些不尋常的前兆,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找到一位英雄導師。”
羽毛筆停了下來,鵝黃色的光華漸淡,蘇倫合上了日記本,陷入沉思之中。
在失落世界,一個人能否成為英雄,得看其體內是否存在魔種。
魔種,是潛藏的能力種子,有些人的魔種,會自然覺醒,獲得特殊能力,踏上英雄之路。
也有一些人的魔種是沉眠的,得通過某些特殊的方式喚醒。
而最擅長喚醒魔種的人,是英雄導師。
空島之中,也有英雄導師。
然而,然而,英雄導師做魔種引導儀式需要收取五百金幣的酬金,這也是市場價。
蘇倫摸了摸口袋,只有可憐的十金幣,其中兩金幣是上過月的工資被老傢伙扣除租房伙食日常使用后剩下的,還有八金幣是伊姬用餐后打賞的,讓蘇倫發了筆小小的橫財。
不過,十金幣,還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
在空島,我也沒有什麼熟人,也就英妲一個朋友了。
英妲雖在魔語酒吧工作了不短的時間,但在升上調酒師助手之前是做雜務的,領取的工資很微薄,這些年來應該也不會有太多的積蓄,而且全都是她的血汗錢,我不能開口借。
至於考納老闆,那個鐵公雞,還是算了吧……
思來想去,蘇倫也沒什麼辦法。
在地球的時候,他從來未曾為錢發過愁,然而在失落世界,五百金幣卻是把他難倒了,蘇倫終於體會到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滋味。
當天晚上,魔語酒吧的生意非但沒有受到天譴的影響,反而爆滿了。
這樣的情況也發生在空島的每間酒吧,絕大部分的酒吧都客如雲來,雲之彼端,榮耀廣場等公共活動場所據說還有狂歡活動,不時有人成群結隊興高采烈,歡笑着從大街小巷上路過,簡直就像節日的盛典,甚至讓蘇倫懷疑昨晚發生的一切是不是夢。
最後,蘇倫實在是忍不住了,問身邊正在幫忙調酒的狐女道:“英妲,死了這麼多人,為什麼人們還這麼高興?”
“蘇倫先生,為什麼不高興呢?”英妲也是滿臉笑容,心情極好:“因為我們活下來了呀!”
很殘酷的理由。
能夠活着,就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奢侈的事。
人們這麼高興,是因為他們是成為了存活下來的幸運兒的一員,值得慶賀。
不要怪這裏的人麻木,因為沒有人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明天,能否度過下一次天譴。
因此,抓緊時間,及時行樂才是正事。
至於逝者,除了其親屬或朋友,沒人有空為逝者哀悼。
突然間,蘇倫有點能理解空島的人的心情了,只因他才到這裏沒有多久,所以一時間沒有適應天譴之後人們的反應。
如果換成一個土生土長的空島人的角度思考,就會覺得很正常,蘇倫的想法反而是異類。
是呀,能活着就不錯了,悲痛哀悼又有什麼用,搞不好下次天譴就輪到自己了,與其憂心忡忡地度過每一天,倒不如享受還活着的每一天。
反正我在實驗室爆炸的時候本來就應該死掉的,能撿回一條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沒必要杞人憂天。
可能是受到了空島人們的感染,蘇倫自己也相通了,心情恢復,如常般地不時調戲起英妲來,弄得狐女面紅耳赤,蘇倫則心頭大快。
這個晚上客人特別多,蘇倫忙得甚至沒空上個廁所,老傢伙也勒令打烊時間推遲一小時,當結束營業,關上酒吧大門之後,蘇倫感覺自己快要散架了。
還好我把英妲提上來當助手,她又勤快得很,不然的話真是忙活不過來。
回到二樓大廳,蘇倫一屁股癱倒在沙發上,呻吟起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英妲,累死我了,可以給我推拿一下嗎?”
“推拿?”英妲頓時滿臉通紅,手足無措。
“對不起,我有點唐突了,你就當我沒說過吧。”蘇倫打了過哈哈,有點尷尬,只道是英妲不願意。
雖然昨晚約會過,不過這進展也太快了,搞不好惹得英妲反感。
“蘇倫先生,你別誤會,我不是不願意。”英妲聲如蚊訥:“而是我會帶來厄運,所有人都不敢接近我,我要是碰到你的話,你也會不幸的。”
蘇倫鬆了一口氣:“你在擔心這個呀,英妲,聽着,我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厄運的鬼話,而且,你這麼善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有着美好的心靈,簡直就像是天使一般,怎麼可能是厄運之女呢!”
英妲的美目,一下子就紅了,珠淚在眼眶中打轉。
蘇倫見狀慌了,他最怕就是見到女人哭,結結巴巴地道:“英妲,我說錯什麼話了嗎,我這人有點口不擇言,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英妲抹了抹眼睛:“不,蘇倫先生,我只是感到高興而已,除了我已故的親人之外,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蘇倫心道,是對你好的人沒關係,千萬不要給我發好人卡就行。
猶豫了下,英妲又道:“蘇倫先生,我想和你說一件事,不過,你能否為我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