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5 投石問路八
2245??投石問路八
遼北省政府大院,省長辦公室。
王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順着喉嚨滑入,整個胸腔間都暖洋洋地,換身的毛孔都隨之張開了。
在他看來工作之前,喝上一杯香碰碰,熱騰騰的濃茶,兩個字就能形容,舒坦。
一杯茶還沒喝完,敲門聲響了,省政府秘書長孟坊推開門走了進來。
“省長,昨晚上胡部長去微服私訪了。”
“沒那麼誇張。”
王超呵呵一笑,搖搖頭,這件事情昨天下午胡斐離開省委組織部,他就得到消息了,“他這是去同學家拜訪。”
“哦,他的同學是龍天時侄兒?”
孟坊意味深長地笑道,“這下可就好玩了,老龍這豈不是遇到了貴人?”
“這可不好說了。”
王超放下茶杯,摸出一顆煙扔給孟坊,“胡斐可不是傻瓜,人家年紀輕輕地就能爬到如此高位,可不是只憑着陳浩洋兒子這塊招牌。”
“人家那是有真本事的,憑本事一步一步爬起來的。”
“那也有陳家的原因。”
孟坊嘿嘿一笑,接過香煙點燃吸了一口,“要不然的話,哪有沒有市委書記經歷就直接提拔副省長的?”
“有還是有的,只不過比較罕見而已。”
王超吸了口煙,點點頭,“當然了,胡斐那一次提副省長陳家肯定是暗中使了力的。不過,胡斐自己本身也是有能力的人,所以,才沒有造成很大的影響。”
“胡斐這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孟坊點點頭,“就看他在江南當副省長的這幾年,分管的工作不停地出成績呀,這可不是陳家能幫得上忙的。”
“陳浩洋自己恐怕都做不到。據說他那幾年在蘇省搞得風生水起,也是他這個寶貝兒子在背後給他出謀劃策的緣故。”
王超笑了,雖然討論的是全國人大的委員長,但是,他們的語氣沒有任何的尊敬之意,彷彿討論的就是一般的幹部。
“他在江南搞耕地轉租,估計也是下了決心的吧。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橫挑鼻子豎挑眼,麻煩不少啊。”
孟坊吸了口煙,“估計陳家也在後面使了力氣的。”
“可能吧,不過,王茂良那傢伙也是想沾點便宜,借點胡斐的東風。”
王超端起杯子喝了口熱茶,搖搖頭,“否則的話,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會不鬧出點動靜來,很顯然是王茂良在壓着呢。”
他的聲音一頓,“還有,胡斐最大膽的不是搞耕地轉租,畢竟,他事先已經搞過試點了,而且還取得了成功。”
“哦,難道他還有什麼更大膽的事情?”
孟坊聞言一愣,愕然地抬起頭看着王超,他知道王超背後有一顆大樹,超級大樹,所以,王超的信息很快,很多。
“這個你就不應該知道了,總之,你只要記住,胡斐來遼北可不是來鍍金的,人家是來建功立業的,是來殺人的!”
王超張張嘴,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跟孟坊說了,首長跟自己說了就是因為自己嘴巴緊,要是在遼北這邊傳出去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自己的鍋。
“啊,有這麼誇張,他不就是一個省委組織部長么。”
孟坊嚇了一跳。
“你呀,以後就知道了,等着看好戲吧。”
王超搖搖頭,抬手將香煙塞進嘴裏,“這小子年紀不大,行事卻是果斷老辣,昨晚上那是人家在投石問路呢。”
“不是吧,聽說是龍天時的侄兒龍華先去省委組織部找胡斐的。”
孟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聽說他們讀軍校的時候是同班同學,官場四大鐵之一嘛。”
“龍華不過是個軍隊裏的副師長而已,能有什麼份量?”
王超搖搖頭,“就算是不降級,分到地方來也不過是個副廳級幹部,還不會是什麼重要崗位的。”
“胡斐是什麼人,他是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長,他對一個二十多年沒見面的軍校同學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他的聲音一頓,吸了口煙,“說白了,他就是要利用龍華來演一出投石問路的戲碼,你看吧,今天省委省政府大院有不少人在討論胡斐夜訪軍校同學的事情。”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胡斐故意製造了這麼一個話題,來試探大家的反應吧?”
孟坊喝了口茶,“那這事兒跟龍天時有沒有關係呢,這對他來說未必就不是一個機會呀。”
“這個我估計可能性不大。”
王超搖搖頭,“先不說龍天時背後的人跟陳家關係不大好,沒什麼交集,就龍天時那年齡他再怎麼折騰也沒用。”
“當然了,落水的人撲騰幾下,妄圖抓住一根稻草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是必然的,估計這會兒龍天時應該去找他侄兒了。”
孟坊吸了口煙,臉上露出一絲期待之色,“也不知道胡斐來了我們遼北之後,會激起怎樣的變化呢?”
“胡斐這小子是有大抱負的,我們遼北在人家的眼裏也就是一個中轉站,一個騰飛的起點而已。”
王超往椅子上一靠,手指頭敲擊着椅子的扶手,“等着看吧,這小子肯定是要把我們遼北官場攪個天翻地覆的。”
他的聲音一頓,臉上的笑容越發地燦爛起來,“那頭老狐狸這下子要頭疼了。”
“是呀,世道是變了。”
孟坊點點頭,“不過,胡斐只是省委組織部長,他要想跟老狐狸對着干,恐怕還差得有點遠呀。”
“我說的當然不是現在了,我說的是趨勢,未來的趨勢。”
王超呵呵一笑,搖搖頭,“人胡斐是要把遼北建設成為一個彈力極高的跳台,然後用力深蹲一下,“嗖”的一聲,就飛出去咯。”
“你說他會因為老狐狸的勢力很大,而退縮嗎,你覺得他這麼孤注一擲地殺過來,還有別的退路嗎?”
怎麼就孤注一擲了,人家老子是全國人大的委員長呢,就算是在遼北鎩羽而歸,也不妨礙人家調到別的地方繼續高升啊。
孟坊心裏嘀咕起來,不過這些話沒有說出口,很顯然王超已經認定了這樣的思路,再提出異議的話,豈不是在公然反對首長?
“行了,回去工作吧。”
王超擺擺手,伸手端起了水杯,他看得出孟坊的心裏有不同的意見,也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麼。
胡斐那是什麼人,那是從恐怖分子巢穴里殺出一條血路的猛人,那是敢於在別人紛紛誇讚黨取得了成績,他卻逆勢而行暗中清理黨員隊伍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出現失誤,尤其是重大失誤。
胡斐的目標很顯然是奔着最上面的那把椅子去的,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在遼北折戟沉沙的。
而陳家的那些敵對勢力也絕對睜大眼睛,不放過胡斐的任何錯誤疏漏之處。
因為胡斐是他們終極目標上的最大對手。
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胡斐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的。
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都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