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我要去京城
“若不是公子,我恐怕也沒有出遊的機會。”
衛玉筱瞥了一眼緊緊跟在他們身後不遠的護衛,一切都在不言中。
“我還要在明南留一段時間,若是姑娘想出門遊玩,我自當相邀。”
邵雲很少有對人這麼上心過,他諢名雖為風流才子,但是不是個濫情之人。對女子溫柔相待,但也不曾像對衛玉筱。
或許是上一次拜訪衛玉筱時觸動了他吧。
衛玉筱這般女子,不該被困在籠中。
“那我便先行謝過公子了。”
衛玉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她自有多出王府,多出現在世人面前,她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邵雲於她,是個機會。
果真,邵雲言而有信,接下來的兩個多月,時不時的就上門邀約衛玉筱出門。
恰逢明南花季,衛玉筱又是個喜好花會的人。她出行的次數愈多,幸而李明澈也知道她興趣所在,又派遣了人來護着她,便也由了她去。
當然,李明澈這麼輕易的放衛玉筱同邵雲出門也是因為衛玉筱這樣便遇不到顧況。
同在王府,就算是他千防萬防,恐怕也不是長久之計,顧況那廝一直想找機會再見衛玉筱。
李明澈是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五月初已入了夏,顧況和公孫儀容在王府中待了近兩個半月,公孫儀容的“病”也終於好了。
“既然已經痊癒,便離開吧。”
李明澈立刻趕人,雖然顧氏和公孫氏的勢力在兩個月內盡數被他接手,但是這不代表着他會繼續留着這兩個人在府上。
“殿下救命之恩,儀容銘記在心。”
公孫儀容已經脫下了帷帽,身上沒了死氣沉沉,一張昳麗的臉龐讓人側目。
她落落大方,確實有大家之風,“府上叨擾多日,我們也確實該離開了。”
只是話雖這麼說,在公孫儀容身邊的顧況卻黑着臉,一絲想走的意思都沒有。
在王府兩個月,他當真是沒找到再見衛玉筱的機會。
就這麼離開,他意難平。
“怎麼,顧少主這是賴上王府,不想走了嗎?”
李明澈對他心裏的那些彎彎繞繞看的清楚,到現在,顧況還是沒有對衛玉筱死心。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在當初顧況為了顧氏選擇放棄衛玉筱時,他們就已經結束了!
“殿下,還請我離開前,再見明珠小姐一面。”
“沒什麼好見的。”
李明澈本在書案后,聞言直接將筆一擲,墨汁都濺了不少出來,潔白的宣紙染上了點點墨痕。
“殿下,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見不見我是不是要問問她的意見!”
顧況眼中滿是執拗,今日不見衛玉筱,他絕對不會離開。
“呵。”
李明澈怒極反笑,他嘲笑道:“顧況,你以為你是誰?你以何種身份來說這樣的話。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顧況嗎,現在故作深情給誰看呢?”
“滾吧,不要逼我將你丟出去。”
李明澈的話彷彿是刀子,句句插在了顧況的心上。
“公孫夫人,還請將自己男人抓牢。”
這一句嘲諷的話說的公孫儀容臉上火辣辣的,比被人打了一耳光更疼。
顧況明明已經與她成親,但是他卻一直都惦念着衛玉筱那個女人!
李明澈就是赤裸裸的譏諷她,偏偏她根本無力反駁。
面上賠着笑,公孫儀容謙卑的說道:“殿下息怒,夫君只是看見故人想敘舊,並無他意。我們這便離開明南,我們離開家族太久,長輩也很擔心。”
“今日便告辭了。”
她朝李明澈一躬身,而後就拉着顧況轉身外走。
顧況聽見她說的長輩,面色瞬間就青了,甚至沒有掙扎,就被公孫儀容拉出了門。
李明澈看着這可笑的一幕不禁冷笑,顧況依然是那般軟弱。
毫無改變。
一句長輩,他能為了顧氏放棄衛玉筱,轉而聯姻公孫氏。
現在長輩二字依然讓他聽令行之,就是這樣軟弱的男人,怎配得上衛玉筱。
“小姐何在?”
“回主子,小姐今兒早便與邵公子去了靈鏡湖。靈鏡湖的早荷開了,小姐說想採擷些荷花釀酒。”
暗衛回答后便又悄然隱身,反倒是李明澈,聽說她要釀酒楞了一下。
衛玉筱可是釀酒的高手,雖然她滴酒不沾,但是釀的酒卻是人間極品。
以前他不能出現在衛玉筱面前,她釀的酒顧雲都會暗中給他留着一壺。
追憶往昔,李明澈不禁勾起了笑容。
現在她竟然還記得釀酒的技藝嗎?
看來這一次,他不必暗中再拿她的酒了。
“可說了何時回來?”
“下午酉時。”
時間一晃就到了酉時,果真,衛玉筱帶着丫鬟們回府了。
兩手空空的去,卻是滿載而歸。
不管是丫鬟還是護衛,人人都抱着些荷花荷葉。
“已經過了酉時,終於捨得回來了?”
衛玉筱一回到屋子,李明澈的聲音就幽幽的響起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衛玉筱的錯覺,她竟然聽出了幾分委屈。
“三哥!”
尋聲看去,就看見李明澈坐在窗邊,面前擺着她看的話本。
燈燭的映照下,他彷彿是等着夫君晚歸的妻子。
滿滿的幽怨濃罩着他。
“我就晚回來了那麼一小會兒,明天一定早點回來!”
衛玉筱三兩步走到李明澈身邊坐下,討好道。
她認錯態度極好,這讓李明澈心頭那一點點鬱氣散的一乾二淨。
李明澈寵溺的摸了摸衛玉筱的頭,真是說酉時回來才酉時回來,這丫頭是越玩心越瘋了。
不過,瞧着她帶笑的面靨,李明澈也說不出不讓她待在府中不出去的話。
衛玉筱啊,是那林中鳳凰,不是困在牢籠中的畫眉。
明南是他的地方,在他的控制範圍內衛玉筱出去倒也無妨。
“今日去哪裏了?”
“靈鏡湖!”
衛玉筱一說起今日的事情那可就精神了,“錦官與我今日游湖了,這是我第一次去靈鏡湖。百畝荷塘,早荷開了不少。我們折了些荷花。這些早荷正好用來釀酒。”
“錦官好美酒,我定要讓他嘗嘗我釀的酒。”
衛玉筱一口一個錦官,李明澈的神色沉了下來。
什麼時候開始,衛玉筱居然與邵雲這般相熟了,都到了稱呼字的時候。
他本以為衛玉筱的早荷酒是給他釀的,沒想到居然是給邵雲釀的。
頓時李明澈心裏彷彿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齊齊上來。
感覺自己家水靈靈的大白菜被豬拱了!
“邵雲不是要回金陵了嗎?”
李明澈故作風輕雲淡的問道,不能再讓邵雲與衛玉筱接觸了。
他本意是想讓衛玉筱在明南多結識些朋友,不至於無聊。
邵雲明顯是已經過線了,一個花花公子可配不上衛玉筱。
“是嗎,是什麼時候?”
衛玉筱可沒聽邵雲提過這件事,所以聽說此消息后特別的震驚,“錦官不曾給我說過呀!”
“邵雲自是不敢告訴你,他有婚約在身,回去也是婚期將近。”
“什麼,他有婚約!”
衛玉筱美目大睜,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樣。
“是。”
李明澈雖然心疼,但是還是頷首確認。
他這兩個月可沒閑着,放心衛玉筱與他接觸自然是仔細調查過的,不巧,邵雲乃是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而且,婚期將近。
邵雲馬上就會回金陵成親。
他完全沒有誆騙衛玉筱。
“這……”
“唉。痴兒。”
李明澈安撫的揉了揉她的頭,“若是不信,明日你不妨親口問問他。”
“好!”
衛玉筱貌似是被這件事打擊到了,面色難看的緊,匆匆用過晚膳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日,邵雲再約衛玉筱出遊。
他們今日約在了臨湖小雀樓上,這裏的美酒是一絕。
“三哥果真高訴我你與趙小姐的婚約。”
衛玉筱說出這話時沒有絲毫意外,她似乎成竹在胸,早就料到了此事。
她站在窗口,正好看見波光粼粼的湖面,此情此景又讓她有些眼熟,彷彿她以前也看見過這樣的湖面。
“我三日後回金陵。”
邵雲給自己斟了一杯清酒,凌冽的酒香滿滿的溢滿了鼻翼,他看向衛玉筱,笑盈盈道:“你可要隨我一起。”
“不。”
衛玉筱想也不想搖頭便拒絕了。
“為什麼不?”
邵雲對她的回答有些驚詫,“你不是要找回你的記憶嗎?金陵有神醫百里,相信他應該能幫到你。而且,在明南你處處受人監視,根本就不可能想起什麼。”
這兩個月相處,他早已與衛玉筱成了好友,更知道了衛玉筱不少的事情。
“我要去京城。”
“京城?”
邵雲眉頭緊鎖,趕緊問:“你又想起了什麼嗎?”
“沒有。”
衛玉筱盯着窗外,長出一口氣,她依然什麼都沒想起了。
腦海中那個身影還是很模糊,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臉。
但是冥冥中的念頭指引她去往京城,她在乎的人在京城,她的記憶也落在了京城。
她更沒有忘記,她醒來時就在京城。
“錦官,我可能來自京城。所以我無論如何也要去京城一趟,只有這樣,我或許才能想起來。”
不是衛玉筱不相信神醫,而是這個世界上,能夠在醫術上與李明澈匹敵的人少之又少,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這上面。
邵雲一口酒悶下肚,目光堅定,“好,我送你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