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 亂戰(2)
那個鼻子被撞破的人也沒了先前的氣勢,怔怔地看着破繭,像看着個怪物。
被甩在車道上的那人也站了起來,沒有直接過來,而是繞了十多米,才走到一起去。
這三人當中,就是那個被扔在馬路邊的混混傷得最輕,最重的就是還躺在馬路上沒有站起來的那傢伙。
另兩人手上都沒有武器,也不敢向前,只是離破繭遠遠地站着。
他們完全料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看起來並不健壯的人,身手卻是如此的快與狠。
原本猙獰的臉色顯得有些驚惶,卻沒有後退。
似也不敢後退。
車門微響,又有一個人從車上下來。
這人有一米九左右,戴着一幅墨鏡,嘴裏叼着一根雪茄,在破繭看來,就是一個大寫的屌字。
他身材很勻稱,外面穿着一件灰色的圓領毛衣,裏面是高領襯衫。
毛衣的衣袖拉得很上,露出手臂上的紋身。
這人看起來比破繭大不了幾歲,臉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不知道是嘲笑還是冷笑。
光線射在他的墨鏡上,凝聚成耀眼的一點,再射入那三人眼中。
鏡片後面的眼睛,如山崖上暗黑色的山體,乾澀,看不出什麼色彩,只有一種不純的黑的顏色。
“飛哥。”他一下車,那兩個人立即稍移兩邊,低頭叫了一聲,另一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破繭不明白,為什麼街上的小混混總是喜歡在身上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還喜歡露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就是黑社會。
這個人也不看那三人一眼,逕自走到破繭面前,說道:“身手不錯哦,很多年沒見過有你這樣身手的人了,讓我大飛開了一次眼界。”
大飛轉過頭,又看了看那三人一眼,再看着破繭,“難道陳叔讓我過來一下,原來還真是這麼回事。”
“陳.光年……”破繭話才出口,就見大飛一腳踢了過來。
他見大飛這一踢,速度極快,如果不是自己一直保持警惕,說不定就會挨了這一腳。
大飛一動,破繭哼了一聲,也沒有避,直接一腿回踢過去。
從大飛這一踢的速度,他知道這個大飛的身手很不錯,戰意大盛。
自從知道自己力氣很大之後,他很少和別人動手,除了暗中打殘了兩個持刀殺人的搶劫犯之外。
他也清楚自己這一腿踢出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就算不能像武俠片中的人能踢斷一片石碑,可要踢斷一根手臂粗的木樁還是可以的。
他相信,如果大飛這一腳與自己對上,應該能將大飛的腿踢成骨折。
如果再大一點力,踢斷他的腿都沒什麼問題。
破繭沒有爭強鬥狠的心思,只是大飛這種暴起傷人的想法讓他有了不好的想法。
哪知大飛一腿踢出,膝蓋還未伸直時,又原路收了回去,而且還退了兩步。
破繭不知道大飛為什麼收腿,也停了下一步的動作。
“直的很不錯,我打不過你。”大飛拍着手,“而且我本來也沒想着和你動手,你撞了我的車,還打了我的人,自然會有人處理。”
這時,遠處傳來了“抓住抓住”的警笛聲,破繭轉頭的看去,一輛警車從富華鎮方向開了過來。
“小子,得罪了光頭強沒關係,可千萬不要得罪陳叔。別以為自己能打幾個人就不知天高地厚。這世上,你惹不起的人還有很多。”大飛露出嘲諷的笑容,“不過我相信,今天的事一定會給你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當是對你的警告。”
警笛很刺耳,越來越近在破繭身後不遠處停下的時候,那種刺耳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兩個警察從車上走了下來,看了看黑色轎車的車屁股,又看了看那三個被打了的人,面無表情地問破繭,“是你乾的?”
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兩個警察是大飛叫過來的,哪怕不是一夥也是有很好關係,而且肯定是早有準備,不然警察不可能來得這樣快。
“首先,車是我撞的,可是與你們警察沒關係吧,這事歸交警管吧。”破繭看着這兩個警察,想到前幾天在梧桐鎮警局裏受到的“待遇”,心頭微火。不過他現在還不想與這兩個警察做對,否則,“待遇”可能更好。
所以,儘管他心頭有火,也是虛火,沒有燒出來,只在心裏靜靜地燃着,臉上表現得很平靜。“其次,你們看到地上的匕首與鐵棍還有那一邊的鈑手,都是他們三人的,你們怎麼不問問他們?”
一個警察盯着破繭看了一會,真的去問了三個人,“是他乾的?”
你妹,破繭深吸一口氣,壓住了心頭的火。
他本以為那個警察至少會做“面子工程”問下那三人為什麼會有匕首鐵棍之類,哪知只是由“你乾的”轉為了“他乾的”。
破繭無話可說。
大飛呵呵笑了起來,可能他覺得這個警察問得很有水平。
那個被了鼻子的人指着破繭,義正嚴辭地趕緊說道:“警官,他撞了我們的車,我們和他理論,他還動手打人,你看,我們三個被他打成什麼樣了?”
“是啊,他說我們車上為什麼有小刀和鐵棍這些東西,警官同志,現在出門在外有點不安全,我們在車上放這些東西,主要是以防萬一,正當防衛時用的。”那個拿匕首的人也連忙說道,“哪有什麼匕首,那是我削水果用的水果刀。”
另一個人也說:“至於那把鈑手,我是司機兼修理工,車內有把修理工具是可以理解的。”
“你聽到了?”那警察望着我,神情很冷,“你們撞車的事是不歸我們管,有問題有交警。我們只接到惡意傷人的報警。所以請你們都跟我去警察局做下筆錄。”
這警察說完,將破繭拉上警車,也不管那四人去不去,直接開車走了。
破繭不知道大飛他們有沒有跟過來,他從後視鏡上也看不到,而且他也不在意。
他只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一個生存在社會底層的微小生命,所以本來就沒有想過這兩個警察能給自己一個公平。
這種事見得太多,除了能憤憤不平外,沒有任何用處。
警察是不能得罪的,更不能動手的,不然,要麼行政拘留,要到會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