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1 鋒芒
?破繭三人進門之前，程連之看不到破繭的心裏活動，卻將張明明與荀夢龍倆人的心底看了個透透的。
對於破繭是天煞孤星這事，他並不持懷疑態度，就算張明明與荀夢龍的心理活動是事先安排的表演，可是，破繭的眼光明明在自家那面圖碟停留了一下。
那面圖碟在程氏家族內代表的意義就算程氏後輩都不清楚，但破繭看到那面圖碟時，不但眼神縮了一下，就連隱隱罩在他身上的那層看不透的薄霧也有波動。
如果說破繭沒見過這枚圖碟，程連之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問題是，破繭又是從哪裏見到過這枚圖碟？
能見到程氏圖碟的地方全國都只有不到四處，而且都在程氏開辦的魔術研習院隱蔽處，曾聽家主說是為了尋找有緣人，而最完整的那一面敬在程家宗祠，非程氏家主及家族內核心魔術師不可見。
那麼，破繭難不成就是家主說的有緣人？可是，這人是天煞孤星！
程氏的有緣人是天煞孤星！程連之不敢想像。
看着程連之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以為是因為破繭的身份，輕聲道：“程叔，你真覺得他是那個人？”
程連之嘆了口氣，苦笑道：“先前，我覺得誰是天煞孤星都無所謂，但是現在，我真不希望他是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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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近山，這裏的夜空很清澈，向上望去，如睛空下的海。天上的繁星好似遠方的城市，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
夜風吹過時，能在風中聞到負離子與不知名的花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荀中原坐在書房，聽着中年人小聲說著什麼，臉色變得愈發嚴肅起來。
過了一會，中年人將收到的消息說完，才吐出口氣，小聲問道：“荀老，需要不需將小龍從其中摘出來？如果他牽扯到這件事裏，只怕到後面不好善了。”
荀中原輕哼一聲，道：“五十多年前還在軍中的時候，就聽到過類似的事情，原以為只是那些人不甘心的發泄方式，想不到世間真有這些古怪。”
他站了起來，走到院子裏，抬起頭，看着空中的某顆星，良久才道：“小龍長大了，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既然他都不擔心，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又怎麼能把他圈在一地？”
他微嘆一聲，道：“給他們放話，荀夢龍是我荀中原的孫子。如果小龍在他們手中出事，我不會管什麼百年一遇。”
他說出這句話時，聲音很冷，更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豪氣。夜空下的身子顯得更為挺拔，像是直插蒼穹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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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很烈，很奇怪的是還沒有一絲風。如果向天上望去，太陽呈現的是一種慘白，散發著幾近惡毒的射線。空曠的外場很闊，因為陽光的關係，會讓人有種暈眩感。
這個外場是部隊的訓練基地，有作為訓練的基礎設施，也有很大的一片空曠。
空曠里盤坐着百多人，分為兩個方陣，在方陣的前方十多米遠的地方是觀摩台，上面坐着至少是中校以上的軍官。
破繭坐在左邊的陣營里，這時的他很後悔接這個差事，不為別的，主要是熱。坐在白花花的日頭下，一瓶水早已喝完，汗從身上各處流下，沒有一絲停頓。
幸好這裏不是水泥地，不然在這種氣溫下，屁股都會被燙傷。破繭也只稍稍提了一絲內力，緩解心頭的燥意，並沒有用來抵禦空氣中的炙熱。
他四下掃了一眼，其它軍人都端正坐在那裏，除了眼睛看着場間，一動不動。一片片黝黑的臉龐上全是溪流型的汗水，在陽光下形成如湖水中的粼光。
今天是單純的格鬥，連空手奪白刃這類都沒有，完全是肌力的力量與身體的靈敏度的較量。
荀夢虎就坐在破繭旁邊，看着場間已佔了上風的方正，緊抿的嘴角有鬆動的跡象。他將自己的大半瓶水遞給破繭，道：“還有好一會呢，這個時候喝水別太快。”
破繭沒有拒絕，接過水並沒有喝。他體內有很強的內力，只要自己願意，可以讓自己不流一滴汗，不過現在這種情形下，如果自己表現得太特別的話，更會引起這裏的人的無限好奇。
荀夢虎這一邊贏了三次，輸了三次，現在場上的是方正。
方正與對手已經僵持了快五分鐘，比前幾組時間稍長。兩人身人的軍裝全被汗水滲透，只要一動，便會有汗水被甩出來，在陽光下形成晶瑩的珠光。
儘管不到五分鐘，兩人已經喘息如牛，不斷有汗水流進嘴裏，又被喘息的氣流噴出。
“方正怎麼樣？”荀夢虎看着前方，輕聲問破繭，“以你的感覺，他們哪個能贏？”
他問破繭，純粹是想考下破繭的眼力。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只要方正保持現在狀態的話，這一局贏定了。
方正與對方雖說相差不是太大，破繭當然看得出來他已佔了明顯的上風，從勢頭看，方正當然會勝出。不過，破繭從前面六局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第一局是稱“野狼連”的一方勝出，第二局是荀夢虎所在的尖刀連勝出，然後兩邊同樣是交錯勝負。從荀夢虎的口中，破繭知道共有十局，以六勝四負決出勝者，平局，則會加時不加人。當然，如果一個人能勝多人是被允許的，也能算贏多局，連戰的一方不管輸贏每連一局會自行減一人。
這些人大都是精兵強將，兩兩對戰都已經筋疲力盡，很難連繼戰勝兩人，最多也只能為後面的人消耗一點點壓力。所以“連戰”這一規則基本上是沒有人會用的，因為極不划算。
現在這一局任誰都看得出方正已佔上風，可能只要再有一個進攻他就能贏。
如果，方正輸了，破繭就知道這裏面一定有問題。因為，在前幾局中，尖刀連至少兩次稍佔上風，最終卻完全沒有明顯漏洞的前提下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