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有別 四百二十九回 別無他法

君臣有別 四百二十九回 別無他法

?雖然兩朝的軍隊在剛開始交戰之初,並沒有哪一方是完全佔據上風的,可謂是不相上下。

但是對於淺朝來說,要想對抗幾乎是所有方面都是碾壓他們的南朝軍隊實在是太過荒謬,而剛開始的那種兩邊平衡的態勢也並沒持續太長久的時間。

隨着時間的推移,淺朝便是完全得處於下風,一直都是在苦苦掙扎,並不能做出任何一點反撲的樣子來。

未有多久,城樓之上的淺長海便是接二連三地收到了來自代郡城各個城門的危急稟報,皆是差不多相同的意思道四個城門都快堅持不住了,恐怕再過不久的時間,南朝的軍隊便是能夠殺入城中來。

諸多的淺朝將領也是心急如焚,紛紛都是催促着淺長海,希望他能夠趕快發號施令,組織有效的防禦。

不過他們似乎是太過地高看淺長海自己了,本來在這種時候君主應該是指揮全軍之人,然而此時此刻的淺長海所變現出來的狀態唯有兩個字能夠完美的形容,便是“出神”二字。

“出神”,如果說現在淺長海是在不斷地思考着應對之策而出神,那倒也沒什麼,反倒是能夠讓淺朝的將士們多多少少有些心理安慰,至少自己的君主還沒有放棄。

但是淺長海的“出神”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事情,除了他自己以外,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所以眾人也只能是內心之中不斷地祈禱,淺長海現在是在着手於應對之策上的思考。

不過,淺長海卻是讓他們大失所望,就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就算諸多將領一再催促,就算城門危急的急報接二連三地傳來,甚至有些南朝的兵士已經是殺進了城中,而淺朝的兵士們還在拚死抵抗。

而淺長海卻仍舊是在自顧自地“出神”着,彷彿是置身事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般。

也是因此,淺朝的將士們對於這個他們一直追隨的君主的希望和信念,便是被淺長海的“出神”給消磨殆盡,完全亂做了一鍋粥,皆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是為了支撐下去,眾人只能是暫時匆忙地離開此處,前往危急的地方,先填補起來,各自為戰,多抵抗一會南朝的攻勢再說。

隨機,當時淺長海所在的南城樓之上便是一瞬間少了許多人,皆是唉聲嘆氣,十分失望而又焦急地離開了此處,將淺長海丟於此地。

而淺長海對於這種狀況,仍舊是不予理睬,依舊“出神”。

呂舒志本就是再次戰鬥,所以他並未離開,等到他好不容易才是又一次暫時抵擋住了南朝軍隊的攻勢,趁着這短暫的閑暇空隙來面見淺長海之後,才是發現了那南城樓之上竟然是如此的一幅蕭條的場景。

整個南城樓之上除了兵士們在邊緣作戰,而原本聚集了眾多將領的淺長海那片地方,現在卻是不見任何一個將領,唯有淺長海獨自一人,坐於椅上,一臉獃滯,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他那出神到了多麼誇張的地步,甚至有南朝的兵士揮刀想着他衝過去的時候,他都是一臉的面無表情,沒有絲毫的察覺。

幸虧當時呂舒志上來此處,所以便是匆忙地衝到了淺長海的身旁,呼喚來幾個兵士將淺長海給保護起來。

一邊戰鬥,呂舒志也是一邊不斷地吶喊着淺長海的姓名,希望能夠讓他清醒過來,然而卻是沒有任何的作用,不見他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回應。

呂舒志見狀更是大怒,二話不說便是衝到淺長海的面前,掐住他的雙臂,使勁搖晃着咆哮道:“君主!君主!你清醒一點,現在所有的軍隊可是等着你的命令啊!快醒醒啊!”

似乎呂舒志如此的做法有了一些用處,淺長海也是有些緩過神來,看着面前的呂舒志,輕聲道:“需要我?”

雖然並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但是光是這三個字就已經是足以呂舒志高興得來,所以他也是喜出望外道:“對啊,君主!我們現在可都非常需要您啊!”說吧,呂舒志便是將淺長海給拉起,讓他面對着現在的代郡城,把眼下如此萬分危急的狀況呈現在淺長海的面前,希望能夠一次來刺激他一下。

只不過呂舒志並不知道,他的刺激對於現在這個狀態的淺長海來說起到的可是負面的作用。所以他的這份喜悅的火花並沒有燃燒多久,便是被淺長海給無情地澆滅道:“敗了,敗了,淺朝已經敗了……”

聽到淺長海竟然是說出了這種話,呂舒志整個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下倒好,他自己沒有被南朝的軍隊給弄得怎麼樣,反倒是被自己的君主淺長海給完全激怒了。

呂舒志現在的憤怒也是呈直線上升的狀態,二話不說便是一腳將淺長海給踹在了地上,更是令得周圍眾人大吃一驚,此時的呂舒志也是顧不得什麼名聲不名聲,什麼尊卑有別,君臣之禮了,現在他的心中完全是對於淺長海的惱火和憤怒,他衝到摔倒在地的淺長海身旁,一把便是將他衣領給拉起,異常惱火地指着現在的狀況質問道:“淺長海啊!淺長海!你現在到底是在想些什麼東西,淺朝都已經是危急成了這個樣子,你竟然是如此!”說吧,呂舒志又是一掌重重地打在了淺長海的面頰之上。

受此一掌的淺長海似乎也是一下子被打醒過來,直接是從地上跳起,掙脫開呂舒志。只不過這一次,面對淺長海的這些行為,呂舒志的臉上卻是不再顯露出任何喜悅的樣子來,因為現在對面的淺長海的臉上呈現出來的狀態,只有憤怒二字。

果不其然,那淺長海起身之後,也是一臉憤怒地衝到呂舒志的面前,雙手便是使勁地推搡咆哮道:“我能怎麼辦!啊!現在已經是必死之局!你要我怎麼辦!孤立無援,物資匱乏,士氣低下,戰意全無,兵力缺少,你告訴我!怎麼贏!怎麼扭轉!”

當淺長海將這個問題完全拋給呂舒志的時候,他自己心裏面也是為之一振。說實話,他自己面對這個問題,也的的確確是沒有絲毫的頭緒,完全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二人正是僵持之際,便是聽聞城中巨大的騷動,循聲望去,便是見得各處城門皆是被破,南朝的軍隊也是一窩蜂地湧入到了代郡城中。

而淺長海面對如此的戰況,一改先前的憤怒,十分失落而又氣餒地說出五個字道:“算了,投降吧……”

說吧,淺長海便是示意兵士豎起白旗,而他自己則是緩慢地向著城樓邊緣處走去。

兵士雖不情願,但是現在也並不是他能夠有所選擇的時候,他取出白起,將其打開。

然而剛是準備豎起之時,卻是聽得那呂舒志大呼道:“慢!”,隨機他便是衝到兵士身旁,一把將白起奪過。

只不過淺長海這個時候似乎並不像與呂舒志有太多的糾纏,畢竟他也是明白時間拖得越久,傷亡也就越大,就算他自己是一個亡國之君,但是在亡國之前,他也是想為自己的百姓們做點事情。所以他對於呂舒志的勸阻並不搭理,而是自顧自地走着。

呂舒志見狀,二話不說便是匆忙衝到淺長海的身後將其給一把拉住,口中更是接連不斷地勸說道:“君主!君主!且慢且慢!我有辦法了,只要能成,我軍必然反敗為勝!”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也是嘩然一片,就連淺長海自己也是將信將疑。雖然呂舒志還並未說出自己的辦法,但是面對反敗為勝這四個字,他自己原先那十分決絕的信念卻是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動搖。

不等淺長海詢問,呂舒志便是迫不及待地附耳說了些什麼。

“真的能行么?”淺長海有些顧慮地詢問道。

“君主,這是現在唯一能夠反敗為勝的辦法,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難道你就真的想讓淺朝在你的手裏覆滅么!”呂舒志十分激動地說道。

如果真的要這麼說的話,淺長海顯然是不想的,若不是形勢所逼,他腦海之中也是斷然不會有這種愧對宗祖的念頭的。

對於現在的淺長海來說,雖然頭投降的念頭,但是反敗為勝這四個字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呂舒志的一再要求,淺長海也只能是同意了他的辦法。

此時城外的南柯寂等人正是在軍陣之中督戰,見得城門已破,不少的南朝兵士們也是已經湧入了進去,他也是頗為的欣喜,隨後便是下令高呼道:“全軍殺入城中!滅淺朝!報將仇!”

“是!”一瞬間,南朝所有的軍隊們便是一同從不同的城門處開始湧入進淺朝的代郡城中。

然而大軍才是開始行動未有多久,那正是廝殺得激烈的城樓之上竟然是飄起了一面異常鮮明的白旗,和周圍那深沉的血紅色相比起來,顯得非常得格格不入。

白旗既出,便是說明淺朝要放棄戰鬥,投降了。

而南柯寂等人本來還是以為淺長海會拚死抵抗到最後都不會選擇投降的,卻是不想竟然是豎起了白旗,見到如此場景之後,南柯寂更是一番冷嘲熱諷。

隨後更是聽得那城樓之上出現一人,眾人還正是疑惑注視之際,那人便是高呼道:“吾乃淺朝大將呂舒志,如今我軍已是敗局,不想徒增傷亡,故率軍投降,還望南朝君主能夠接納!”

“以何為憑證!”南柯寂十分不屑地一笑之後反問道。

話音剛落,呂舒志便是一手高舉,手中執一人頭,來回搖晃,示意眾人道:“此乃淺朝君主淺長海之項上人頭,足以代表我等誠意!”

因為距離的關係,所以南柯寂等人並不能完全辨認出來那顆人頭的情況,而此時南柯寂的臉上也是深沉下來,絲毫不見先前的那般不屑地表情。

對於他來說,接受投降的確也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淺朝還有一定的兵力,與其和他們廝殺搏命,各有損失,倒不如接受投降,收為己用。

但是畢竟這麼做也是有着一點風險的,所以南柯寂思索片刻之後便是詢問一旁的王尋逸道:“你怎麼看?”

王尋逸自然也是明白南柯寂所想的那些事情的,只不過他心中不光是考慮到這些事情,所以也是十分懷疑地看着那正是搖晃着人頭的呂舒志,回答道:“這呂舒志最為重名,當初讓他多年的好友付啟光勸說他投誠,他都是因名將其誅殺,現在突然說殺了淺長海來投降,屬下認為此時不妥,還是儘快奪城,以絕後患!”

聽罷,南柯寂也是點了點頭,覺得王尋逸所說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只不過他隨後也是詢問了川溪,想要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此時的川溪卻是秉持着和王尋逸截然不同的想法道:“屬下認為呂舒志雖重名,但是所為名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在生死這種大事上,人還是會有所顧忌,若淺長海真被其誅殺,我軍必然是能夠減少很大一部分不必要的損失,還能將淺朝剩餘的兵力收為己用,一箭雙鵰,未嘗不可。”

面對川溪的回答,南柯寂也是連連點頭,十分的贊同。

既然兩位南柯寂最為鍾愛的謀臣都已經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雖然截然不同,但是各有各的道理,最後的選擇也是要看南柯寂自己心裏面更加偏向哪一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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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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