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關於張小閑
“Music,響起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矮,高高的雪山腳下我剛來,什麼樣的雪崩是最呀最無奈!什麼樣的身高才能算是帥!”
張小閑一邊聽着神曲,一邊扭動身軀,走到窗子旁邊。
他有些頹廢的關上窗戶,然後又撕拉一聲拉上了窗帘。
房子裏頓時一黑。
音樂依舊,張小閑摸了摸旁邊的開關,打開25瓦白熾燈,昏暗的房間裏,感覺就像是黃昏。
“濃濃的香味從遠方來,饞的我飢餓難耐味蕾開,空蕩蕩的錢包是全部的資產,打開冰箱發現沒有多少菜,這樣的日子還有多少年?”
隨着音樂的滾動,伴隨着嘴裏五音不全的聲音,張小閑在房間裏繼續嘶吼。
與此同時身體依舊在扭動,但一隻手卻放在燈的開關上不停的按動。
隨着開關的一閉一合,燈光變得閃耀了起來,亮瞭然后關閉,黑了,然後又開。和音樂節奏看起來很是協調。
不說聲音,不說舞姿。
就單單說這份對節奏的把握,張小閑還算是遊刃有餘,一看就沒少做這事兒。
............
時間是2016年的秋天,這一年的華東市和以往沒有什麼變化,該有錢的人還是有錢,該沒錢的人依舊沒錢。
打光棍的人依舊打着光棍,戴綠帽的難道還能摘下來,選擇原諒?
放假的學生們準備要返回學校,上班族依舊是朝九晚五,但大多還是會加班到很晚。
偷懶的人,很少能夠勤奮。
勤奮的人,依舊堅持在迷茫的道路上。
孤獨的人,或許找到了那個相依為命的人,也或許依舊很是孤獨。
張小閑是個有志向的人,也是不甘於現實的人。
但夢想和現實的差距總是很大。
不甘於現實,也就意味着夢想太過遙遠。
所以此時此刻的他,有一些痛苦和壓抑,而又找不到宣洩口,只能在家裏自娛自樂,用並不是好聽的嗓子和並不是好看的舞姿來迷惑自己。
嘩!
或許是開關的連續次數太多,燈光瞬間爆破。
連帶着音樂都似乎斷電了一般,停下了來。
房間裏瞬間陷入了黑暗,張小閑的身體終於難以動彈,或者說他停下了身體動作,他愣愣的站在那裏,或許是發獃,又或許是不知所措。
房間裏顯得無比安靜,就算是蚊子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只怪黑暗太黑,黑的有些可怕。
張小閑終於忍不住蹲下身子,埋着頭嗷嗷大哭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黑暗可以吞噬感情,也或許是因為黑暗可以躲避一切,而不被發現。
所以他哭的有些大聲。
這裏是華東市最“貧窮”的住宿小區,說貧窮是因為這裏很像那些年的貧民窟一般,顯得有些骯髒,但說不上混亂。
沒有黑色性質的組織,自然也不會出現混混收保護金什麼的情況,但這裏確實依舊是垃圾成堆,一到夏天腥臭難忘。
更讓張小閑討厭的是那一群該死的蚊子,總是在耳邊嘶吼,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嗓子比他還好。
三年前,父母結婚三十周年去峇里島旅遊,飛機失事,連個影子都沒能找到,家裏的一切資產都在一夜之間被別人吞併,豪華別墅,超級跑車,那些都成為了虛無。
社會現實的就是如此殘酷,本是富二代的他卻淪落到這個地方生活,每個月為生活費而掙扎。
還要調查父母飛機失事的秘密,以及那些人吞併自己家族產業的證據。
就在昨天,他終於找到了一封信,一封可能關繫着父母親失蹤的具體情況,或者是一封那些人吞併自己家族產業的證據。
但是,那封信他沒能看到。
準確的說,他只是摸了一下,僅此而已。
當他興奮的拿起那封信,準備打開的時候,他的面前一下子出現了十幾個壯漢,每一個壯漢身上都拿着打人用的指環,或者鋼棍。
他如今臉上,身上,腿上還有很多沒有癒合的傷,甚至還有凝固了而沒掉落的血跡,都是昨天下午那些人打出來的。
那些人如瘋子一般,狠狠地將自己暴打一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但疼痛告訴他,他現在確實還活着。
當自己努力的目標出現在自己眼前,觸手可及,所有的謎底就要解開的那一瞬間。這一切的努力都化成灰飛,所有一切都回到原點。
可想而知的難過,他忍着最壓抑的心情和憤怒,他忍住傷口撕裂的疼痛和難受。
回到了自己現在住宿屋子裏喝了一晚上的酒,酒醉了,然後醒來。
此時此刻,當音樂響徹在腦海里,當黑暗瞬間來臨的時候。
他終於忍不住心中那一份悲傷,大聲的哭了出來。
“爸!媽!我好想你們,好想好想。”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很認真,哪怕哭的很是大聲,依舊聽的清楚。
房間裏沒有別的聲音,只有他一個人在哪裏哭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張小閑哭累了,也或許是嗓子啞了,反正聲音變得有些弱小,他坐在地上,顯得有些失神。
就在這時候,燈光突然亮了。
就像是黑暗裏突然的一抹光亮,那很有可能代表的就是希望。
這一刻的張小閑停止了哭泣,窗戶外邊突然吹起了風,打在窗戶上哐當哐當的響個不停。
亮起的燈光自然不是已經滅掉的燈泡,而是放在遠處有些破舊的手機屏幕。
沒有動聽的鈴聲,只是突然亮了起來,沒有任何徵兆。
張小閑扶着牆站了起來,伸手準備拿起手機,但目光所觸,卻下意識的看到了手機旁邊有些安靜的放着的一塊兒手錶,那塊手錶很是普通,也並不昂貴。
對於曾經的他來說更是不值一提,但是他卻保留了十年。
因為這塊手錶是十年前,他十歲那年,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有些發獃的看着手錶,顯得有些入迷。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在微弱的燈光下,這塊手錶竟然如此好看。
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