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奇旅 第四十話 勇退惡狼,身患奇症
?“雪謠小心!”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就已被尹南山推出在外,柴草散落在地,火摺子也掉了。她回頭一看,一隻黑狼正咬在尹南山的胳膊上,尹南山怎麼甩也甩不開。
雪謠心中暗罵:該死的畜生!
她不作多想,翻身而來,撿起柴草,拾起火摺子,下一刻就點燃了手中的柴草。她奔了過去,狠狠地打在了黑狼身上。
驟然間,狼毛燃起火來,黑狼嚎叫着,慌亂地在地上打滾。黑狼燒焦了狼毫,已是狂怒,但望見雪謠手中燃着的柴草,卻也不敢再上前來。
見此法有效,尹南山和謝氏夫婦也紛紛效仿。四人手持火把向狼群沖了過去,頗有魚死網破的氣勢。見四人如此,老葯翁和楚凌淵頗受鼓舞,信心大振,兩人又各自斃了兩頭狼。
人與狼還未正式開戰,就見一匹急性子的狼,衝著雪謠飛撲了過來,她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地。雖處劣勢,但她毫不慌亂。她反應迅速,提起秀腿狠踢狼腹,急狼未料有此,被踢出在地。
但它怎肯罷休?藉著着地之力躥身而起,直擊雪謠喉嚨。雪謠知道急狼還有後手,她早有防範,沒有利器,只好抬臂一擋。那狼只鉗住了她的手臂,急狼怎會留情?
雪謠身上之痛,盡顯露在她狠厲的眼神中。她抵住狼口將它壓倒在地,抬起玉拳猛擊狼首,拳拳力量十足,拳拳都擊在狼首柔軟的鼻子上。
拳接着拳,狠隨着狠,不到半刻,急狼便堅持不住,送了狼口。良機一瞬,雪謠並未放過,拾起火把插入狼口,又是一陣錘搗。火焰將狼嘴燙得生煙,哀嚎之聲響徹雪漠。
雪謠速度極快,動作乾脆利落,一氣呵成,眾人觀之無不出神。待眾人反應過來,那狼已經丟了半條命了。
群狼見狀,欲沖卻退,狼死傷慘重卻只輕傷了幾個人,相較之下不再執着。獸首鳴嗥,群狼速退,片刻間便沒了蹤影。
一場人獸惡戰過後,眾人都已經筋疲力盡,紛紛癱坐在地。
“想不到這纖弱女子,也有威武神勇的一面!”楚凌淵氣還沒有喘勻,就忍不住誇讚雪謠了。
“不錯,不錯,剛剛多虧雪謠娃娃機靈。”
謝天和王氏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並未多言一字。
“尹南山!”雪謠對於他們的誇讚並不放在心上,目光卻一直都未離開尹南山,否則她也不會在尹南山快要倒地前就扶住了他。
方才為了救她,尹南山被狼咬傷了左臂,後來又與狼惡戰,手臂的傷口血流不止。
楚凌淵也本想上前,無奈他體力消耗太多,不過有雪謠在他也放心,他便坐在一旁歇息。
“你先坐下,我給你包紮下傷口。”
雪謠撕下裙裾,在尹南山的手臂上纏纏繞繞,打了結,又加以固定。
自雪謠和惡狼相鬥到現在,楚凌淵一眼也沒離開過她,如今見着她給尹南山包紮的方式,不禁覺得這雪謠有趣至極。
“哈哈,真是想不到,你竟會這種軍中包紮傷口的方法。”
楚凌淵也只是無意一說,然而有人卻是聽着有心。
謝天和王氏又是相視一對。
被他這樣一問,雪謠也答不上來原因。她只是下意識地這樣包紮,找不到答案她也不去多想。
見她不答,楚凌淵也不再追問,只當是她太過認真沒有聽到。
剛剛與狼惡戰之後,這裏一片狼藉。雪謠給尹南山包紮好傷口,便起身去整理。見到雪謠這般,恢復了體力的人也都紛紛過來幫忙。
“哎,這些木柴,原本是要給特使溫水送葯的。如今與狼惡鬥,用得所剩無幾,這可怎麼辦?”楚凌淵將幾束干枝握在手中。
“只要有火摺子就好,沒有木柴就殺幾匹狼,用它們的皮毛生火。人欠債尚且要還,更何況是那不通人性的畜牲!”謝天說這句話時,眼睛卻一直在楚凌淵身上,沒有離開半分。
王氏聽着謝天殺意滿滿的言辭,便想起了昨晚,他扼住她喉嚨的手和看着自己的羅剎般的眼神。她心頭一緊,雙手冰涼。不堪回憶,她便轉開話題。
“這取暖熱飯的東西都沒有了,在這雪漠裏,恐怕我們也活不了幾天了。”
“女娃娃莫擾。這雪漠兇險,我是知道的。所以每次入雪漠,都會備下固能丹。就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這次我也帶了,它可以補充體力。”老葯翁說著便把丹藥瓶分給眾人。
“這保命的是有了,可這給特使送葯的溫水……哎!”
“老葯翁不要擔心,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再走走看吧。”尹南山看出了葯翁的擔心,安慰道。
“是呀,我們還能活那麼多天呢,說不一定會有奇迹出現。”雪謠隨着尹南山一起安慰到。
前途如何,眾人皆未可知,但卻都願意相信尹南山和雪謠的安慰之言。
與惡狼相鬥半夜,這時天已經泛起魚肚的微白之色。眾人小憩片刻后,將隨行之物稍作整理,又踏上了尋葯之途。
“雪謠姑娘,你方才與那惡狼搏鬥,簡直就像沙場上的女戰士!”
自打雪謠擊退狼群,楚凌淵不僅對她刮目相看,還生出一絲欽佩之意!他覺得,今生能夠遇見像她這樣的女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凌淵,這走了一路,你也誇讚了一路。你尚且不嫌自己煩鬧,人家雪謠都怕是要煩了。”
“南山兄就莫要怪他了。雪謠方才的確神武,怕是連我這七尺男兒也比不過的。”
雪謠看了看謝天,他錦衣華服,想來也是個生活優渥,無憂無憚之人。
“大家過譽了,我並不是戰士,我只是個平平凡凡的小侍者。一個連自己的生死,都是別人一句話決定的小侍者。”
這句話謝天聽着無感,楚凌淵不解她為何說出這樣的話,尹南山聽着憐惜。但這句話卻深深刺痛了王氏的心。
“也許正因為如此,活着對我來說就是奢侈的一件事,所以我異常珍惜。為了活着,有時就是要殘忍一點的。”
“為了活着,有時是要殘忍一點的。”不知為何,這句話在王氏的腦海里不斷蕩漾,像是一顆草種落在了心田。
天色漸晚,天邊的桂盤已經躍入眼帘。
“大家就在此歇息吧,行了一天也都乏了。”尹南山看了看天邊初升的一輪圓月道。
時光過得真快,一月的望日又來到了。天空中的嬋娟皎潔,這樣的圓月尹南山賞過多次,也只有在這雪漠中的月別有一番滋味。
夜已深,圓月高懸,四周寂靜,所有人都徜徉在睡夢中。
突然,一聲慘烈的尖叫劃破穹宇。
眾人棄夢驚醒,環顧四周,只見雪謠在雪地中翻來覆去,看上去十分痛苦。
自上次遭受這番苦難到今,已經有段日子了,無心在此,她已經忘卻了這種痛苦。
螻蟻在她心口撕咬般的疼痛告訴她,她並沒有擺脫惡症的魔爪。那疼痛就像海浪一樣,一波接着一波涌遍全身,只覺得心和頭都要炸開了。她鳳目圓睜,下唇已經見了血色,眼角掛着淚花,眼中滿是絕望。
眾人皆已嚇傻,還是尹南山第一個沖了過去,他想抱住她,奈何雙臂不便,只能用孤臂將她箍住。
雪謠雖然瘦弱,但此時力氣卻大得驚人,尹南山根本箍不住他,不得不喊楚凌淵過來幫忙。
聽見尹南山呼喊,楚凌淵回過神來,趕緊跑過去按住她。
“她,她怎麼會這樣?”
尹南山也想知道答案,明明好好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麼像中了咒一般?但結果卻是他根本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懷中這個女人很痛苦。大冷的夜,她的汗水已經把衣服都浸濕了。
“特使,這個,這個。”老葯翁將一個竹條拿過來。
尹南山見了就以瞭然,老葯翁是怕雪謠咬了舌頭。
“葯翁,麻煩先用布料裹住這竹條,免得傷了她的嘴。”
“好。”老葯翁照做。
王氏對此番情景再熟悉不過,剛想衝過去便被謝天拉住,她看了眼他沒再動。謝天瞥了眼高空中的圓月,若有所思。
折騰過了子時,雪謠才漸漸平靜下來。筋疲力盡的雪謠,依偎在尹南山的懷裏已悄悄入睡。尹南山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水,擔心她會着涼,便讓楚凌淵拿來獸被給她蓋上。
尹南山理了理雪謠的碎發,看着她纖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像是對方才痛苦的余恐。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身罹奇症?
雖然自己對雪謠的過去一無所知,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經歷了許多苦難才會活到今天。雪謠一點也不重,他能確定,她之所以這樣消瘦,是因為這奇症的折磨。
尹南山本想放開雪謠,可睡夢中的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怎麼也不肯放開。為了不攪醒她,尹南山只好坐眠一夜。
月落很久,太陽才懶洋洋地爬上天際。昨夜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有休息好,他們拖着疲乏的身體在雪漠中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