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今夜,適合殺人
島國,千代田區——
這裏是島國首都東京最核心的三個區域之一,發展的一片光明。
但有光明的地方,就會有黑暗。
山狗組的總部就落座在千代田區,作為島國最大的幫會,號稱幫眾數十萬的地下勢力,確實也得挑一個這樣的好地方入駐才符合身份。
傍晚的時候——
外面正下着毛毛細雨,劉琰波正坐在山狗組對面的一家拉麵館吃着還不是太過難吃的拉麵。
他來了——
來替李菲語和歐陽瑤琴出頭。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當一個人已經決定去做一件事時,卻一直又拖着不去做,通常這個人就會變得寢食難安,可人生本就苦短,如果整日裏都寢食難安,這人生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劉琰波就不是一個喜歡拖拖拉拉的人,尤其是在他決定要殺人的時候,尤其是他要殺的人是島國人的時候,他就更不喜歡拖拉了,因為——
他厭惡這個國家,更仇視這個國家的人。
當然,這種厭惡和仇視不是他天生就擁有的,而是後天被人灌輸的。
劉琰波出生的地方,他的家鄉,是華夏抗倭戰爭最後一戰的地點。
戰爭是殘酷的,尤其當一方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知道己方已經敗局已定時,那他們最後一次的反撲就會變得更加殘暴、更加毫無人性。
劉琰波當然沒有經歷過那場戰爭,但他的太爺爺經歷過,在那場戰爭中,他的太爺爺並沒有為華夏做出過什麼實質性的貢獻,甚至因為害怕而舉家遷徙到了那近乎與世隔絕的深山之中,所以他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讓他的子孫後代不要忘記島國人曾經對華夏人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所以——
他把這份仇恨灌輸給了他的兒子,也就是劉琰波的爺爺,然後一代傳一代,傳到了劉琰波身上。
這是世仇,並且早已根深蒂固。
所以,在劉琰波人生中最為黑暗的那段日子裏,在他懷疑自己是否還活着的日子裏,他就喜歡來這個國家,來這裏殺人,並且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用來證明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迹。
那他到底殺過多少島國人了?
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他也不需要去記清楚,因為他視他們如螻蟻,就像他們的祖輩曾經視華夏人民如螻蟻一樣。
誰會去在乎自己碾死過多少螻蟻呢?
你會在乎嗎?
世上的聖母婊有很多,但真正的聖人卻屈指可數,反正劉琰波肯定不是其中之一,所以他肯定是不在乎的。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來越暗。
劉琰波很慢,連麵湯都已經冷了,因為大多數時候,他的目光都停留在對面山狗組的總部大樓門口。
他並不喜歡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的等待,但溫老的交代,讓他不得不在這裏等下去——
冤有頭,債有主。
溫老的話,劉琰波不得不聽,這種違背他做事風格的聽從,不是因為這位老人曾經是華夏最位高權重的人之一,不是為了服從命令,而是出於敬重。
而溫老,也確實是一個值得讓人敬重的老人。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五輛豪車從山狗組的總部開了出來,三輛奔馳GLS,一輛S600普爾曼加長防彈車,還有一輛Ave
tado
SVJ63特別版。
劉琰波不僅認識這些車,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其中兩輛車的車主是誰——
那輛黑色的S600普爾曼加長防彈車,是山狗組現任會長大島介野的座駕,而那輛花里胡哨的Ave
tado
SVJ63特別版,則是大島一雄的座駕之一。
皇天總算不負有心人——
劉琰波的心情變得愉快了許多,他放下筷子,走出了麵館,隨後開着那輛他偷來的豐田車跟了上去。
山狗組的豪車車隊駛出了繁華的鬧市大道,開向了郊外的山區。
劉琰波知道這條山路,這條山路是山狗組出資修建的,而這條路的終點,是——
花館。
一座妓館。
在島國,經營妓館是合法的,在各個城市的鬧市區,島國**都劃分有專門的街道給從事這一行業的人員做生意。
山狗組作為島國最大的幫會,自然手中也佔據着這方面的大頭,他們手中絕大部分妓館當然也都是合法的,是被島國公眾所認可的,但這座花館卻是一個例外。
它並沒有得到島國公眾的認可,也沒有得到島國**明面上的許可。
因為這座館內大多數供人玩樂的女人和男人,都是山狗組通過不正當手段弄來的,比如虜劫、誘騙、威逼、人口販賣……
所以這樣的妓館,就算“開明”如島國**,也不可能允許它處於鬧市當中,存在於明面上,至於島國普通的公眾們,他們或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這座花館——
對於被囚養在裏面的那些金絲雀們來說,是讓人生不如死的地獄;
對於能夠自由出入它的人來說,是讓人盡情享樂的天堂;
而對於劉琰波來說,這是一個適合殺人的好地方。
這或許也是所謂的凡事都有正反兩面吧?
無論它是生於邪惡、又或者始於善念,對於不同的人來說,這兩面也都不同,惡可以是善、善也可以是惡。
所以——
事的兩面性,從來都不是隨事情本身而變,而是隨人心所變。
所以——
這世上最大的善不一定是人心,但大的惡,一定是人心。
山路很長,車輛稀疏,沒有行人。
開至一半的時候,排在山狗組車隊裏的最後面那一輛奔馳GLS突然調轉了車頭,橫在了路中央,截住了劉琰波的去路。
被發現了?
這並不奇怪,如果在這樣人跡罕見的山路上,這麼明顯的跟蹤都發現不了,那這山狗組也太徒有虛名了一點。
停下來來的這輛奔馳GLS並沒有熄火,司機也沒有下車,只有三個乘客從車裏面下來,或許在他們眼裏,解決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跟蹤事件,太過輕而易舉了吧?
劉琰波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停車,而是把車開到離對方只有四五米距離時才把車停下。
“真是一個適合殺人的好天氣啊!”
劉琰波看了眼車窗外的陰雨連綿,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