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賭博
安綰不喜歡他這種調調,總覺得是在暗示什麼不好的事情,於是稍微轉動了一下腦袋,也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說起來,安公子來到京都,怕不是為了柳明溪?”
“哦,不對,”她做出一副忽然想到什麼的樣子,急忙改口,“應該說是柳娘娘。”
“要是我沒有記錯,當初安公子和柳明溪還有有過一段感情?只是後來安公子和柳娘娘彼此產生了誤會,所以你回到了西域,柳娘娘則進宮做了陛下的妃子。”
安地其實一點兒也不想知道柳明溪怎麼樣了,但是聽到柳明溪成了皇帝的妃子,他就有些忍耐不住了,急忙探身發問:“那柳明溪過得如何?”
安地焦急的臉孔就這麼出現在安綰面前,看起來他應該很是希望柳明溪能夠過得極差,每日惶惶不可終日。
只可惜……
“勞煩安公子挂念柳娘娘了,她現在過得很好,極受陛下的寵愛,還有了陛下的孩子,只等幾個月後把孩子生出來,寵信便會洶湧而至。”說到這裏,安綰眯眼笑了一下,“看安公子的表情,應該很是欣慰吧。”
當初安地幫柳明溪勾引洛耀,懷的根本就不是讓柳明溪進宮的心思。
他只是想讓柳明溪意識到他的重要,藉此對他產生依賴,最後深深地愛上他,永遠離不開她。
畢竟在安地心中,柳明溪就是一個萬年難得一遇的蠢人,如果沒有他在旁邊扶持,柳明溪肯定會輕而易舉地被深宮中的那些女子撕成碎片。
可現在聽起來,柳明溪過得還挺好?
在安地心底埋藏許久的舊恨被安地重新挖掘出來,他咬了咬牙,只覺得後背好像生了一長串的蟲子一樣,哪裏都不舒服。
當然,他知道,他的身體實際上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有問題的是他的心。
他不願意讓柳明溪過得很好很快活。
可安綰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他,嘴裏不停吐出的是對他的讚美話語,要不是他就是被安綰讚賞的那個人,或許他也會覺得被安綰誇讚的那位是真的關心柳明溪了。
但既然安綰已經把他抬高到了一定的位置,所以就算是裝,安地也要裝得像樣子。
所以他彎了一下嘴角,做出一副欣慰的表情:“柳明溪過得好就行,雖然已經和她斷了關係,但畢竟也是朋友一場,就算是在西域,我也一直擔心着她,就怕她在中原受了委屈,自己解決不了……既然她現在能夠在皇宮裏待得遊刃有餘,我也就不用再想這些事情了。”
要不是安綰清楚安地和柳明溪的大部分事情,她還真的會被安地的這番話欺騙。
安地很快換了話題:“對了,這次我來找安姑娘,除了敘舊之外,也是想和王爺說些事情……不知道安姑娘能不能幫我邀請他一下。”
“好啊。”早就知道安地會為洛燁霖而來,所以安綰沒有一點兒意外,直接點頭應下了這個請求,“我一會兒就去王府把這件事告訴燁霖,安公子要是還有時間,就可以在這裏等待着,要是來不及了,我們可以再約定一個時間地點。”
安地回憶了一下買爾汗的作息,覺得他應該回去了,就有些愧疚地眨了眨眼睛,解釋道:“我得先回去了,否則會讓買爾汗起疑心……這樣吧,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再次來到這裏,希望王爺到時候能夠在,我想和他說點兒事情。”
“行。”安綰點頭,眼看着安地離開緣聚閣。
等到安地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安綰眼中,她站起身來,打算去找洛燁霖時,洛燁霖也正好走進來。
“綰兒,我剛看到一個眼熟的人,那是安地嗎?”洛燁霖開口就是這句話。
“沒錯,”安綰迎上前去,挽住洛燁霖的手臂,“他來找我,還說找你有事情呢。”
“哦?他真是找我有事兒?”洛燁霖詫異道,“什麼事情,你知道嗎?”
安綰誠實地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不過他說明天的這個時候,他會準時地來到這裏,到時候有話和你說。”
“行。”把這句話記在心底,洛燁霖點了點頭,接着有些感慨道,“其實他和我們已經分開將近一年了,想想一年過得這麼快,我還有些懷念。”
被洛燁霖這麼一提醒,安綰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說得也是……我覺得我還沒做什麼呢,一年就要過去了。”
“你哪裏沒做什麼啊,”洛燁霖及時出聲安慰安綰,“你開了好幾家飯店,還弄了護膚水,現在已經是個富婆了……或許等將來,我還需要你養着呢。”
雖然知道以洛燁霖的身份和地位,絕對不會淪落到需要安綰來養的地步,但聽到這句話,安綰還是沒忍住露出一個笑容來:“好啊,我等着王爺以後沒錢了,我就花錢娶你。”
二人打鬧了一會兒,安綰站起身來,把昨晚泡了好久的黃豆處理完,然後給洛燁霖做了一大碗的豆腐腦。
安綰是北方人,所以平時吃的都是咸豆腐腦。
在現代,她已經和許多人在咸甜豆腐腦的問題上大戰了幾百頁,到了古代絲毫沒有戰鬥的慾望,就直接往雪白的豆腐腦里放了一大堆咸和辣的調料,打算從根本上杜絕古代豆腐腦的分歧。
洛燁霖往日的口味也是偏鹹的,所以吃了安綰做的豆腐腦,覺得有種渾然天成的香氣,讓他一瞬間頭腦都溫暖和清醒了起來:“綰兒,這東西真好吃啊。”
“它一直都很好吃。”安綰笑着眯起眼睛,“在現代,我就一直喜歡吃這個,到了古代,我依然喜歡。”
吃完豆腐腦,安綰弄了一大鍋的油條,把宋琴宋堅叫了過來,大家圍坐在一起,品嘗起了美味。
宋琴和宋堅原本待在錦城和奉城,幫安綰看管這兩處的緣聚閣,可是聽聞洛燁霖要和安綰大婚的消息后,他們就火急火燎地把手頭的事情託付下來,然後遠遠來到了京都,想要參加安綰的婚禮。
不過他們聽到的只是消息,真正的婚禮要在幾個月後進行。
好久沒看到他們兩個,安綰挽留住他們,讓他們在京都多待一段時間。
有次和宋琴聊天的時候,安綰忽然想到了宋琴母親,於是好奇地拉住她,詢問道:“琴兒,你娘現在怎麼樣了?”
聽安綰問起母親的事情,宋琴抿了抿嘴,在面上做出一副有些尷尬和無措的表情,又躊躇了好半晌,才把真實情況說出口:“母親在後來,一直在吵鬧着要出去,還捶胸頓足地說她一定再也不會賭博,我和父親不太相信,但母親賭咒發誓的樣子過於真切,父親就總是心軟,把她放出去。”
說到這裏,宋琴的表情忽然生動了起來,嘴裏說出的話也驗證了她的驕傲:“我和錦城的一個老爺商量了一下,最終選定了一下方案,還和父親說了一下。”
“每當母親出去的時候,我們就會派人到她的面前誘惑她賭博,看她會不會動搖……如果她跟着去賭博了,就算是她違背承諾,會被我們再抓回去。”
“那你們豈不是要抓完再放,放了繼續抓,這麼循環?”聽宋琴說的,安綰也覺得好玩,於是插了一句。
“沒錯。”宋琴挑起眉,“這樣的事情多重複幾次之後,她也明白這些都是我們的陰謀了,於是遇到賭場也不敢隨便進去,就怕拉住她邀請她的是我們派出去的人。”
她吃吃地笑了幾聲,還想再說幾句什麼,卻被從她身後走來的宋堅猛地拍了一巴掌:“琴兒別亂說話了。”
明白宋堅應該是聽到了什麼,不願意讓她繼續提家裏事,宋琴就在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安綰一眼后,退到了宋堅身邊,跟着父親一同落座。
坐定后,宋堅倒是先解釋了起來:“安姑娘,我們家裏的事情現在真的就是一團亂麻,我每天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因為覺得怎麼都解決不了……”
“沒關係,”安綰及時打斷了他的言語,“別說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們自己解決家裏的事情吧,只要別鬧大就行。”
把有些沉重的話題結束,安綰笑了一下,主動轉移了談話內容:“不說了,你們快嘗一嘗我最近做的油條和豆腐腦吧,我覺得早飯吃這兩樣東西,一整天都能舒舒服服的。”
說到這裏,她扭頭瞥了洛燁霖一眼:“燁霖,你說呢?”
作為在場唯一吃過油條和豆腐腦的人,洛燁霖誠實地點頭:“沒錯,這兩樣食物的味道有些獨特,但都很好吃,本王推薦你們嘗試一下。”
話畢,安綰已經把一大盆的油條和豆腐腦端了出來,和以往做菜的精緻不同,這次安綰做得極為粗獷,不只沒有擺盤沒有裝飾品,甚至連豆腐腦的調料都要自己搭配。
在安綰和洛燁霖的指導下,宋琴和宋堅各自盛了一小碗的豆腐腦,往裏面倒了醬油,撒了香菜、蝦米之類的配料,然後用另一隻手拎了半根油條,一口豆腐腦一口油條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