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冰州城
標準的胸口碎大石的營生，是一群賣藝的雜耍人。
只不過對李項楓來說，終於找到了些異族人不一樣的地方，那個準備用胸口碎大石的漢子光着膀子、露出毛絨的胸毛、壯碩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除了那充滿黃漬的牙齒、鼻毛像森林般冒出來的鼻子、左眼比右眼大些外，那個大漢看起來還是非常不錯的。
“這是野人，靺鞨族！”呂鴻福解釋道。
野人？李項楓心中呢喃起來。異族人之中還有野人？在萬秦帝國百姓常識中凡是在長城以北的生活的全都可以規劃為野人了。
雖然那野人躺在地面上，但異常高大的身高也是難以不讓人注目，李項楓估摸着那野人至少得有3米高。
這些野人不會是那場瘟疫搞出來的吧？李項楓這麼疑慮着，從未聽說過大陸上還存在這樣的物種。
據呂鴻福所解釋，野人出現的傳說與萬惡的“冰封行動”在關，在這冰封行動后，一個村落多數人得到一種“狂心病”的疾病，這些得了“狂心病”的村民像是失心瘋了一樣，整個人變得狂躁無比，沒有了一絲人類的基本常識，拋棄了原本居住的土地，一頭扎在了深山老林之中。
因為也沒有造成什麼危害，漸漸已經將這數百人忘記了，或許早已經死在了深山老林。
冰封行動數十年後，整個深山老林的樹木全部凍死殆盡，眾人才發現了成群的野人出沒，而最主要的是這些野人竟然對北部冰原生活的人類異常充滿好感，並沒有出現什麼攻擊的行為。
而且這些野人能夠進行簡單的溝通，經過教導后居然智力也不算低，並且也是有一定的學習能力。
身高體壯、孔武有力！一拳便可砸死一匹馬，一腳干翻一頭牛，如此充滿力量的種族被北部冰原的有心之人接收，納進了自己的生活之中。
經過百年的繁衍，現在的野人已經逐漸成了規模，而且已經有了新的種族名字“靺鞨族”，其意是“尤稱勁健，每恃其勇，恆為鄰境之患！”
自然北部冰原的異族的意思是這些靺鞨族是長城以南偽帝統治下的憂患了。
呂鴻福言語之中明顯帶有歧視的語氣了，“野人”這一詞已經很少有人形容靺鞨族了，但並不是沒有，像呂鴻福便是其中一個歧視靺鞨族的人。
至於為什麼呂鴻福歧視靺鞨族，原因很是簡單，因為呂鴻福在軍中與靺鞨人進行過數次對決，但均是被虐的角色，呂鴻福自然不服，因為這些靺鞨人就依靠天生的蠻力才能取得勝利，這是極為不公平也無可奈何的事情。
所以呂鴻福一直以“野人”來稱呼靺鞨人了。
原來北部冰原確實有大量的野人，李項楓終於找到了一個讓自己對異族充滿異族看法的條件了。
其實這是李項楓心中一直在逃避的這個問題，而於炎則沒李項楓這麼糾結了，異族就是異族，並不能因為跟自己一樣就不是異族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異族的畢生目標可是要踏破堅冰長城，兵指萬秦帝國。
而這些異族真的踏破堅冰長城，以於炎對自己哥哥的了解，恐怕於冰會以死效國了，所以這種事情於炎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自遇到歷平南等騎兵隊伍，隨後來到冰州城所見所聞，一度讓於炎產生震撼，這些異族的實力遠遠超乎自己的認知，甚至超過大多數萬秦帝國人的認知。
於炎並沒有像李項楓這般試圖認為這些異族人不是異族而是與自己生活一樣的人類。於炎只是震撼這些異族竟然能夠在這麼惡亂的環境下發展的如此壯大，隨於炎便將這些重要的信息一一記錄在案，待回去后希望能夠讓萬秦帝國對北部冰原的見識更加了解。
胳膊粗的錘桿被一個漢子拿在手中，起花的鎚頭說明這把鎚子已經使用了非常久的時間，同樣是大冷的天，這男子同樣也是光着膀子。
這讓李項楓替他們感到一陣寒意，看着就冷，更何況這兩個人真的脫了棉衣，難道真的就這麼熱了？
旁邊是一位看不清年齡的女子，看其輕盈的步伐、端着一個鐵盆子向圍觀的人群索要錢財，李項楓感覺這女子應該還年輕，畢竟腿腳非常靈活。
似乎還少那麼一句話，要不然這賣藝的怎麼看怎麼像是沒了靈魂一般。
果不其然！
似乎是為了響應李項楓的疑惑，抗錘的男子大聲吆喝起來：“各位父老鄉親，有錢的出個錢場、沒錯的出個力場！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候了，小弟這一錘下去可了不得啊！胸口碎大石，馬上奉上！”
這就對了！沒了這句話，誰願意給錢！
但似乎有了這句話也是沒有幾個願意給錢，畢竟不給錢能夠看熱鬧的話，誰有願意給錢看熱鬧？
再一個便是為什麼自己給錢讓別人看熱鬧？這個或許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了。
那男子繼續吆喝起來，每次都是馬上、立刻、眼看就要上演這一場人間牛事，但除了零碎的幾個銅子拋到鐵盆子裏，發出零落的響聲外，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無奈！看來這次是賠本的買賣了。
這也是男子已經做好預料之中的事情，並不是每次表演就能夠賺錢，這一錘下去，那靺鞨兄弟晚上可又要加5斤肉吃了。
走着行腳營生的，難免會遇到這種事情，男子一邊小聲抱怨着冰州窮山惡水沒有大氣的豪主，一邊開始活動筋骨，準備砸石頭了。
職業的操守還是要遵循的，該砸還得砸、該表演還是得表演，要不然這要是傳出去，自己的這碗飯可就要丟了。
“砰！”
男子大力甩起大鎚，整個錘桿變成了弓形，如此錘擊的力量可是強大許多，而且砸錘之人也是省力，想要將那塊石頭砸開，對砸錘人來講，也是一項挑戰。
錘落石面，石塊應聲而裂！
“嚎~嚎~嗷~吼！”靺鞨人站起身來，拍開胸前掉落的石灰，雙臂伸展大聲嚎叫起來！應該是高興今晚可以大快朵頤了吧！
那男子可就面露不悅了，對着收錢的女子視了一個眼色，那女子應色走到場中向四周拱手道：“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今日在下初到貴寶地，因身已無盤纏，故在此賣藝，望各位有錢的捧錢場，沒錢的捧人場啦！先謝過大家了！”
隨後那女子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柔術！”李項楓說道。
那女子的身體確實非常柔軟，雙腳像是胳膊一樣伸到身前，頭部又伸到雙腿之間，隨後開始旋轉起來，緊接着又化作一隻蜘蛛在場內開始移動。
“來！”低陰粗厚的聲音從靺鞨人口中傳出，隨後3米高的靺鞨人原地踏步，雙手伸直當成了可移動的木樁任憑女子上下前後左右在其身體上移動。
眾人無不為女子高超的技巧所喝彩！
就在掌聲擂動下，“意外”發生了，那女子好像是不小心從靺鞨人的腦袋上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隨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吸~~~~”圍觀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為那女子揪起了心，更有些婦女就想跑過去幫忙查看。
“沒事！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小女子沒事！還能繼續表演！望各位有錢的捧錢場，沒錢的捧人場啦！先謝過大家了！”又是同樣的話說出，那女子重新整理下軀體，又開始了自己“柔軟”的表演。
就在眾人為那女子捏了一把汗，擔心其再次摔下來時，扛錘的漢子拿着鐵盆跑過了過來。
“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初到貴寶地，因身已無盤纏，故在此賣藝，望各位有錢的捧錢場，沒錢的捧人場啦！先謝過大家了！”扛錘的男子又是吆喝一翻，將鐵盆子伸到眾人的面前。
人家都已經這樣了，縱使再臉皮厚的人也綳不住了，多多少少向盆子內撒下些銅子，當一隻金光閃閃的金幣拋過來時，才讓那漢子兩眼冒出金光來。
“多謝大人！”光着膀子的漢子，不知是因為見錢出汗，還是因為火氣高，甩手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對着李項楓拱手謝道。
能夠騎乘這種高頭大馬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大人，不是他們這些斗米小民能夠高攀的，所以光膀子的漢子更是謙恭的謝過李項楓的賞賜。
“勞心者治人，勞身者受治於人！你這個勞心又勞身的人還真的對不起賺的這些錢吶！”李項楓調侃道。
那漢子雖然聽不明白李項楓講的是什麼意思，但依舊滿面春光，連連稱是！
“多謝！”靺鞨人愣呆的臉龐看向李項楓，沉悶的聲音像是來自地底的爆炸般傳來。
靺鞨人站起來比李項楓等人騎乘在龍馬馬鞍上還要高上些許。肌肉分明的線條、古銅色的軀體、粗糙的大手拱手謝過李項楓。
李項楓現在卻是想起來赤松太這個獸族，那是李項楓見過最為強壯的戰士群體，但對比現在所見的靺鞨人，還真是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五、六個士兵吧！”李項楓心道，至少五、六個尋常士兵聯合起來能夠與之匹敵。
呂鴻福之所以帶李項楓、於炎過來並不是因為想要帶他們兩個過來“遊玩了”，是打着這兩個人的幌子，自己想要“遊玩”了。
在冰州城左拐右轉后，呂鴻福露着有些陰險的笑容帶着李項楓、於炎兩個來到一處看起來還算大的鋪子外面。
“這是做的皮肉生意吧？”李項楓一臉狐疑的憋了呂鴻福一眼。
自然呂鴻福應口答應，很長時間沒有開葷了，多少有些饞了，趁着這次機會嘗嘗鮮，這很是符合士兵的一貫做法。
拒絕了呂鴻福的好意，與呂鴻福約定好了碰面地點后，李項楓、於炎則繼續向別處溜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