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辰(一)
時間轉瞬而逝,秦冉這一睡,便睡了半個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在慢慢西斜。
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懵,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茫然。她直起身,從身上掉下來一件披風。
她拿起來一看,銀白色的披風,綉着簡約的花紋。
這,這不是明洲的披風嗎?
她拿着披風,一臉茫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醒了。”
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秦冉轉頭一看,果然是顧衍坐在石凳上,慢悠悠的品茶,桌上還上着幾盤精緻的點心。
秦冉也沒時間思考其他,便立刻向顧衍走去。
“先生。”秦冉自知自己有錯,便低着頭,乖巧的做認錯狀。
“坐吧,昨兒個夜裏沒睡好嗎?”顧衍給秦冉倒了一杯茶,問道。但是他一個字也沒有提秦冉睡着時候發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也不知怎麼的,就是睡不着,今日便有些精神不濟。”秦冉嘿嘿的笑了一聲,“先生,我錯了。”
“無事,這些日子你進境飛快,這麼一日也不打緊。對了,再過不久便是你的生辰了吧,按照規矩,授你一年課業之後的那次生辰,便該由為師賜你表字了。”顧衍神色淡淡,但是眼神卻是相當重視。
秦冉正在喝茶,聞言驚了一下將茶杯打翻了,手忙腳亂的收拾。
表字?記得前世並沒有這個啊,難道是我對明洲的做法改觀了,這才改變了時空軌跡?
秦冉越想越有道理,卻沒發現自己想事情便忘記了手上的動作,現在的她就是獃獃的樣子,顧衍這才輕咳一聲。
秦冉猛的回過神,尷尬一笑。
“表字啊,那就請先生多費心了。”
顧衍微微勾了勾嘴角,也不說話,緩緩的飲了一口茶。
……
“世子,陛下身邊的華勝公公來了,是來宣旨的。這時候,看來是快到了。”問楓隨着顧衍走出建業侯府,邊走邊彙報道。
“嗯。”顧衍道。
顧衍到安國公府的時候,那華勝公公還沒到。安國公府的眾人都已經在正廳等候,見到顧衍來了,更是欣喜,急忙道。
“可算來了,衍兒,你可知陛下要給你派官職了?”
說話的正是安國公,安國公長房一脈,成年的只有顧衍一人,中途夭折了好幾個,最小的如今也不過五歲。安國公又是極重視嫡庶之分的,自然是在顧衍身上寄予了厚望。
“聖意不可妄自揣測。”顧衍臉上又恢復了那帶着面具的微笑,恭敬又帶着點微微的疏離。
安國公沒得到滿意的回復,臉上稍微有些怒意。可是顧衍的才學,身份又是沒得說的,便也不好訓斥。
說話間,那華勝公公便也到了,眾人山呼萬歲,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安國公世子顧衍,文采斐然,能力卓越,朕心甚慰。特冊封內閣侍讀學士並御前行走。欽此。”
“恭喜世子了。”
眾人一聽都懵了,侍讀學士倒沒什麼,可這御前行走,才是真正的皇帝寵信之人可擔任的啊。
“微臣謝主隆恩。”顧衍倒是不卑不亢,謝恩領旨。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謝了恩典。
等華勝一走,安國公府的一大家子人便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話,話中無一不是讚美艷羨之語。就連向來挑剔的安國公都是一副滿意的神色。
顧衍不願意在此地久留,便淺聊幾句就回了院子。
暮色蒼茫,顧衍一人在桌前自斟自飲,窗外一陣響動,顧衍神色自若,放下杯子,說道。
“進來吧。”
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響起,也不知是何種身法,眨眼間顧衍的面前便坐了一個男子。那人拉下蒙面的布,竟是白太尉家的公子,白越。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紙上畫著的正是一個複雜的符號。
顧衍拿過來一看,露出瞭然的神色。
“和我猜的沒錯。”
“明洲你的意思是,大理寺卿有貓膩?這符號分明就是我大齊皇室的標記!”
“沒錯,只不過現在還沒辦法確定,那背後的人怎麼會這麼簡單被我們發現。恐怕這只是個障眼法罷了。這件事情瞞下來,不要被任何人察覺。”顧衍喝了一口,目光晦暗。
“那秦小姐那邊?”白越問道。
“不必說了。”
白越領命去了,顧衍緊握茶杯,思忖良久。
回鶻細作身上竟然有大齊皇室標記,這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
……
過了幾日,便是秦冉的生辰。
雖是將門世家也不在意這些虛的,只是這次是秦冉的十六歲生辰,按照規矩,今日便要顧衍給秦冉賜表字。
顧衍穿着一襲月白色長衫,衣擺上極精細的綉着雲紋。長發束起帶着玉冠,氣質溫雅,說不出的矜貴。
建業侯府如今熱鬧非凡,眾人見到顧衍來了,便紛紛的過來打招呼。
“見過世子。”
“世子果然風姿無雙。”
顧衍含笑應了,示意問楓將禮物交給下人,便進了門。
秦冉早早的起來,便開始梳妝,這一日絕不可能隨便,就連尋綠都極仔細的給秦冉梳妝打扮。
建業侯就怕秦冉鬧出什麼么蛾子,便讓幾個婆子在秦冉身邊獃著。
秦冉看着身邊的幾個穿紅着綠的婆子,心裏一陣無奈。
爹啊,你要不要這樣。
秦冉今日還是一襲紅衣,只是從騎裝改成了長裙,如墨的長發放下來,梳了一個簡單又不失優雅的髮髻,臉上還點上了胭脂。
尋綠滿意的放下梳子,示意秦冉看鏡子。
“小姐,好了。”
秦冉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卻不是尋綠想看到的表情。
秦冉苦着臉道:“尋綠,我看着實在是不習慣啊。”
“看多了就好,今日您真的很美,特別美。”尋綠加重了最後三個字,一臉肯定的對着秦冉說道,又轉頭對那幾個婆子道,“你們說是不是?”
果不其然,那幾個婆子都點點頭,“是,小姐今日定能艷壓群芳。到時候求親的媒人定是要將侯府的門檻給踏破了。”
秦冉,尋綠:“……”
秦冉去了正廳,眾賓客已經落座了,顧衍和建業侯坐在上座,正偏頭和建業侯說著話,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秦冉笑着對那二人說道:“爹,先生。”
“嗯,坐吧。”建業侯點點頭,端着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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