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小九初入西陵山
用過晌飯過後，擎淵果然向老莊主提出了要帶着小九回山的意思。
“大師，只怕會有不妥吧！”
老莊主若有所思的捋了捋鬍鬚道。
並非他不相信擎淵，只是礙於小九特殊的身份，他還是不免猶豫了。
“在下也着實沒有辦法，倘若莊主不允，那也只好請孟莊主另請高明了。”
他也不想啊！三年了，這孩子看似聰明伶俐，可就是對習武一竅不通，毫無長進。
倘若能帶回山中，由其他的師兄弟們調教一番，或許還會有所建樹，若一直這樣跟着自己耽誤下去，怕是會毀了小九的前程。
老莊主也明白，小九是塊什麼材料。
這三年來，擎淵大師也是絞盡腦汁的調教這小子。
西陵山四面環水，巫靈一派又是江湖之中門規最為森嚴的門派了，倘若小九去了西陵山，對他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大師這是說的哪裏話，若大師不嫌犬子愚鈍，帶去山中修行自然是好。”
“那爹爹的意思是同意了？”
一旁站立半晌的小九聽了這話，立即眸光閃爍的出言。
“嗯，你這孩子，真是叫人不省心！此次便帶上秀黎那丫頭一同去西陵山吧！也好方便叫她照顧你的衣食起居。”
“多謝爹爹。”
他原本也很想帶着秀黎姐姐同去的，沒想到竟是爹爹先提出了。
背上行囊從碧水莊園出來的那一刻，小九心中竟有種解脫的感覺。
“秀黎姐姐，臨走前爹爹都和你說什麼了啊？”
出門前，老莊主曾將秀黎叫到房中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小九因為要整理行囊，因此沒來得及偷聽。
“公子莫要多問了，莊主只不過是囑咐了秀黎，讓秀黎好生照顧公子罷了。”
點了點頭，小九收起了心中的好奇。
也是，自己就這麼跟着師父走了，爹爹自然是擔心的。別看爹爹平素因他不求上進而屢屢教訓他，但還是很在意自己的。
這樣想着，小九忽然為自己就這樣輕易的跟着師父走了而感到愧疚。
西陵山地處碧水莊園的西南方向，聽擎淵師父說，也就三四日的路程便到了。
一路上小九不斷的在腦海里憧憬着自己去到西陵山後的種種。
“公子，那邊的燈籠真好看。”
順着秀黎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見了不遠處架子上紅彤彤的大燈籠。
“秀黎姐姐喜歡嗎？”
小九微微昂頭，笑問道。
秀黎面色一紅，點了點頭，“甚是喜歡，只是……”
“姐姐若是喜歡，只管去拿就是了，我來付錢。”
難得秀黎姐姐會有喜歡的東西，他自然是要成全的。
師父曾教導他：君子成人之美。
這句話他還是記得真切的。
“小九，別亂跑！趕快跟上。”
二人剛買下了一盞漂亮的人魚燈籠，就聽到前面擎淵粗礦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師父，徒兒這就來。”
四日的時光轉瞬即逝，三人很快便行駛到了西陵山附近的溪水畔。
“小九，過了這裏就是西陵山腳下了，一會兒隨為師進去，萬不可多言半句，明白否？”
“弟子明白。”
看着師父忽然變得嚴肅的臉，小九不禁也跟着正了正色。
“秀黎姐姐，跟緊些。”
等到擎淵繼續向前行駛后，小九方才小心翼翼的回眸，對着秀黎招了招手，低聲呼喚。
來之前小九便常聽師父提起過西陵山上的事。
據說此地乃人傑地靈之仙山，四面環水，縱橫交錯，山中之人釀泉為酒，泉水甘甜，酒水辛洌。
瞭望四周，一望無際的河床，果真清澈見底。
一路踏過低矮的河床，跟隨着師父的腳步，小九竟也忘記了趕路的辛苦。
直到鞋襪都跟着濕了小九才意識到，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只見擎淵師父晃動了下結實的身子，在面前的岩石壁上重重敲擊了幾下后，裏面繼而傳來了一陣嗚咽聲。
小九隻覺得渾身陰冷異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復見擎淵捏緊了拳頭，在岩石凸起的地方重重砸了一拳后，伴隨着“轟隆隆——”的巨響聲，身側的石門豁然大開。
微風乍起，自裏面走出一青衣長衫腰系錦帶的少年，目光在掃視到擎淵時面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恭謹了幾分。
“儒傾見過擎淵師伯。”
俯身一禮，甚合規矩。
小九望着那少年頗生好感，忍不住上揚了唇角。
擎淵師父始終背對着他，低聲與那人言語了幾句后，那少年便立即恭敬的轉身，向前引路去了。
直到一行人全部進入后，身後石門才又“轟隆隆——”的一聲，斷了退路。
原以為石門內應該黑咕隆咚的，不想昂首望去，頭頂竟懸着幾十顆碩大的夜明珠，甚是好看。
周遭的石壁上刻畫的石畫也是那般的巧奪天工。
“秀黎姐姐你看，這石壁上的女子真是好看。”
小九小小的聲音響起，伸手便要去觸碰，卻在手指快要接觸到石壁時被擎淵眼疾手快的攔住了。
“莫要亂碰！這裏全部都是機關！”
被師父訓斥了一通后，小九立即羞愧的點了點頭，繼續走了。
少年將三人送出石壁后，方才俯身離去了。
出了石壁的洞口，眼前的一切都令小九驚訝不已。
“這裏真的好美啊！”
就連秀黎都忍不住感嘆了。
擎淵見這二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
指着不遠處的清泉瀑布介紹道：
“沿着瀑布飛身而去，上游便是一座六角亭，裏面藏書百萬。只是小九，憑你如今的本事，怕是根本無法飛上那瀑布吧！”
“是，小九慚愧。”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師父這話，怕是也是對自己極度失望了才這樣說的吧！
“罷了！咱們還是繞過此處，從那條小徑去到清音殿吧！”
嘆了口氣，擎淵搖頭搖頭，無奈道。
清音殿是個什麼去處？他從前倒還真的聽師父提起過。
相當於巫靈派的待客之處了。
不過一路順着溪邊繞行小九也是被累得不輕。
“師父，為何我一路走來都未曾疲累，單單走這幾步，怎的累成如此模樣？”
這一路他們可是從碧水莊園走到西陵山的，別看他對武功修鍊一竅不通，可走起路來卻毫不含糊。
不知怎麼，進了這西陵山中，才走了這幾步路，竟累得雙腿發軟了。
“這溪名喚怠溪，是整個西陵山重力最強之處，倘若你無修為傍身，自是走的格外吃力些的。”
見身後的小九一副快要累得趴下的慫樣，擎淵最終還是決定，將他背在背上行走了。
“上來吧！為師背着你走就是了。”
“多謝師父。”
可憐了秀黎，還要自己憑力氣走上山去了。
說起這西陵山巫靈一派的歷史已有數百年了。
現如今巫靈一派的祖師爺宿恆在江湖之上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不過早在數年前，宿恆前輩便已雲遊四方去了，因此西陵山暫時由宿恆祖師爺座下唯一的一位女弟子錦宸代為掌管。
聽聞擎淵帶着弟子歸來，錦宸甚為歡喜，立即吩咐下去，讓派里的師兄弟們都出來瞧瞧熱鬧。
此刻清音殿內，早已聚滿了人。
等到擎淵帶着小九和秀黎趕到時，眾人早已落座齊滿了。
“弟子小九，拜見各位師叔師伯，各位大安了。”
入門前，擎淵特意囑咐，叫他機靈些。
因此進到清音殿內，小九率先便衝著殿內的各位，深深的施了禮。
只是小九的這一聲“請安”倒是令在座的各位皆是一愣。
擎淵簡直要被自己這個傻徒弟氣死了，這凡是在座的，差不多都是這小子的長輩了，自己這個做師父的尚未開口，他竟然先自己一步向眾人行了大禮，還學着宮廷的禮儀問安，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小九！退到一邊去！”擎淵低低地一聲怒呵，嚇得小九悻悻地退下了。
自己難道又做錯事了？師父這是怎麼了？
“錦宸師姐，列為師兄弟，小徒頑劣，不懂規矩，還請各位不要見怪。”
待擎淵一番話后，眾人皆安靜了下來。
倒是主位上的錦宸語氣和善的開口了。
“小孩子不懂事實屬正常，日後悉心調教也就是了。擎淵師弟，你前日傳來的書信本座已收到了，且本座已與眾位師兄弟們商議過了，既然你對小九施教三載都不見成效，不如將這孩子交於本座親自調教。師弟意下如何啊？”
錦宸話畢，擎淵面色一窘，但猶豫了片刻后，最終還是將目光瞥向了身後的小九。
“小九，你的意思呢？”
“我？”被點到名的某位瞬間一愣，隨即望向了主位上的那位漂亮的小姨娘，讓她傳授自己武功，應該比自己這個長相粗鄙的師父舒服很多吧？“既然師伯抬愛，小九自是願意。”
錦宸見小九這般痛快便答應了，面上微喜。
“如此甚好，那以後小九就跟隨本座修行吧！鳳溪！”
“師尊。”
“少頃下了宴席，你帶着小九尋一處寬敞些的禪房，擎淵師弟，你們也先落座吧！”
被喚作“鳳溪”的女子附身點頭示意應下。
而擎淵聞言后，則帶着小九二人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了。
他此行帶着小九歸來，其實也就是想讓西陵山的其他師兄弟們指點一下小九，沒想到錦宸竟然親自答應調教小九了，儘管自己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但為了小九，即便丟些顏面也都認了。
怎麼說錦宸師姐的修為也在自己之上，讓她親自指點小九，別人也不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