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巧救公主
梅香眼看着那馬車從她眼前駛過,在前方又停下,梅香臉色更加蒼白:主子只帶了一個侍衛,還派去李府了,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從那馬車上提裙下來個年輕的姑娘,見那料子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她容貌嬌麗,面容平靜淡然,一行一動頗有禮法。
她身後沒有帶丫鬟,隻身一人緩步向這邊走來。
梅香警惕的擋住她的去路:“姑娘有何事?”
她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儀靜體閑,尤其是一雙黑濯石般的眼睛,沉靜犀銳。
江梨轉眸看了眼馬車,淡笑問:“車裏的小姐可有喘病?”
梅香一愣:“你怎知道我家主子有喘病?”
主子在馬車內,這姑娘離主子如此遠,她怎會聽出的?莫不是神醫?
梅香還未說完,馬車的帘子突然掀開,露出個緊着眉頭的丫鬟:“梅香!”她又上下掃視江梨一番,“這和姑娘無關。”
江梨笑的點頭:“確實與我無關,可那姑娘再不醫治,怕是危險。”
那丫鬟一愣,事態緊急,主子確實不能再拖了。
她咬咬牙:“姑娘如此之遠都能判斷出我家主子的病情,姑娘定是會醫術的。若是姑娘肯相救,今後必有重謝!”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馬車裏的丫鬟掀開帘子,請江梨上馬車醫治。
江梨上了馬車,馬車十分寬敞,擺設精美,雍容華貴,絕不是尋常小姐能坐的馬車。
狐毛軟墊上坐着個少女,姣好容顏痛苦不堪,玉手扶着胸口,不停的喘氣。
喉間有聲,痰氣交阻,上壅於肺,確實是哮病。
“這位小姐哮病不是今日才患的罷,身邊可有防患的藥物?”江梨問。
馬車裏的丫鬟叫雲煙,她從小跟着她家小姐,見江梨還未診脈就知道哮病,還知道哮病的長久,心中鬆口氣。
“是常備的,可主子此次十分嚴重,藥物不管用了。”雲煙道,“本要趕到李府,可這一行車喘的更厲害,我們便不敢行車。”
江梨不語,看了看那姑娘的喉間,又把了脈,發現她肺脾腎具虛,且正氣不足,是實喘。
還好她作為醫者,有隨身攜帶藥箱的習慣。
“姑娘是因外邪引起,這裏就我一個大夫,信也得信,不信我也得信。”
雲煙確實對江梨有萬分的不信,但看其江梨熟練的手法,還有堅毅的態度,只能抓住她這顆救命稻草。
她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瓶,快速放到那姑娘嘴邊。
那姑娘喘的難受,抓着瓶子就吞下去。雲煙嚇得臉色慘白,緊張的看她主子的反應。
這剛一把葯吞進去,她主子身子一頓,哇的一下將嘴裏的葯吐出來,帶着褐黃色的津水,其中混含着濃痰。
馬車裏瀰漫著濃重的藥味,雲煙嚇得差點沒跳起來,指着江梨尖叫着:“你給公主餵了什麼東西!”
公主?江梨看向那姑娘。
江梨還未開口,就感覺馬車一陣顫動,再緩身,喉間竟有一柄長劍,直直的抵在她的小脖子上,隨時危及小命。
江梨怒,第二次,這是第二次了!在曲州在兩次被人用刀架脖子上,還是因為救人,好心當成驢肝肺!
馬車站立着一身錦衣的男子,他眼神如刀,冷聲問江梨:“餵了什麼,說!”
外面一眾攜槍帶棒的勁衣侍衛,江梨冷笑,原來是公主,是不是她要是沒個交代,她的小命今天就得留這兒?
這雲煙和梅香兩個丫鬟,前一秒看自己是救命稻草,下一秒眼神便如虎狼猛獸,生怕她再危害公主性命。
“袁飛哥哥!”
眾人還在想拿江梨小命如何交代時,軟墊上的公主竟然滿血復活,眼神晶亮,帶着藏不住的愛慕,直勾勾的看着馬車外面的錦衣男子。
袁飛?江梨打量持長劍的公子,他就是李袁飛。
馬車外面的李袁飛見公主這般,應該是沒什麼事了,長舒口氣,可手上的長劍還是抵在江梨的脖子上。
“哎呀,你們做什麼呀,這姑娘可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公主伸手打掉李袁飛的長劍,轉眼將目光放在江梨身上,像看個怪物一樣看江梨。
“小小年紀,醫術竟如此高明,你真是厲害。我叫明惠,你是哪家姑娘?”
江梨被明惠公主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笑答:“小女江梨。”
“江梨,本宮定要好好謝謝你!”明惠轉轉琉璃般的眼珠,“你是要到李府去罷。”
李袁飛疑惑:“我是李府的人,從來沒見過姑娘,姑娘有何事?”
江梨從袖中掏出那塊玉佩,道:“我是來還玉佩的。”
李袁飛接過後,神色陡然變化。這玉佩是公子貼身攜帶,莫說她有本事偷,見過此玉佩也沒有幾人。
公子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於旁人,此人定對公子有特殊意義。
人多不好說話,李袁飛態度轉軟:“請姑娘到府上小坐,姑娘救了公主,相當於救了李家,李家必有重謝。”
城北李府處在青霞峰腳下,青霞峰白雲瀰漫,環觀群峰,綠樹滴翠,好似人間仙境。
可謂青山看不厭,流水趣何長。
而李府坐落在這仙境之間,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入門便是曲折游廊,廊旁清泉一派,盤旋竹下而出,可見主人心態悠遠,心胸疏闊。
李袁飛帶領明惠公主與江梨進府,府中下人不多,恭敬的叫李袁飛‘少爺’。
一行人走後,不免猜測客人身份。
明惠公主來得勤,那個與公主并行的女子是誰?
江梨本想多方打聽李府家底,發現曲州百姓都知道李府,倒是省了江梨不少麻煩。
李府是開國元勛李護的府邸,他對朝廷意義重大。
榮退後取了青霞峰這塊環山繞水的寶地建造府邸,他死後,後代受祖上蒙陰,一直居住在此。
江梨仔細觀察着李府,李袁飛是朝廷重臣的後代,身份尊貴無比。能與他為友絕不是普通人,江梨越發認為那晚的歹人身份不俗。
她沒有什麼得罪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