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蝶施粥

台上的小男孩，五六歲的年紀。手中拿着一面銅鑼，精彩之處，或者是驚心動魄之處，就敲一下。為故事增添了一絲絲的氣勢，將台上台下的氣氛都帶動起來。

本來血蝶興緻不高的，結果坐下來一聽。有戲，說的大部分都是近期發生的大事，而且還有部分延伸，不由得來了精神。

站在他的角度去看這個社會，台上那位老人。安蝶聽到隔壁桌說，這個老頭一天就講一段，精益求精，從不多講，無論出多少錢，那老人都風雨不改。一天在這個時間段，來聽書的人最多了。

手拿一把瓜子，大口喝茶，血蝶學起男人來，還更男人。暗暗在心裏讚歎自己的真男人行為，她想女扮男裝好久了。

台下的表演到精彩之處，她就一聲喝彩，跟着台上台下一起互動。

不一會兒，老頭講完下去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出來不少時間了，丟下一把碎銀，她自己偷偷的溜了。

出去這一趟，給了血蝶不少的靈感，她靜悄悄的翻窗戶進閨房，還好沒被發現，幸好院子的奴僕不多。

閨房中，手持炭筆，小小的書案前面鋪滿了白色的紙張，只是那一張張散落的白紙被塗黑了。

等到門外傳來聲響，她才想起自己所處的環境。悄悄的將手中的白紙摺疊好，放入一旁的紫檀木盒子的最下層，壓住。

“進來吧。”輕啟紅唇，目光不由得慢慢的溫柔下來，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小小的弧度，再不復剛剛的那種犀利。

門被輕輕的打開了，“姑娘，用膳嗎？”小丫鬟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怯怯弱弱的聲音，安蝶眼睛抬都沒抬，“那就擺吧。”

奄奄的聲音，平淡且冷漠，完全沒有今天白天在外面的精神頭。再說她確實累了，才八歲的小孩，還穿着墊高鞋，硬生生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粗着嗓子說話，這嗓子都啞了。

今晚擺得跟往常差不多，劉媽媽對安蝶要求很嚴格的，每日除了上課安排，還有膳食的安排，都是為了塑造更加美麗的姑娘。

她就是她手中最有力的籌碼，可是安蝶不喜歡這種待價而沽的角色。

她想，要不要想個法子，讓劉媽媽徹底的消失，她很不想看到劉媽媽的那副嘴臉了，如果劉媽媽消失的話，是不是侯府也會找不到自己呢，她不想成為這個時代的犧牲品。

只是，安六娘想，自己總不能逆天而行吧，她也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那上古神獸的威力，她可不願捨棄。

“東門的安六娘子又在施粥了。”一聲粗嗓子一喊，很多人臉上立馬出現笑容，這兩年的外敵入侵，使得徐州這個書香大城，有很多逃難的人來，衣不蔽體屢屢皆是。為此，安六娘跟劉媽媽協商，拿出一部分的存糧，熬製成白粥，在自家的門前施粥，讓那些飽含戰亂之苦的異鄉人，可以撐過這個冬天。

安六娘的小算盤噼里啪啦的打着，她看着這些來領粥的人，然後暗中讓自己的小丫鬟鳴柳去悄悄安置她選中的人，也就是當時劉媽媽不在，一直伺候自己用膳的人。

雖說血蝶現在一身神力不能用，但是稍微看個面相或者是推算個天災人禍啥的，還是有七八分準頭的。

頭戴惟帽，纖纖十指，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一旁粗使媽媽用雙手才能拿起的大羮，仔細的幫排隊的人群分粥。

她炯炯有神的眼光，認真的看着排隊的人。即使周邊的人大聲呦呵或者是稱讚她的行為，她也依然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的怯場。

一天兩大桶粥，在第二桶開始的時候，她已經上了轎，剩下的交給劉媽媽了。

計劃在腦中激蕩，一張白色的宣紙上，一大片的文字躍然於上。

她嘴裏默默的念着，這群難民，是不久前從北邊跑過來的。她已經悄悄的交代了鳴柳去調查，按照自己要的信息去打探。

小小的鳴柳，已經很具備收集信息的能力了，血蝶相信假以時日，這小丫頭肯定能成為獨當一面的人。

初次篩選，她拿在手上的那張紙，就是鳴柳寫出來的，現在握筆都不穩的他們，只能拿黑炭頂替。

按照她的要求，這八個人是無依無靠之人，身家背景大致一樣。

她再次抬頭看了這八人，按照原定計劃，她要選的是十個人，現在已經有八個了，而且現在難民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清一色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安六娘，眼前的女子就是收留他們的，大家年齡差不多，他們當中有人還比安六娘高出一個頭呢。

“沐恩。”安六娘喊了一聲，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廝，立馬就跑過來了。

“姑娘有何吩咐？”各方面規矩做得不錯，安六娘點了點頭，“找處院子，將他們妥善安置了。”安六娘說完，輕移蓮步，帶着鳴柳往轎子走去。

“是，娘子。”沐恩是安六娘救下來的小混混，也是命苦之人，安六娘幫他埋葬了奶奶之後，沐恩就直接做了安六娘的小廝了。

徐州城他的地盤，從小就一直在各處混的人，安六娘用起來很順手。

轎子一停，落在安六娘的住處。

“姑娘回來了。”大門打開，因為這家裏姑娘最大，轎子是雇來的，徐州民風比較開放，安六娘直接從大門進去。

轉身，正想喊鳴柳過來時，她就聞到，風中帶着淡淡的桂花香，在惟帽下的她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姑娘，今日的粥全派完了。”她就知道，這老傢伙這個時候來，肯定是來討賞的，她又不能板著臉對着，悄悄的伸出兩根蔥指，將自己的嘴角往上一拉，出現了一個貌似微笑的幅度。

“媽媽辛苦了。”安蝶一個眼神，鳴柳聰明的拿出袖子裏的荷包，裏面是安蝶吩咐的，專門為了打賞人的。

劉媽媽看到鳴柳，臉上頓時有一點點僵硬了，不過片刻，她對着安蝶歡天喜地的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