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5.牛皮糖
陸修可完全不管蔡傑是什麼身份。別人可能有這方面那方面的顧忌,陸修卻完全沒有。
這人是典型的牆頭草,風往哪邊吹他往哪邊跑。陸修早看他很不爽了。
他不過來還好,現在自己貼過來,陸修就忍不住懟他。
“你...什麼意思。”
蔡傑瞪大眼睛指着陸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作為招生辦主任拋出的橄欖枝,陸修他一個才上高二的學生會是這個反應。
“什麼什麼意思。”
陸修突然停下腳步,走向他。
蔡傑沒聽清楚,那陸修不介意說得更明白一些。
“我跟你很熟?”
蔡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我有求於你么?”
“沒有。”
蔡傑下意識地說道。
“我不是很沒教養的鄉下來的么,蔡主任怎麼現在才想着親自送我去教室了呢?”
“你...”
蔡傑被陸修說的啞口無言,有生以來頭一次被一個小自己一輪以上的學生逼得說不出話來。
而這一幕,也正好被剛剛從辦公室里走出來的楊錦江給撞見了。
楊錦江先是驚訝地望着這一幕,心裏偷笑了一番。想不到這陸修的性格竟是如此的鋒銳,絲毫不肯吃虧的主,這跟他清秀的外表完全相悖。
儘管心裏在樂,蔡傑在陸修面前吃了大虧,但蔡傑再怎麼說也是個老師,楊錦江當即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對陸修說道:“陸修啊,時候也不早了,快回去上課見見你的新同學們吧。”
“好。”
陸修看都不看身後被堵塞得像個蒸汽火車頭似的蔡傑,瀟洒轉身。
陸修走後,楊錦江笑着問蔡傑:“小蔡,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有事么?”
“沒...沒事...”
**************************************************************************************
五點準時放課。
下課鈴響起的時候,陸修長出一口氣來。
今天對陸修來講是十分艱難的一天。
打打殺殺他可以,但是語數外這種玩意兒,他是真想講一聲“打擾了”。
他現在的這間教室是高二九班,下午交完費過來的時候,老師鄭重地領着陸修在前面做了一個自我介紹。陸修的自我介紹相當簡單——“大家好,我叫陸修,請大家多多關照。”
多餘的詞彙他不會用,主要是懶得用。當時腦袋昏昏沉沉的,昨晚沒有睡好,他只想快點找到自己的位子后舒舒服服地躺一會兒。這也導致了他的自我介紹后教室里沉悶寂靜了片刻,隨後爆發出一陣的竊竊私語聲。還是班主任出面圓的場,幫陸修補齊了其餘的自我介紹,諸如陸修以前是“鈴蘭高中”的啊...
模糊中陸修好像聽到底下幾個女生討論的聲音。
“鈴蘭高中好像專出流氓的...怎麼轉學到我們學校里來了...估計是家裏有點錢...”
“什麼流氓,是專出樂色好嗎!那裏面都是群成天不讀書,一天到晚在外面混的傢伙,太可怕了,我們以後離他遠點。
陸修心裏啼笑皆非。原來自己以前老家念的那所高中名氣在隔壁湘城都這麼響亮。“專出流氓,專出樂色”說的不對,陸修覺得他頂多只能算是流氓。而且他相信八中作為一所一流高中,也並非沒有垃圾,舉個很簡單的例子,蔡傑就是一個。
整整四節課,陸修都在昏昏欲睡當中度過,也不知道上課的時候自己到底有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管他呢。
因為是第一天插班,陸修根本沒有書包這種東西。書都還沒發下來呢,哪來的書包?
鈴聲響起沒多久,磚頭手機就在褲袋裏震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趙凌煙的電話。
“喂?”
“限你五分鐘之內到校門口----不對,十分鐘之內到校門口馬路上的那個綠化帶盡頭吧,要不然就不等你了。”
沒等陸修有機會說話,電話就掛斷了。
陸修一臉懵逼,這才下課幾分鐘,難不成這兩個女人已經收拾好在校門口等司機小劉了嗎?這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兔子都沒她們迅捷好吧。
…
…
趙凌煙剛剛掛斷電話。
陳雨檸就在旁邊說道:“幹嘛讓滷蛋哥跑這麼遠啊,我們直接在校門口等他不就好了?況且我們現在自己都還沒有走到校門口好不好,你這個電話打得也太着急了。”
“我早上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是跟這個土包子一起上下學的。”
陳雨檸若有所思地說道:“凌煙姐,我覺得吧,你應該對滷蛋哥好點,好到讓別人知道他是跟你一起上下學的,不不不,讓人誤會你們是男女朋友更好!”
“陳雨檸!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誰要跟他是男女朋友了!”趙凌煙瞪大着眼睛望着陳雨檸。
“我可沒有胡說八道。”陳雨檸很認真地說道。
“為什麼?”
“我想你很快就知道了。”陳雨檸的眼神朝着側面不遠的地方瞟了瞟,對趙凌煙努了努嘴。
兩個人背的是同款的紅色雙肩包,趙凌煙單個馬尾,陳雨檸一對馬尾,宛如姐妹花,一路上不少男生的目光都落在了兩人的身上。不過她們倆似乎早就已經習慣這樣的目光,對此直接忽視。
總有些人腦迴路跟別人與眾不同,與別人的想法不一樣,有人說這些人勇敢,有人說這些人傻帽,這並沒有什麼絕對的對錯----在沿途經過的路人里,有三個男生脫穎而出,朝着趙凌煙和陳雨檸緩緩靠近了過來。其中,又以最高的一個留着斜劉海,走起路來時不時甩一下頭髮的男的為首。
他們自以為不露破綻,卻不知道趙凌煙跟陳雨檸早就察覺到了他們,不過前者是在後者的提醒下才察覺的。
“啊...救命啊...怎麼又是這個趕都趕不走的牛皮糖...”
趙凌煙哀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