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節 尾隨擊殺
皇家驛館之內，馮和陽等侍衛們都準備完畢。由於今天是去參加競事場，他們不便穿着大曆國戰甲。所有侍衛，全部換成了普通勁裝，看着像是普通豪門大戶家的護院。別看張如明身為大國使臣，卻沒有帶着眾多兵馬行走的權利。畢竟這裏是摩羅國都，超過一定的儀仗，這等同向摩羅顯示威嚴。
房間內，霍扎思看着不停更換裝束的張如明，謹慎的問道，“上官大人，你確定非去不可？”
“老霍，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這不是穿便裝去嗎，沒人知道我是誰。”
霍扎思苦笑道，“上官大人，你就是易了容貌，見過你的人也會一眼認出來。沒用，還是穿上你的天師袍吧。”
霍扎思心說就你那身材，除了瞎子認不出來。與其把自己打扮的跟個小丑似的，還不如大大方方穿着天師袍。
張如明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霍閣老說的不錯，像本天師這麼耀眼的人，不論走到哪裏都會成為萬眾矚目的朗月。算了，還是我的天師袍穿着舒服。你說這馮和陽給老子找來的是什麼破衣服，穿上去跟個肚兜似的。”
張如明鬱悶的退下袍服，重新穿上了他的那身大紅天師袍。張如明覺得好像還忘記了一件事，想了想，忽然拍着腦門問道。
“老霍，你帶着銀兩沒有？”
霍扎思一怔，“身上到有點散碎銀子，不過有幾張北明的銀票，但這裏不能用。”
“操，那哪能夠。完了完了，老子這次來摩羅本來就是為了搶銀子的，根本沒帶銀兩。”
張如明鬱悶的搓着手，出兵打仗誰也不會帶多少銀兩。軍中有後勤輜重管事，需要銀兩直接說一聲就行。更何況這次來雅克司城，一路上都有蕭治呈提前安排，根本不用張如明等人操心。但是去參加這種私密聚會性質的競事場，銀子少了根本就沒資格參與競拍。
霍扎思反倒是笑了，“那更好，沒銀子去也沒用，要我看乾脆算了，還是在驛館內休息吧。”
張如明露出一絲恨不能要吃人的目光，“誰說本天師沒銀子，走，出發！”
碰上這麼一個犟人，霍扎思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倒要看看，到時候張如明拿不出拍場最低限額的銀子，會不會被人家趕出來。這可不是什麼國事議和，人家才不會管他是什麼身份。競事場要的就是一個公平公正，如果地位崇高就可以破壞規矩，那今後也沒人會參與這家競事場的買賣了。後台老板的地位越高，更要顯示出公正公平的一面。破壞了規矩，這不但是打了武軒遲親王的臉面，更是有損整個摩羅皇族的面子。
張如明上了自己的車攆，臨上車前，張如明悄悄的給馮和陽耳語了幾句。霍扎思在車內陪着張如明，看着張如明信心滿滿的樣子，霍扎思提醒道。
“上官大人，這樣的高等拍場，恐怕入場門檻都得幾萬兩的銀子，老夫到看你去哪弄這筆錢。”
張如明嘿嘿一笑，“馬上你就知道了。”
霍扎思心說你就吹吧，別以為你是來議和的，人家就會給你面子。說白了，摩羅國朝臣大員們，恨不能視你為死敵。這種場合人家才不管你是不是來議和，不狂揍你一頓就不錯了。
隊伍不緊不慢的前行着，不大一會兒，車攆停了下來。霍扎思心中一愣，心說去東城路還遠着呢，怎麼停了下來。霍扎思挑起車簾一看，居然來到了一座府宅門前。看到府宅上的字號，霍扎思頓時明白了，感情張如明是來借銀子的。
“上官大人，你是準備來兵部大臣尉遲海家裏借錢？”
張如明嘿嘿笑道，“那當然，只有他的府宅距離咱們驛館最近。原本我想去老蕭家借點銀子，但是老蕭家住在城西，太耽誤時間。”
霍扎思苦笑道，“行，真有你的。”
兩人下了車攆，馮和陽持上官玄悟的名帖上前與府門兵衛說道，“我家大人乃大曆國上官天師，特來府中拜見尉遲大人。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我家大人有要緊的事求見。”
一聽是大曆國使臣，門房也不敢怠慢，接過名帖匆匆向裏面跑去。不大一會兒，一名府中管家跟隨着來到門外。
“上官大人前來，小的有失遠迎，我家主上在大堂等候，請隨我來。”管家客氣的說道。
張如明看了看霍扎思，那意思讓他稍等，馬上就出來。競事場那邊都要開始了，張如明也不想耽擱時間。反正就是借銀子，用不了太久。
管家引領着張如明來到廳堂，尉遲海原本不想見他，但是一聽緊急要務，尉遲海還以為是商談議和的事情。這可是摩羅國頭等大事，尉遲海可不敢拒絕。
張如明一進門，也沒客氣，直接說道，“尉遲大人，咱們長話短說，本天師正要去參加逍遙苑的拍場，需要百八萬兩銀子。趕緊的，別耽擱事，不然好東西都被拍走了。”
尉遲海張着大嘴看着張如明，“你來我府，就為了這個？”
“廢話，摩羅國就你跟老蕭與本天師投緣，不找你找誰。”
尉遲海一聽，氣的腸子都抽搐。還投緣，老子都想踢死你。再說借錢也不是這樣借的，連句客氣話都沒有，老子憑什麼給你。
“管家，送客。”尉遲海可不是蕭治呈，根本不搭理他那一套，直接讓人送客。
張如明一愣，“怎麼，怕我不還你？我說老尉，你要這麼絕情，那可別怪我以後也不給你面子。”
煩悶中的尉遲海聽着心中一動，緩了下氣氛說道，“上官天師，要借銀子也行。不過，今日咱們談論的那幾條意見，必須接受。”
尉遲海本以為張如明會氣的轉身就走，沒想到張如明頭點的跟雞叨食似的，“行行行，絕對沒問題，拿銀子吧，趕緊的。”
“呃~！你~你答應了？”
“答應了，快拿銀子，不然就來不及了。”
尉遲海心說老子沒聽錯吧，他們爭論了兩三天沒結果，居然百萬兩銀子就拿下了？莫非，那競事場裏有他們大曆國急需的東西？不然這傢伙怎麼忽然轉性了，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尉遲海反而沉穩了下來，看着張如明說道，“上官天師，不必着急，排場裏的東西，越是好東西越在後面。一開始的，只是開胃小菜而已。既然上官天師這麼爽快答應更改議和條約，那本官就陪你走一趟。今晚只要上官天師高興，銀子本官出了，絕不用你還。但是上官天師答應的事情，也不得反悔。”
尉遲海心說議和這等大事，一旦對摩羅有利，百八萬兩銀子算什麼。今日老夫就豁出去了，陪着這個混蛋去看看有什麼目的。到時候和談成功，這件大功可就落到他的頭上了。
張如明一聽這傢伙居然大包大攬的替他花銀子，樂的牙都要碎了。
“我說老尉，本天師向來是一言九鼎，什麼時候反悔過。既然你要去，那就趕緊的。”
尉遲海換了一身裝扮，管家早已備好了車馬儀仗在院中等候。現在摩羅國正在交戰，朝堂大員很顧及自身的安全，出行時護衛都帶的很足。別說是交戰時期，即便和平年代，也有敵國甚至政敵也會獵殺他們這樣的國之重臣。
大門之外，霍扎思一聽尉遲海居然要親自陪同，心說這真是見鬼了。不過有兵部大臣一同前往，霍扎思心中當然高興。與他們外節使臣不同，不便張揚的在雅克司城內帶兵行走。但兵部大員出行那可是鳴鑼開道，這一品大員的儀仗可不小。
通往城東一條寬敞的街道之上，入夜之後這裏到顯得有些冷清。二層閣樓之中，龍洛焦急的在等待着張如明的到來。他甚至擔心，這傢伙可別是為了安全，不敢出來那就麻煩了。
龍洛正琢磨着，房門一開，一名黑衣青壯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對着龍洛一抱拳，“二爺，前方探子來報，那上官玄悟居然跟隨兵部尉遲大人的儀仗，一同往這邊來了。”
“什麼？尉遲海跟他在一起？”龍洛心中一驚。
“不錯，府中的眼線一直從皇家驛館跟隨到尉遲府，看到是尉遲大人出行儀仗，帶着那個上官玄悟一同向這邊駛來。”
龍洛手指微顫，急忙說道，“快，傳令改變計劃，停止一切行動。告知西越的人，誰也不得動手。否則，後果自負。”
“諾！”青壯男子答應了一聲，迅速跑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龍洛就聽到了開道的鑼聲。鑼聲一響，城內百姓都知道這是一品大員出行，必須避讓。龍洛額頭上冒出冷汗，他敢擊殺上官玄悟，但是對於摩羅的兵部大臣，龍洛可不敢觸碰。更何況尉遲海隨行護衛眾多，一旦拖延了時間，周圍巡邏兵衛立即會趕過來。再者說，尉遲海是摩羅頂梁之臣，龍洛也怕誤傷了他。
西越老者劉福也收到了指令，房檐下帶着斗笠的劉福，只能眼睜睜看着儀仗隊伍從身邊經過。劉福向對面樓閣看了一眼，此時龍洛卻是改換了裝扮，他也準備帶着人手進入逍遙苑。既然這裏的行刺沒有成功，難得把上官玄悟引出皇家驛館，龍洛不甘心失去這樣的機會。他準備一路跟隨，尋找合適的時機一舉擊殺。
雅克司城城東一處面積不小的園林之內，此處就是武軒遲親王的逍遙苑。別看武軒遲在朝中行事低調，但這處逍遙苑名氣可不小。平時隔上兩三個月就開一次拍場，如果是逢到每年一次的大型競事活動，連其它國度的商賈巨擘都來參加。雖說今晚的拍場雖然不大，卻也有幾樣稀奇的東西。雅克司城內的各大家族與朝中要員，來的也不少。
親王武軒遲端坐在二層一間雅室之內，喝着上好的馬奶酒，心情愉悅的看着下面準備參拍的眾人。別看摩羅正逢交戰，武軒遲卻是不管不問樂的逍遙自在。除了上一次皇兄武波爾汗派他去西越借兵，武軒遲很少過問朝政。身為皇親，武軒遲知道自己的身為微妙，有些事不便過多參與。就像皇叔武法修一樣，正是因為參與的政務過多，反而淪落到被圈禁十幾年的悲慘命運。
武軒遲正觀看着，苑內一名管事走了進來，“王爺，兵部大臣尉遲大人與大曆國的使臣一同到來。不知王爺，是不是讓他們來拜見一下？”
武軒遲一愣，“尉遲海？他可很少參與逍遙苑的拍場。那個大曆國的使臣，他跑到這裏幹什麼？告訴大管事，就說本王不在。帶他們去右側天字三號雅室，該照顧的照顧一下。”
“小的明白！”管事說完，躬身退了下去。
武軒遲命人把雅室的遮簾放下來，別看逍遙苑來的朝臣不少，但是一品大員卻很少出現。畢竟都知道這裏是武軒遲親王的產業，朝堂一品大員們也是為了避嫌，不願與皇親走的太近。就像當年武法修王爺一樣，他被圈禁之後，不少人都跟着受到了牽連。對於皇族中的禁忌，很多朝堂重臣都會避而遠之。即便是想拍到什麼稀罕物品，也只是讓府中管事來代勞。所以，武軒遲也不想引起皇兄的不悅，乾脆對尉遲海避而不見。
尉遲海與張如明被人恭敬的引領到雅室，隨行人員只有霍扎思與尉遲海的護衛長。其他人等，都被安排到下人區域等候自家的主子。
張如明等人剛上去不久，龍洛帶着四名手下走了進來。身為城防營將軍，苑內管事當然都認識這位龍二爺。
“龍爺，沒想到您也來了。是準備參與拍場，還是準備來玩耍玩耍。”一名管事走過來客氣的問候道。
龍洛看了看已經快坐滿的樓下大場，輕聲問道，“聽說今晚有稀奇玩意拍場，朝中的大員應該來到不少吧。”
管事得意的一笑，“還是龍爺消息靈通，今晚確實有好東西。您還真說對了，今晚把尖的爺來了好幾位。”
“哦？都有誰，看看是不是該去打個招呼。”
管事壓低了聲音，“龍爺，您應該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小的可不敢亂說。”
龍洛悄悄遞了一張銀票，管事的眼睛一亮，四下看了看，趕緊收了起來。
“龍爺，天字號房間已經滿了，您還是去地字號雅室坐吧，而且只剩下一間。再晚來一步，恐怕龍爺只能去玄字號就坐了。國舅爺在天字二號尉遲大人在天字三號，老大人文閣老佔用了四號。另外~。”
管事謹慎的再次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我家主上也在。龍爺，他們都不願意讓人知道，您最好別去。”
龍洛一愣，他知道武軒遲很少親自觀看拍場，沒想到居然也在逍遙苑。龍洛微微點了點頭，讓隨行人員繳納了參拍銀兩，領取籌碼去了對面的地字號雅室。
龍洛的雅室雖然是地字號，但正面對着的就是張如明的房間。而且張如明沒有放下遮簾，龍洛看的一清二楚。如果手中有一把硬弓，龍洛相信一箭就能射殺上官玄悟。
想到這，龍洛心中一動，悄悄向身後年輕男子吩咐道，“去，告知二長老，讓他派三名死士過來，以西越商賈的身份參與拍場。他們一到我就退房，一定要佔據這個房間。”
龍洛說著，比劃了一個射殺的動作，“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小的明白，帶上家族的特製弓弩。”
“不，記得府中有收藏的西越朝殿護衛弓弩，用那一把。”
“諾！”年輕男子說完，趕緊退出了房間。
龍洛放下遮簾緊盯着對面，看着張如明囂張的趴在圍欄上看着下面，龍洛心說你小子最好就這樣張揚下去。
不到兩炷香的時間，龍洛的一名隨從悄悄說道，“二爺，咱們的人來了，正在與管事爭執要個上等房間。”
龍洛點了點頭，拍賣已經開場，目前還都是普通貨色，沒有進入高潮。龍洛站起身走出了雅室，管事一聽龍洛有要務退場，他巴不得能夠騰出二層的雅室。別看這些雅室需要額外繳納昂貴的銀子，但今晚貴客太多，根本不夠用的。
龍洛族中死士花了重金，如願的坐在了龍洛剛才的位置。看着對面張如明搖頭晃腦的樣子，三名死士很冷靜，沒有馬上動手。他們需要等到拍場高潮到來，那時候趁亂一箭射殺上官玄悟。而且，三個人來之前都做好了一切準備。為了族人的命運，他們行刺之後會立即服毒自盡，不會留下任何被活捉的機會。更何況上官玄悟在武軒遲的地面上出事，只能逼迫武波爾汗繼續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