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一個唾沫一個釘

007 一個唾沫一個釘

蕭凌兒想好了,經過上一次讓她知道,這做生意邁出的第一步是真不容易,長生畢竟還是對藥理不熟悉,她打算親自去一趟,好好琢磨琢磨清藥草的行情。

長生自然是樂意和她一起前往,第二天就起了個大早。

她仔細想過了,鎮上藥房太少需求量也小,離着的距離又跟縣城差不了太多,不如直接就讓長生帶着她往縣城去了。

不過這一次沒了馬車,光是靠着走路倒是差點沒給她累得夠嗆,好在長生幾乎是全程攔下了葯筐這個活,仔細走了快有兩個時辰才終於是到了縣城。

這是蕭凌兒第二次到塘縣,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全程蓋着紅蓋頭還被悶在轎子裏什麼都瞧不着,這次是終於有機會好好看看了。

還別說,就在安定村子裏住的時候不覺得什麼,現在到了塘縣,才讓她有了一種活在了古代的真實感。

石頭鋪的街道,四周古風古味的房子,穿着古代布衣或是錦繡來回的路人,熱熱鬧鬧的攤販和商鋪,還有那一陣陣的吆喝聲,甚至讓她覺得都恍然隔世了。

塘縣算得上是個不小的縣城,商街附近房屋零總,西邊民房居多,冷清些許,卻也間或能見着不少的商鋪。

醫館藥鋪更是走上一段便能見着個大小的一間,長生一打頭就帶着的蕭凌兒到了縣城最大的一家藥鋪,百草堂。

一個藥鋪開得如同一家酒樓一般,好幾個鋪面足足兩樓,才剛走近了就能聞到裏面的藥草清香,門上頭掛着牌匾,左右栓了精緻的葫蘆,又懸了“仁義”“救民”四字,裏頭人來人往,生意絡繹不絕。

蕭凌兒深吸了一口氣,果然這才是她的奮鬥目標啊。

不過,她卻只站在了門口,沒有往裏頭走進去。

長生有些疑惑,“凌兒姐,不去裏頭賣葯嗎?”

蕭凌兒搖了搖頭,“這種大藥房,早就已經有了他們專門的採購藥草模式,葯農藥田再一路炮製處理送到藥房,都已經成系統了。基本不會考慮其他方式,再說他們需求量大,我們這點也夠不上他們啊。”

這種無用功,她可不打算去做。

長生卻是拍了拍胸脯,“誒,旁人他們自然不考慮的,可是凌兒姐你不一樣啊,你可是梅家的姨太,你賣的藥草,他們肯定會考慮的。”

“這是梅家的藥鋪?”蕭凌兒眸子一瞪,總算是理解了長生的話。

“凌兒姐不知道嗎?”長生好奇的眸子瞪得比她更大了,“我還以為凌兒姐來縣城就是沖梅家藥鋪來的呢?”

怎麼可能,她避開梅家還來不及呢。不過她確實只知道梅家家大業大,這具體是怎麼個大法還真不知道。“你給我仔細講講梅家。”

“梅家就是賣葯起家的,我原本想着凌兒姐嫁進梅家也跟姐姐對藥草的認識有些原由呢。”長生歪了歪腦袋,“梅家是塘縣最大的商戶,縣城這最大的百草堂,另外幾條街上也有好幾家的藥鋪,除此外,相鄰幾縣裏也都有梅家的產業,足以媲美城裏的商戶。我聽說,那城裏頭也有不少都是從梅家下頭的葯田那兒採購藥品的呢。”

“這麼厲害?”蕭凌兒還真沒想到,難怪嫁進梅家的那日,她蓋着紅蓋頭光是跟着旁人繞,就不知道繞了多少地才到大少爺的房間。

從安定村這個破破爛爛的房子,一直到如今這樣的地步。不得不說,梅家祖宗當真算得上是個人物。

蕭凌兒微微捏了拳頭,她這算半個的梅家媳婦,若是能像幾分梅家老祖宗一樣,那就好了。

她想着,沉着神色,“好啦,我們走吧。”

“凌兒姐真不打算進去嗎?”

“嗯。”蕭凌兒長吸了一口氣,很是正經,“長生,我跟梅家沒有關係,我不過只是用金錢交換而來的。而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強大起來有資格擺脫梅家,獲得真正的自由,所以……你明白嗎?”

蕭凌兒的相貌還沒能全然長開,雖然看上去依舊帶着幾分稚嫩,可是一雙光彩的杏眼卻是晶瑩如珠,讓她的話聽上去有着讓人毋庸置疑的堅定。

長生看着她,都覺得那眼底的神色似乎能讓人沉溺進去一般。

他眯起了雙眼,狠狠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凌兒姐,你相信我,你想要做到的,長生也一定會幫你做到的。男子漢一個唾沫一個釘,絕對說話算話!”

“噗!”好不容易正經一回的蕭凌兒被長生的話又給逗樂起來,真不知道是哪裏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着實忍不住伸手又揉了揉他的臉蛋,“好好,我相信你,走吧,我們去尋一個縣城小些還不是梅家旗下的藥房,我相信他們那兒,應該需要我們的草藥。”

雖然如果以後生意做大了,縣城就這麼大,難免還是會有碰到梅家的地方,但不管怎麼說,現在能避多遠便避多遠吧。

“嗯嗯。”長生笑咪起了一雙月牙眼,乖乖地背起了葯筐,帶着蕭凌兒離開了百草堂。

這步伐剛剛邁着,不小心被一旁精銹錦衣腳步匆匆的男人蹭着。那男人卻也眼神都不往着這邊望,拍了拍衣袖,只三步當作兩步地直接朝着百草堂而去,進了藥房徑直上了二樓的小屋,也不等裏頭的人站起來,直接開了口,“梅承安真醒了?”

“二少爺?”那管事的姜睿起了身,慌慌張張地朝外頭張望了幾眼便是關了門,才好生地回了話。“你……你怎麼來了?”

“我怎就不能來了?”梅永新一撇袖子,十分不耐煩地坐到了一旁,連水都懶得接,“我這到底是梅家的二少爺還是打雜的,他梅承安醒不來的時候,就找我顧着一些生意。他這一醒來,我連百草堂都不能來了嗎?”

“小的……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姜睿慌忙擺了擺手,“大少爺是昨日裏醒的,聽說醒來身體狀態還算不錯,昨夜裏幾家的賬本都往他房間送去了。沒想到算命的話還真靈,那沖喜的嫁進來沒多久呢,大少爺就醒了。”

“晦氣女人!”梅永新牙齒都咬了起來,忿忿罵了一句,“好不容易有讓我能接觸到臨縣生意的機會,他這醒來的,還真是時候。”

不僅如此,一醒過來就開始過問賬本,明擺着在生意上頭的事,他是一點都不打算讓自己碰到了。

“二少爺消消氣,畢竟如今梅家上下管事的還是大少爺,有些事情咱們還是忍一忍。”

“忍?”梅永新冷哼一聲,這隻聽說過兒子熬死老子的,如今到他身上,竟然還有做弟熬死做兄的,這不天大的笑話嘛。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喜歡梅承安哪一點,那些個大生意都交給他處理。

他自問不比梅承安差,可是老太太交到他手上的,都是那些個小得都拿不出手的生意跟那些個偏遠的小藥房,連證明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姜睿卻是真不明白梅永新這心思,他們都覺得,梅家雖然三個兒子,可大少爺梅承安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歸西的病秧子,三少爺又年幼不懂事。就算梅老太太再喜歡大少爺,梅家的家產一樣還是早晚會落到二少爺手上,又何必非得急着這麼一下呢。

但也沒辦法,自家的主子自家哄着,姜睿還是低聲下氣了些,“二少爺別急,您看這次大少爺出了事,老太太還是很願意將梅家的事情交給二少爺的,咱們只需等等便是。”

“夠了!我不想再聽到等這個字。”梅永新站起了身,“還有你也是的,我這麼扶着你,你到現在還只是個管事,百草堂賬房掌柜都是梅承安的人,你也不知道長進長進。”

“我……”

“好了好了。”梅永新擺了擺手,“繼續給我盯着梅承安手上的那些生意,他這幾天昏睡一定有什麼顧及不到的地方,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向我彙報。”

“是。”

“還有我娘那邊,你也派人知會一聲,這周秀寧什麼事都不管那是人家坐着梅家正夫人的位置,她就不能把嘴放甜一點找機會哄哄老太太,要拿到老太太手上的金鑰匙也總得我有機會摸到才是。”

“是是,小的知道了。”

梅永新說罷,抬腳離開了管事房。

有些事情不是他等不了,可這等的期限到底是多少。

當初梅承安病重,先跟着父親管理藥房的人是他,先接觸生意的人也是他,他自問沒做出任何紕漏。可是父親去世,老太太捏着梅家大權死活都不鬆手,梅承安稍微好轉一些她卻二話不說連金鑰匙都能給出來。

難道,就因為梅承安是梅家的嫡子嗎?

梅永新不甘心,他想着都忍不住捏起了拳頭。都說梅承安活不過二十二歲,所有人都讓他等,但還有整整五年,五年的變數太大了,萬一到時候他又像這一次一樣闖過鬼門關了,難道五年又讓他等五年嗎?

不!他不能再一味得等下去了。

這次梅承安差點去了閻王殿,老太太身體也抱恙,才好不容易願意讓他代替處理臨縣和百草堂的賬本,所以只要梅承安不行,他就是有機會的。

梅承安啊梅承安,為什麼……你就不能一直睡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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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醫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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