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村莊
?夜遊來的快去的快,我也不可能真的那麼小心眼,因為這點事就將她給記恨上。
“你沒得罪什麼人吧?”我眼睛微眯,總覺得這追殺黃守財的事情是那個黑手所為。
黃守財緊張道,“得罪…得罪人?我哪有什麼膽子得罪人啊!這幾天事出的多,我都好長時間沒有出門了。”
“你確定?”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這胖子又沒什麼奇特的地方,為什麼那個傢伙偏偏惦記他?
“確定以及肯定,對了大人,還有件事你聽說過了嗎?”黃守財神秘道,“不落城發生了一起失竊案,據傳有個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偷走了。後土娘娘正在花大氣力追查。”
我身子猛的顫動,沙啞道,“不落城失竊?難道告死之鑰被偷走了?”
“具體什麼東西我不清楚,這也是我在逃亡途中意外聽到的。”
“喵!那傢伙在收集九把鑰匙呢!”小箜出來道。
“難道那些鑰匙真的隱藏着某個大秘?”萬路驚詫道,“這不是捏造的嗎?”
小箜瞅了他一眼,“你見識過九把鑰匙的威能嗎?每把都代表着不同的力量,只需要付出相應代價,就能運用這些偉力。而九把鑰匙也確實隱藏着一個秘密,更確切的說是開啟某扇大門。”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被小箜所言所震驚。
“難道是鎮獄銅門?”姜初雪道。
小箜譏笑道,“鎮獄銅門?那種級別的東西配得上用九把鑰匙來開啟?想多了。”
“那究竟是什麼?”
“不可言,不可言!”小箜搖頭,但並非是故弄玄虛。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我剛才感受到了濃郁的冥府氣息將我吵醒,冥府似乎出事了,大門已經單方面關閉。不是天大的事情不會這麼做。”小箜沉聲道。
“剛才夜遊神過來帶走了幾個失控的天階影侍。”我回答道,愁容滿面。
先不說大局之上的問題,在冥府之中我也有關心的人,比如說趙雲海,再比如說白無常,還有店長。
“冥府在構造防線,害怕那邊開啟全面入侵。”黃守財突然道,“我們陰間商人擁有一線的消息來源,在大門關閉之前有信息傳出,錯不了。”
“那些傢伙再次捲土重來,它們的復原力太強大,而冥府受創太重,已經沒有辦法鎮壓第二次了。”小箜嘆道。
“上次有冥府做屏障,所以陽世能夠倖免,這次可能沒那麼好運了。”
“生靈的慾望催生了它們,而它們卻要做滅世之事,這便是因果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我心頭沒由來的咯噔一下,事情已經嚴重到了這一步嗎?
“我能感受到,那些傢伙已經上來了,它們寄宿在內心被腐蝕之人的體內,等待着絕佳的時機,它們在等待王上的蘇醒。”
“它們,究竟是什麼東西?”我低聲問道。
“由慾望滋生的怪物,和鬼一樣的形體,卻比鬼物更加難纏,它們的蠱惑可以讓人永陷黑暗,往往能抓住心靈弱點,最擅長的便是使人墮落。”小箜解釋道,“我們稱呼其為…邪!”
“邪?”
“是的,邪,只要遇到它,一定不要給它開口的機會,更不能讓它們近身,斬殺一定要徹底,最好將其磨滅。”小箜狠狠道。
似乎是在邪身上吃過很大的虧,讓他無法忘懷,胸腔中依舊滿含恨意。
“你準備怎麼辦?”我問向黃守財。
“我能怎麼辦?當然是跟着大人?”黃守財又怕我不接納,連忙道,“我知道的東西不少,可能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所以有人要殺我。”
“但是,你可信嗎?”
黃守財渾身一震,苦笑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只要離開大人就死無葬身之地,沒得選啊!”
我沉默片刻,輕輕點頭,算是勉強接受了他,畢竟是特殊時刻,容不得不謹慎。
“我明天想回家看看,江城就先交給你們了。”我輕聲道,越到事情來臨的時候,我就越想回家,越想念外婆和媽媽。
對於我的決定,沒有人反對。
“你把血妖血魔帶上,還有這個胖子你也帶上。”小箜道。
“帶上黃胖子?”按照我的本意,要將他留在江城,這邊有小箜鎮守,肯定會更加安全。
小箜諱莫如深,黃胖子被他看的有些心虛,眼神躲閃,我知道他肯定還有事瞞着我。
“帶上他,他至關重要,不管怎樣你都要保證他的安全。如果將他留在某個固定地方,不是明智之舉。”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將小箜的交代給聽了進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黃守財啟程,血妖血魔是魂軀,鑽進了我準備的瓶子裏面。
“大人,這地方有些不對…”黃守財喃喃,摸出一根短小的香點着,但是剛點燃,火星就迸起,猛的滅掉。
“大凶!大凶!”黃守財臉色猛變,“這香是冥府的預靈香,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推測吉凶,這兆頭,九死一生…”
“咕隆!大人,我們還是…還是別進去了吧!”
“你是在放屁!”我白了他一眼,“別說九死一生,十死無生我都得進。”
現在我擔心的不是進村會遇到什麼,而是我媽和外婆有沒有什麼事兒。一刻都等不了,黃守財還叫我別進村,這特么不是胡來嗎?
“哎!哎!大人等等我…等等我啊!”
剛邁出一步,一股森冷的氣息襲來,我咬緊牙關,心裏慌亂的感覺又加重了幾分。
外婆,媽,你們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看着前面有人影出現,我連忙迎過去,“三叔…”
可三叔的模樣讓我將接下來的話給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他的面色青白,雙目無神,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踉踉蹌蹌,在我跟前微微停頓一下然後裂開了嘴沖我笑,然後如常的走遠。
“他這種情況應該是被某種邪祟入侵了這裏。”黃守財指了指腦袋,“暫時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的。”
我一言不發,緊接着在路上又遇到了幾個熟人,結果和之前的三叔一模一樣,整個人仿若沒有知覺。整個周家墩都籠罩在了一種異常沉悶的氛圍之中,要將人壓的喘不過氣。
我一步步走到家門口,再也抑制不住,撒起腳丫就狂奔,一股腦的沖了進去。
“媽!外婆!你們在哪?”我猶如瘋了一般大吼,但是沒有任何迴響。
家裏的一切陳設都如舊,就連桌上喝茶的被子都沒有收起來。我知道,不管是外婆還是媽都是有收有撿的人,不可能讓這種爛攤子出現。
那就只有一種情況,她們離開的特別突然。
呆立半天,我醒悟過來,“家裏有外公的法器,一般的邪祟根本就攻破不了。”
說著往外婆房間裏面跑,發現房門緊閉,上面掛着一串鈴鐺,發出淡黃的光亮,這就說明…法器沒有失靈,而媽和外婆很有可能是在裏面。
“卡擦!”
“天啊!媽!是開明!”我媽手裏捏着一根棍子,看架勢是要把我捶死在這裏。
我鬆了一口氣,笑道,“媽,我回來了。”
裏面的兩道身影衝過來將我抱住,痛哭流涕。顯然,外面的一切她們都知道,而且還遭遇過。
“沒事了,媽,沒事了,開明回來了。”我媽安撫外婆。
“誰說沒事!開明能回來嗎?他能回來嗎?回來怎麼出去呦!”外婆擦拭眼淚。
我一個激靈,“到底怎麼回事?我碰到了好多村民,他們…他們…”
我媽拚命搖頭,“不知道,就在前天,天突然就變了,然後大家都像失了魂,要不是你外公留下來的手段,我和你外婆可能…可能就…”
“開明,快離開,搞快離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外婆用力將我往外推。
“到底怎麼回事?”
外婆頹然,“出不去,出不去了。只要一到晚上,他們就會發瘋,撕咬所有有生命的東西,我親眼看到村口的周五生吞了一條蛇。”
“白天的時候我和你外婆也想着摸索出村,但是熟悉的路像沒有盡頭,我們被封死在了裏面,要不是…要不是…”我媽哽咽。
兩個女人,遭遇到這麼恐怖的環境,經歷這種事情,還能保持如此清醒,真的挺不容易,沒人知道她們有多害怕,但好在她們挺了過來。
“要不是什麼?”我扶住我媽的肩膀。
“要不是我,她們早就沒了,想靠這些法器擋住那些怪物,有些不可能。”清冷的女聲傳來。
我不回頭都知道是誰,訕訕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鬼母手捧着一些食物翩翩落下,“算你有點良心,我還以為你又要大打出手,置我於死地。”
“上次…失誤…失誤…不過,你怎麼在這?”
“老娘想在哪就在哪,用得着跟你打招呼?”鬼母憤憤道,這女鬼跟吃了火藥一樣,看見我就開炮。主要是我欠她天大的情,愣是不敢還嘴。
“開明,要不是這位…我和你外婆過不了兩天。”我媽說道。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不好去追究鬼母到周家墩的目地。
“這是人為的,有點像屍魂門徒的手段。”鬼母說道。
“屍魂宗?那個請魂入屍的傳承?這麼一說真的有點像,但不是說那一脈已經消亡了嗎?”黃守財接過話茬。
“肯定有漏網之魚,而且此人將屍魂傳承學的爐火純青,已經能渡魂入活體。”鬼母道,“但他的目的就匪夷所思了。”
“難道是外公的仇人?”我靈光一閃。還真的有點可能,但又覺得玄乎,不太確定。
鬼母抬頭望天,“天快黑了。”
“天黑?開玩笑吧!我們來的時候才不到一點,怎麼可能…額…”黃守財的話音如同被人掐斷。
因為,天真的黑了,黑的很徹底。就像有人用幕布突然將太陽遮住。
“吼!吼!吼!吼!”
“尼瑪,什麼聲音?”黃守財一驚一乍,豎起耳朵道。
“他們來了,快!快躲起來!”外婆慌亂的將我往裏面拉。
“躲起來也沒用,那個人已經發現了外來者,你們不過是誘餌,他的目的是釣魚,如今魚兒上鉤了。”鬼母悠悠道。
“魚?你說我是那條魚?搞不搞笑?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屍魂宗的人啊!”
“還管那麼多幹嘛!大人趕緊把你兩個超級打手叫出來。”黃守財可是看見過血妖血魔教訓天階影侍跟砍菜一樣。
血光乍現,逗比兄弟齊上陣。
“是你們!真的是你們!”鬼母驚聲大叫。
血妖看到鬼母也吃了一驚,“當年的那個小丫頭?”
血魔捂住血妖的嘴,“有些話不能說,千萬別說。”
鬼母煞有介事的點頭,知道血魔其實是在和她說話。
伴隨吼聲的接近,那些“人”亦步亦趨,和先前看到的踉蹌比起來,此時更像是瘋狗,血色的眼眸里全是凶光,要擇人而噬。
“那傢伙聰明啊!根本就沒斷絕這些人的生機,是想做人質?”血妖哂笑,“可惜遇到了咱們哥倆,這如意算盤可要打錯了。”
那些村民並沒有停止腳步,反而前赴後繼,看着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變成這樣,我胸腔中怒火中燒,一定要把造成這一切的那個傢伙碎屍萬段。
血妖血魔不含糊,手輕輕揮動,一人面前多了一串血珠,接着以極快的速度打進了村民的體內。
“這世上還沒有比我們更加污穢的東西,只要將血珠打進他們體內,就能牽扯出邪祟。”血妖說著又將血珠收了回來。
村民們齊齊倒地,不省人事。
“他們不會有事吧!”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我眼睛逡巡,那個傢伙肯定就在附近。
“混蛋,找到你了!”鎖魂鏈飛射,直奔房梁而去。
一道黑影急忙閃躲,然後落在地上,又是一名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
“嘻嘻嘻,果然掉到了一條大魚。”
“大魚你妹!”
血妖血魔心領神會,化作兩道流光,左右夾擊。
兩條血河翻湧,眼見就要將黑袍人給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