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皇帝不高興
公元1655年,武鼎五年正月。
高義歡稱帝后的第五個年頭,基本實現了天下一統。
新年之際,周圍藩屬和部落紛紛來朝,拜見宗主國皇帝。
如今魏國的疆域,名義上東起朝鮮、庫頁島,北至小海(貝加爾湖畔),西至裏海、烏拉爾河東岸,南至廣東,疆域無比廣闊。
當然魏軍實際控制的區域,要小上很多,東北方向魏軍還未進入松花江流域,北方的蒙古部落只是名義上的臣服,依然有相當大的獨立性,西面的玉茲汗國、西南的烏斯藏也都是半獨立的狀態。
不過雖然大魏還沒直接控制,但是周邊以無強大的勢力,只要魏國人口增長,內部有了擴張的動力和擴張的需求,那麼這些地方便是囊中之物。
高義歡登基五年,能有如此成就,按理來說,是有資格稱大帝了,可是偏偏南面的殘明不給他面子。
大帝是實現天下一統,四夷拜服的偉大帝王,但高義歡統一大陸,卻還有兩島未復,而且還有人不服,並且主動挑釁,攻擊東南沿海,掠奪人口,搶掠財富。
連自己的子民都無法保護,高義歡自然是沒有臉稱大帝的。
高義歡離開朝鮮后,一路經過遼東,遼西、河北、河東,最後從蒲津渡進入關中,視察了沿途百姓和軍田的情況,便回到長安,參與了新年朝會,接受各藩屬國的朝拜。
魏軍前不久大敗沙俄,現在又掃滅殘清,本來是一個彰顯武功,令萬國衣冠拜冕旒的好機會,但是南明卻給高義歡添堵了。
因為東南沿海遭受攻擊,等於是公然打臉,高義歡意興闌珊,朝拜草草收場,氣氛並不熱烈。
皇帝不高興,自然就有人要倒霉。
天閣內,高義歡負手而立,幾位大學士站在身後。
高義歡惱怒道:“明軍不到八萬,能動用之兵,不會超過四萬。朝廷在沿海佈置兵力超過二十萬,居然讓明軍連破數府。馬上下旨,將丁啟睿革了,接受詢問,讓他回來給朕一個解釋!”
李岩上前一步,“陛下,明軍有戰船機動之利,丁總督無法處處設防,難免有紕漏。現今明軍雖攻破數府,但是卻未攻下要地,廣州、福州、泉州、水師軍港、船廠都未遭受損失。”
高義歡怒道:“要是失了廣州、福州。朕就要他的腦袋了!”
陳名夏見高義歡大怒,忙道:“陛下,丁啟睿在福建督師,與鄭森常有書信往來,對鄭森利用鄭氏網絡,進行走私,也是置之不理,有里通南明的可能。臣贊成革去丁啟睿的職務,押回京師審理!”
李岩微微皺眉,話從陳名夏嘴裏出來,詢問就變成審理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行禮道,“陛下,招降鄭森之事,丁總督曾向陛下陳述過。現在出了問題,只能算是決策失誤,不能定為通敵。另外,如今明軍襲擾沿海,臨時換帥,恐怕對局勢無益。”
高義歡轉過身來,沉思不語。
陳名夏又道:“一般而言,臨陣換帥,確實不妥,可也要看具體情況!要是丁啟睿有能力解決,那自然是不能換,可如今局面,就是他造成的,臣以為丁啟睿當負責任。而且丁啟睿已經無力控制局面,東南形勢至今沒有好轉,臣以為必須將其革職。”
高義歡來回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調丁啟睿回京,接受詢問,朝廷另派大臣為總督。”
丁啟睿通敵,高義歡是不信的,高義歡認為他可能就是單純的能力不行,決策失誤。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高義歡說完,看向眾人,問道:“幾位先生,以為誰能擔此大任,為朕掃除東南隱患。”
陳名夏忙道:“臣推薦山東總督顧君恩。”
顧君恩原來是大順兵府從事,是李自成的謀士,投魏后做到河東布政使,最近調任山東擔任總督。
高義歡出征朝鮮,軍糧大多從山東渡海調運,朝鮮難民也是渡海自登州上岸,顧君恩總督山東事宜,同時負責大軍後勤和難民疏散安置,做得都十分不錯。
高義歡沉思着,正要答應,李岩卻行禮,“陛下,東南之事,涉及兩廣、閩浙四省,臣以為當派遣大學士直接督師,總督整個東南。臣推薦梁閣部,前往督師。”
梁以樟微微一愣,沒想到李岩會推薦他,臉色沉了下來。
東南局勢並不簡單,就是火坑,魏軍雖眾,但有力氣,卻沒地方使,想要剿滅南明很難。
高義歡顯然比較中意李岩的這個提議,顧君恩能力是不錯,但是威望不足,也沒有總督數省的經驗,更沒有督師打過仗,想要扭轉局面卻很難,梁以樟督師西南時,對付土司,應對周軍的進攻,有着豐富的戰陣經驗。
高義歡扭頭看向梁以樟道:“先生可願意為朕分憂?”
梁以樟遲疑片刻,還是行禮道:“陛下,臣願意領命,不過臣有幾個要求。”
高義歡大喜道:“先生只管說。”
梁以樟道:“第一,臣希望調王得仁、王光泰、白文選三將聽用。第二,調川兵一部,再加幾部步軍入閩。第三,調北洋水師南下增援,並啟用鄭彩、鄭聯等將。第四請陛下令鄭芝龍投書鄭森,還有鄭軍部將,言明招撫之意!”
高義歡微微沉吟,思考着梁以樟的要求,他要的將領,看似沒什麼特點,其實有跡可尋,不是曾經聽命於他的,就是這幾年靠邊戰,沒有機會立功的。
至於增加兵力,調派水師,也是合情合理,讓鄭芝龍寫信也沒問題,唯一讓高義歡遲疑的便是啟用鄭彩、鄭聯等人。
高義歡不願意啟用鄭家人,是擔心他們與鄭森狼狽為奸,養寇自重,不過要養寇自重,也有一個條件,就是得有能力滅寇,讓朝廷看見沒你不行,才有資格養寇自重,否則朝廷肯定另換他人。
現在明軍水師極為被動,如果啟用鄭家人,能夠逼退鄭森,也是一件好事。
這時高義歡在廳堂內,又踱步起來,他走了兩步,便注視梁以樟,大笑道:“朕答應先生!”
梁以樟鄭重作揖,“臣定不辱使命!”
當下,高義歡便下令,大學士梁以樟前往福建督師,總督兩廣、閩浙四省,同時調撥步軍、水師,揀選大將,增援沿海,剿滅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