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再次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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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焰就這樣成了殷親王府的侍衛，就這麼在殷親王府里住了下來。

很快，黑焰便帶來了沈沐之那裏傳遞的消息。

沈沐之這次說，殷煥知道了上次冥火殿在靜安寺刺殺殷親王一家的行動失敗后很是不滿，但是決定再給冥火殿機會，沈沐之讓這邊的殷玖玥開始加塊計劃的進度了，不然很快殷煥又會讓冥火殿再次出手。

黑焰問殷玖玥道：“昭和郡主，你打算何時動手？”

殷玖玥道：“元燈節過後，立刻動手，算算日子，明台那邊也會在那時候趕到京城。”

黑焰不解地問道：“為何要等到元燈節，據我所知，皇上那邊今日正在忙着選妃的事情，所以就連我們冥火殿行動失敗都沒有多作追究，現在應該是皇上那邊防備最鬆懈的時刻，為何不趁現在動手？”

殷玖玥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不能讓我母親臨走前還在擔心我們，我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在元燈節那天最後團圓一下。”

“黑焰你說的很對，現在是殷煥最鬆懈的時候，現在動手的確是個好時機。但我要的，是能名正言順地取而代之，這方面，我們還要再好好計劃一下。”

黑焰聽到殷玖玥提到了殷王妃，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殷王妃不是身體不錯么，上次我在靜安寺還看她面色很好來着......”

殷玖玥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並沒有跟黑焰解釋殷雲氏的病情。

黑焰只好嘆了口氣，道：“好吧，昭和郡主，既然黑焰選擇了站在你這邊，就要相信你。”

殷玖玥微微一笑，道：“黑焰，你是不是對時間沒什麼概念？沒在意過元燈節是什麼時候？”

黑焰愣了愣。

殷玖玥繼續道：“其實就在三日之後了，所以你不要認為我們時間還有很多。”

黑焰掐指算了算日子，道：“還真是啊。”

“唉，我還以為能在殷親王府好吃好喝一陣子呢。”

殷玖玥笑着看着黑焰，道：“黑焰，你是不是為了小蓮才來我們殷親王府上的？”

黑焰咧嘴一笑，道：“我有這麼明顯么，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昭和郡主。”

殷玖玥點了點頭，認真地對黑焰道：“當然了。”

“黑焰，要打開小蓮的心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以前遭遇過什麼，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黑焰交叉起了雙臂，道：“原來我黑焰有幸，還能讓昭和郡主給我的戀愛指點迷津。”

殷玖玥有些失笑地看着自信的黑焰，道：“你可別這麼自信了，小心吃癟。”

黑焰輕輕哼了一聲，絲毫不懷疑自己的魅力。

小蓮這會兒正在自己房裏綉着刺繡。

這時，小蓮的房門被敲響了。

小蓮以為不是殷玖玥就是竹枝來找她了，便去開了門。

打開了門之後，外面站着的竟然是黑焰。

小蓮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把房間門關上，卻被黑焰攔住了。

黑焰痞痞地笑着，道：“小蓮姑娘，你怎麼這麼怕我，我又不會把你給吃了，現在我可是站在你們郡主這邊的，你也該對我友好些才是。”

小蓮有些羞惱地道：“你來幹什麼？一個大男人突然來我一個女子的閨房裏，我能不害怕么？”

黑焰攤開了雙手，道：“好好，那我不進去了，就站在外面說。”

小蓮瞪着黑焰，覺得有些奇怪，自己一直很擅長察言觀色，就算生氣也不會表現在臉上，但黑焰總能輕易地讓她破功，挑撥起她的情緒。

黑焰道：“我黑焰追女人，也不喜歡磨嘰，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小蓮姑娘，我喜歡你。”

“方才你們郡主說，要打開你的心扉不容易，你以前的事情我也知道，你無非就是在意容貌毀了男子會介意嘛。”

“我黑焰敢打包票，我不會介意。況且，我有法子解決你這個困擾。”

說著，黑焰從懷裏掏出了一個人皮面具，展開了。

“這可是我的老本行，我的手藝你可以放心。”

“我對照你完好的半張臉做出了另外半張一模一樣的，戴上去保證你恢復從前的美貌。”

小蓮怔怔地看着黑焰手裏的人皮面具，然後抬起了頭，神情複雜地看着黑焰。

黑焰被小蓮的眼神盯得有些慌，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方才的話好像傷了小蓮的心，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難道自己幫助她恢復容貌，不好么？

黑焰繼續道：“你放心，這人皮面具帶上去幾乎沒有任何感覺，而且是透氣的，隔幾天換下來一次就行了......”

小蓮淡淡地開了口，聲音很是冷漠，道：“閣下還是回去吧，小蓮謝謝閣下抬愛了。”

說完，小蓮不等黑焰再說話，便“砰”地一聲，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被關在門外的黑焰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還以為小蓮會興高采烈地接受這個人皮面具呢，為什麼會起反效果呢？

黑焰試探性地又敲了敲小蓮的房門，房內卻沒有再傳來任何的回應了。

黑焰有些不敢再敲門了，便停了手。

黑焰回想起方才殷玖玥跟自己說的叫自己別太自信了，容易吃癟，黑焰心想，難道真的被殷玖玥說中了？

那殷玖玥會不會知道小蓮這回生氣的理由？

思及此，黑焰決定去找殷玖玥問個究竟。

當黑焰找到了殷玖玥，向殷玖玥說了方才自己去找小蓮的事情，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時候，竹枝也在殷玖玥旁邊。

竹枝聽完了黑焰說的，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道：“郡主，竹枝原先還以為他是個深諳女人心的情場高手，怎麼他......腦子比竹枝還簡單啊？”

“連竹枝都懂的事情，他這個大名鼎鼎的冥火殿的人竟然會想不通。”

殷玖玥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竹枝，你太高估他了。”

黑焰也沒覺得方才竹枝說的折煞了自己的面子，反而不恥下問，誠心向竹枝和殷玖玥求教，道：“黑焰還請郡主和竹枝姑娘為在下解惑。”

殷玖玥認真地問道：“黑焰，你原先，到底有沒有與姑娘交往過？”

黑焰誠實地答道：“沒有，但在下的確很受江湖上的女子的歡迎，都是女子追的我。”

竹枝撇了撇嘴角，道：“難怪這麼有自信。”

“要是之前追你的那些女子知道你是這樣一個不解風情的人，一定會後悔的。”

殷玖玥笑了出來，道：“竹枝，咱們往好處想，之前那些女子追他，他都不為所動，是不是說明他並不是個隨便玩弄女人心的花花公子，反而意外地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呢。”

竹枝歪了歪頭，道：“也是，這麼想想，殷一也挺不解風情的，但竹枝有時覺得他這樣也挺好。”

“好吧，看在郡主方才這麼幫你說話的份上，竹枝就告訴你，你錯在哪兒了。”

黑焰乖乖地低下了頭，虛心地道：“還請竹枝姑娘解惑。”

竹枝滿意地點了點頭，擺出一副小老師的態度，搖頭晃腦地道：“容貌的確是小蓮無法打開心扉的原因，但你怎麼能拿着張人皮面具過去說我能幫你恢復從前的美貌？”

“你應該說，我介意你的容貌才是。”

“你這樣拿着張人皮面具欲蓋彌彰的，不正說明了你在意她的容貌么？”

黑焰不服氣地道：“黑焰並沒有這麼想。”

“黑焰只是覺得，她原本那麼漂亮的一個姑娘，肯定會對自己失去的容貌耿耿於懷的，既然我自己有這個本事，幫她恢復容貌又何妨？”

“我黑焰可以有千萬張面孔，所以，我對喜歡的女孩子長什麼樣，一點都不在意。”

竹枝撇了撇嘴，對殷玖玥道：“郡主，方才竹枝已經講了，他不聽。”

殷玖玥笑着搖了搖頭，道：“竹枝，你的腦子也只是比黑焰多拐了個彎兒而已。”

“黑焰，你忘了么？小蓮曾經是宮裏的蓮妃娘娘，她曾經當過皇上的女人，這一點，你有重視過么？”

黑焰搖了搖頭，道：“我們江湖上的人，並不像你們京城裏的權貴這樣講究。”

“皇上我在宮裏的時候見過一次，老得都能當小蓮姑娘的爹了。”

“黑焰之所以喜歡小蓮姑娘，就是覺得她可愛坦率，這樣可愛的女子，好不容易不用待在那種老男人身邊了，應該感到慶幸才是，黑焰為什麼要在意她曾經是蓮妃娘娘？”

殷玖玥和竹枝聽了黑焰方才說的話，面面相覷了一下，都感覺有些驚異。

竹枝道：“郡主，他能這麼想，竹枝倒覺得，把小蓮交給他沒錯了。”

殷玖玥點了點頭，調皮地道：“本郡主聽了他方才說殷煥的話，也是感到非常開心呢。”

“本來嘛，一個老男人還非要喜歡年輕的妃子。特別是最近這個老男人又在選新妃子了，唉，真是可憐了那些年輕的姑娘。”

殷玖玥不咸不淡地吐槽了老男人殷煥一下。

殷玖玥輕輕地嘆了口氣，收起了玩笑的語氣，鄭重地對黑焰道：“黑焰，雖然你們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但是小蓮並不這樣想。”

“小蓮曾經就是因為美貌才成了皇上的妃子，但她這個蓮妃娘娘當得，只是一個皇上的玩物而已。”

“小蓮當時來我們殷親王府求救的時候，不止被毀了容，甚至奄奄一息的，只剩一口氣吊著了。”

“皇上並沒有將這個美貌的玩物當一個心愛的女人來看待。”

“方才你給小蓮人皮面具，說要幫她恢復容貌，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小蓮會以為，你也只是看中了她被毀容之前的相貌，也只是把她當成一個玩物來看待，只是玩玩而已呢？”

黑焰斬釘截鐵地道：“黑焰絕對沒有這麼想。”

殷玖玥繼續道：“小蓮往後餘生，需要的是一個真正關心她，愛她的男子，這一點，黑焰，你能保證做到么？”

“你如今只是與小蓮才相識了幾天而已，你對小蓮的喜歡，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黑焰撓了撓頭，道：“昭和郡主，你們京城裏的人，說的話，可真是叫人聽不懂。”

“你問黑焰的喜歡究竟到了何種程度，黑焰真的不知道，黑焰只是覺得小蓮姑娘可愛，才會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她而已。”

“昭和郡主你方才說的小蓮姑娘的心結，黑焰也只是聽得一知半解的，黑焰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解開她的心結。”

“不過，既然這人皮不該給，那我就扔了是了。”

殷玖玥哭笑不得地看着單純坦率的黑焰，道：“對，對，扔了就是了。”

“你繼續去煩小蓮吧，煩到她接受你為止。”

黑焰笑了出來，道：“昭和郡主，你這個法子就簡單多了嘛。”

“黑焰明白了，多謝郡主和竹枝姑娘指點。”

說完，黑焰便轉身離開了。

竹枝無奈地看着殷玖玥，道：“郡主，你這可真是出的餿主意，竹枝都開始心疼小蓮了。”

殷玖玥笑着道：“能怎麼辦？這黑焰的腦子在兒女情長方面就是直的，學不會那些彎彎繞繞的，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用最簡單的法子去打動小蓮吧。”

“我想，小蓮的內心裏，對黑焰也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的。”

竹枝點了點頭，道：“但願小蓮在被打動前，沒先被煩死吧。郡主，你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府里曾經有個老管家養過一隻小狗，那小狗整日搖尾巴叫喚的，可煩人了。依竹枝看啊，這黑焰煩起人來啊，簡直不比那條小狗讓人省心呢。”

殷玖玥聽着竹枝的形容，笑了出來，道：“這樣也好，小蓮這種有事兒就悶在心裏的性子，也許就要這麼煩的人去讓她沒心思傷春悲秋呢。”

“這麼一想，雖然煩人，也挺熱鬧的，不是么？”

黑焰得了殷玖玥的“指教”，立刻像打了雞血似的去找小蓮了。

到了小蓮的房門外的時候，黑焰正好看見小蓮出來了。

黑焰便跟了上去，笑嘻嘻地道：“小蓮姑娘，方才是黑焰失禮了，既然你不喜歡那人皮面具，黑焰以後便覺不再提了。”

“小蓮姑娘，黑焰並不是因為貪圖你之前的美貌才會追求你的，黑焰並不是一個在意相貌的人，你一直是現在這樣，黑焰的心意也不會變。”

小蓮被黑焰這一段油嘴滑舌的情話嚇了一跳，道：“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方才我說的還不夠清楚么？”

黑焰笑着道：“方才我去找了你們郡主，求她指點一二，昭和郡主說，叫我來煩你，一直煩你，煩到你接受我為止。”

“這可是你們郡主的吩咐，黑焰現在是昭和郡主這邊的人，可不敢不從啊。”

小蓮不敢相信這竟然是殷玖玥說的話，有些懊惱地輕聲道：“郡主怎麼會這樣？”

黑焰聽見了小蓮的話，道：“這就是你們郡主親口吩咐的，小蓮姑娘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找昭和郡主求證。”

小蓮無奈地瞪了黑焰一眼，不再跟黑焰說話，而是自顧自地走了。

黑焰毫不介意小蓮不理自己，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小蓮知道自己就算跑起來，也甩不開身為男子的黑焰，甩又甩不掉，索性小蓮就讓黑焰跟着自己了。

小蓮在內心告訴自己，無視身後那個狗皮膏藥一樣的黑焰，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小蓮一直走着，出了殷親王府，小蓮這回出去是專門去買綉線的，小蓮現在在刺的刺繡，是一朵蓮花，但小蓮突發奇想，不想再綉粉色的蓮花了，她想將這次的蓮花，綉成金色。

所以小蓮這回，就是去買金色的綉線的。小蓮上回聽殷親王府里的裁縫說京城裏的綉雲閣的綉線品種最全，小蓮便想着去綉雲樓看看。

順便，最近小蓮沒有去施粥，所以也沒有去跟胡曲接頭了，小蓮這回出去，也要去穩定一下胡曲那邊。

小蓮首先來到了殷親王府後面的那條街上找胡曲，突然想起自己身後還跟着個狗皮膏藥，便轉身跟黑焰道：“知道我現在表面上還是皇上在殷親王府的眼線吧，也知道我待會兒要跟皇上的線人接頭吧？”

“離我遠點，要是被那線人發現有個男人跟着我，會引起他的懷疑的。他要是將這件事上報給皇上，引起皇上的懷疑，打亂了郡主的計劃，就完了。”

黑焰聽着小蓮煞有介事的警告，笑嘻嘻地道：“你去吧，我暫時不跟着你就是了，你去跟那線人接頭，我去上回咱們有二面之緣的地方買烤鴨，順便等你回來，要不要給你帶一根鴨腿兒？”

小蓮拒絕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小蓮回想起了當天的情形，不由得覺得人生真是奇妙，在這裏遇到還是小孩子模樣的黑焰，明明還是幾天之前的事呢，誰能想到，現在黑焰就開始莫名其妙地追求自己了。

小蓮輕輕地嘆了口氣，去找胡曲了。

黑焰目送着小蓮走遠，小蓮感受到自己背後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同時，心裏又感覺到一些溫暖，頭一次有人說等她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