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章 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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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邪法師提到了鎮壓冤魂,其實就是在提醒蕭湘皇后,自己知道她以前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若是不想讓他在皇上面前把這些事抖露出來,蕭湘皇后就得在這件事上護着他。
可惜蕭湘皇后此刻還沉浸在天邪法師竟然一直以來都是在騙自己的事情里無法自拔,並沒有去深想天邪法師說的話背後的含義。
天邪法師這個旁敲側擊的法子算是落了空。
蕭湘皇后反應過來后,一股怒火就攻上了心頭來,自己這麼久以來竟然是被天邪法師當成了一個傻子一樣欺騙着,自己以前還那麼信任他,這叫蕭湘皇后無法忍受。
蕭湘皇后心下立刻就生出了放棄天邪法師的想法,心想就讓天邪法師承擔蕭玉血書一事的所有責任吧,這樣一來,這件事就能揭過去了。天邪法師是她的人,她主動把天邪法師推出去,還能顯得大義滅親,說不定皇上還會因此嘉獎她呢。蕭湘皇后這樣期待着。
蕭湘皇后這會兒完全把自己跟天邪法師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這回事忘到腦後去了。也許在蕭湘皇后這樣位高權重的貴人眼裏,比自己身份低微的人為自己辦事是理所應當的,萬不能生出背叛的想法。
於是,蕭湘皇后立刻調轉了矛頭,對準了天邪法師,道:“皇上,天邪法師已經承認了自己是個騙子,那蕭玉血書一事一定也是他弄出來的!”
“請皇上處置天邪法師,臣妾絕不會護短。”
天邪法師聽到蕭湘皇后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不由得目瞪口呆,自己方才的暗示蕭湘皇后是沒聽懂么?
殷玖玥將天邪法師的反應看在了眼裏,內心嗤笑了一聲,心想,要是蕭湘能聽懂你的暗示,當初也就不會被你裝神弄鬼的糊弄到了。
殷煥點了點頭,心想,讓這個天邪法師承擔所有責任,也要,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畢竟自己跟蕭戎之間現在還不能撕破臉。
於是,殷煥便順着蕭湘皇后給自己的台階下了,道:“皇后說的是,這個天邪法師竟然敢裝神弄鬼的,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朕豈能容得這種人在。”
“來人啊!把這個法師押出去,凌遲處死!”
殷煥想着快刀斬亂麻,連審問的機會都沒有給天邪法師,直接就下令凌遲處死了。反正在殷煥眼裏,天邪法師不過一介螻蟻而已,螻蟻的命,用不着還要審判。
殷玖玥聽到殷煥竟然下令直接凌遲處死這麼狠,內心一陣唏噓。但是殷玖玥知道天邪法師手裏有蕭湘皇后的把柄,必然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好心地替蕭湘皇后將秘密帶到黃泉下去。
殷玖玥在等着天邪法師的反應。
果然,天邪法師一聽到自己竟然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皇上判了凌遲處死,短暫地愣了一下后,內心對死亡的恐懼感就上來了。
天邪法師心一橫,想着這蕭湘皇后竟然過河拆橋,想要置自己於死地,那麼自己也沒必要替她瞞着了,他要死,也不會讓蕭湘皇后好活!
天邪法師突然抬起頭,直視着蕭湘皇后,眼神分外恐怖,蕭湘皇后被天邪法師的眼神嚇了一跳,不禁害怕起來。
蕭湘皇后慌忙地喊道:“來人啊!怎麼還沒來人?快點!把這個騙子給本宮拖下去!竟然敢瞪本宮!”
天邪法師轉向了殷煥,道:“皇上!您說小的犯了欺君之罪,小的不敢否認。”
“但是,皇上,這裏還有一個人也犯了欺君之罪,小的不過是裝神弄鬼的騙騙人混口飯吃而已,而這個人犯的罪可比小的嚴重多了。”
蕭湘皇后聽到天邪法師的這番話,內心這才起了不好的預感,大喊道:“你住口!胡說八道的,怎麼還沒來人?”
殷煥有些受不了蕭湘皇后的聒噪,皺起了眉頭,道:“皇后,你可是一國之後,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不要失了儀態。”
其實殷煥看見蕭湘皇后這反應大抵就知道了,這天邪法師是知道蕭湘皇后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但是後宮這些事,他這個當皇帝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何況蕭湘皇后還是蕭戎的女兒,自己總要顧忌蕭戎的勢力吧。
殷煥這句提醒其實就是在給蕭湘皇後台階下,然而蕭湘皇后依舊沒聽懂,蕭湘皇后一聽到殷煥指責自己皇后失態,立刻就開始胡思亂想殷煥是不是要把自己這個皇后給廢了。
蕭湘皇后立刻辯解道:“皇上,臣妾沒有,您別信他的。”
這下連蕭戎都皺起了眉頭,這還是自己以前那個引以為傲的身為皇后的女兒嗎?怎麼現在跟個市井婦人一樣在撒潑。
殷玖玥冷眼瞧着蕭湘皇后,這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天邪法師還沒明指這個犯了欺君之罪的人就是蕭湘皇后呢,蕭湘自己倒是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澄清了。
天邪法師大聲道:“皇後娘娘,您是在心虛么!”
蕭湘聞言,猛地轉過頭,瞪着跪在地上的天邪法師,正想要發作些什麼,卻聽到這次天邪法師一股腦地把所有都說了出來。
“投井身亡的淑妃,突然成了痴獃的柳妃,失足跌落池裏溺死的宣妃,皇上,您還記得她們么?”
殷煥聽着天邪法師的話,回憶了一下,是有這幾個妃子。殷煥的神情很是淡漠,不過幾個妃子而已,地位比不上蕭湘皇后尊崇,被蕭湘皇后弄死了就弄死了,自己不會在意的。這天邪法師想靠這些事拉蕭湘皇後下水怕是不可能。
天邪法師看着殷煥平靜無波的臉,內心冷笑了一聲,他自己也是男人,當然懂殷煥,女人如衣服,何況殷煥還是一國之君,後宮佳麗三千,要什麼女人沒有,死了幾個妃子有什麼可在意的,但是要是事關皇家子嗣,殷煥還能這麼不在意么?
接下來,天邪法師的話就給了殷煥一記重擊。
“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三皇子暴斃,後來深受皇上您寵愛的七皇子夭折。”
“皇上您一直子嗣單薄,宮中這麼多妃嬪,卻沒幾個懷孕的,有些懷了的也流產了,皇上,一直以來,您都沒有懷疑過這是為什麼么?”
殷煥聽到了關於自己死去的幾個兒子的話,這才怔了神,反應過來后,便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向了蕭湘皇后。
蕭湘皇后一接觸到殷煥含着驚怒的眼神,心虛地不敢回視,只能轉向了天邪法師,辯解道:“你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么?就敢污衊本宮?”
“皇上,這人可是個騙子,他說出來的話,您可別信。”
天邪法師聽到蕭湘皇后問自己要證據,不由地仰起頭,哈哈大笑了幾聲。
蕭湘皇后看見天邪法師竟然在笑,急道:“你笑什麼?拿不出證據,就瘋了么?”
天邪法師道:“小的可沒瘋,只是,聽到皇後娘娘竟然問我要證據,覺得實在是好笑而已。”
天邪法師直直地望着蕭湘皇后的眼睛,道:“皇後娘娘,雖然小的是個裝神弄鬼的騙子,但是之所以能唬住您,可不是單靠兩片嘴皮子就行了的。”
“皇後娘娘難道不是因為被我之前做的那些奇異的法事給驚到了,這才會對小的深信不疑么?”
蕭湘皇后聞言,怔愣了一下,不知道天邪法師以前做給自己看那些法事跟自己害人的證據有什麼關係。
天邪法師繼續道:“皇上,既然皇後娘娘要證據,就請您派人去皇後娘娘的寢宮裏,在院子裏的槐樹下,在皇後娘娘的玉枕里找一找,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東西。”
蕭湘皇后這才恍然大悟了,慌張地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對着殷煥道:“皇上,您不要聽這個小人胡說,他是在故意離間我們夫妻二人之間的關係!”
“皇上,您快把這個人拖下去處死吧!”
殷煥自從聽到自己的子嗣被害就不淡定了,一直忍着怒氣不發作,現在看到蕭湘皇后這個心虛的樣子,便沉着聲音道:“李高!帶人去皇后的寢宮,找找剛才天邪法師說的這些地方。”
“要是有東西,就把東西給朕呈上來!”
一旁的李高聞言,淡定地領了殷煥的旨意,道了聲:“奴才遵旨。”
說完,李高便帶着手下去蕭湘皇后的寢宮了。
在轉過身後,李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李高可沒忘記,自己這被殷玖玥砍下來的一根手指頭,可是進了蕭湘皇后養的寵物狗的肚子呢。再加上平常蕭湘皇后對自己趾高氣揚的,惹得李高更加記仇了,李高自然不會對着蕭湘皇後手下留情。
李高小人得志,非常樂意看到蕭湘皇后吃癟。
蕭湘皇后看李高走遠了,腳下不禁沒站穩,踉蹌了一下,知道殷煥這回不會那麼容易饒過自己了。
殷煥看着站在蕭湘皇後身邊的蕭戎,道:“蕭愛卿,對不住了,這回又昭和在這邊作證,要是皇后確實有失德的地方,朕降罪於皇后,還請蕭愛卿不要怪罪。”
殷煥的話雖然看似是在請求,實則語氣不容質疑。
殷玖玥聽到了殷煥故意提到了自己在作證,便開了口,道:“皇叔叔......昭和沒想到......這件事兒竟然會鬧成現在這樣......”
殷煥道:“昭和不必自責,要不是你,有些事,朕還不知道被瞞到什麼時候呢。”
說完,殷煥便冷冷地哼了一聲。
殷玖玥乖巧地道:“皇叔叔還請放心,昭和是站在皇叔叔這邊的,昭和會看着的。”
殷玖玥非誠樂意給這件事作證,能讓蕭湘皇后倒台,蕭戎必定不會再忍了,殷玖玥弄出這件事的目的也就能達到了。
蕭戎聽到殷煥跟殷玖玥一唱一和的,殷玖玥還自動站隊了,蕭戎這下能感受到了殷煥在故意防範自己。
蕭戎只能道:“若蕭湘真有什麼做的不對的,皇上儘管處罰就是了,微臣必定不會姑息。”
蕭湘皇后聽到自己的父親蕭戎竟然這麼說,有些不敢置信地道:“爹?”
蕭戎冷哼了一聲,心下對蕭湘這個女兒很是失望,蕭湘方才那一心向著殷煥要討殷煥歡心的樣子他還記得呢,連自己妹妹蕭玉的冤屈都能不顧,這會兒殷煥要降罪於她了,這才想起自己這個父親,想起蕭家才是她的後台了。
沒錯,蕭湘皇后最不該犯蠢的地方就是,忘了蕭家才是自己的後台,一心想着獨佔殷煥寵愛,然而殷煥從來就不是蕭湘皇后的後台。
殷煥不再理會蕭湘和蕭戎這父女倆,轉過了頭,看着不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殷玖玥乖乖地站在一邊,一聲不吭。
殷煥看着此時安靜的殷玖玥,竟然覺得殷玖玥這個仇人現在竟然要比蕭湘和蕭戎兩人要看得順眼一些。
殷玖玥的樣貌有不少跟殷雲氏相似的地方,虎毒不食子,雖然殷煥是個狠人,但是現在一想到自己的幾個兒子的死,內心不由地有些傷感起來。殷煥的內心一軟,看見跟殷雲氏相似的殷玖玥,不禁在想,自己要是跟殷雲氏有個女兒,是不是也會長得跟殷玖玥一樣?
方才天邪法師提到的殷煥最寵愛的夭折的七皇子,就是因為七皇子的生母眼睛長的跟殷雲氏很像,而七皇子也遺傳了他生母的眼睛,所以殷煥才會最喜歡這個兒子。
殷煥現在有些神思恍惚,想到了殷柱那兩個優秀的兒子,殷雲氏給殷柱生的兩個優秀的兒子。而自己雖然身為帝王,兒子卻沒一個比得上殷柱的兒子的,最有才的三皇子還暴斃了,自己的子嗣又單薄。
皇位的繼承人,一直是殷煥心頭的一個大難題,殷煥現在年紀也大了,一想到要是自己後繼無人,要是被殷柱......
殷煥可沒忘記,當初自己的父皇想傳位的可是殷柱。
思及此,殷煥不由地對罪魁禍首蕭湘皇后更加厭惡了起來。
都是因為這個歹毒的目光短淺的女人!
李高的辦事效率很快,不一會兒,李高便帶着東西回來了。
李高身後的下人捧着一個托盤,托盤上蓋着一塊白布。
李高上了前,垂着頭復命,道:“皇上,奴才把東西帶來了。”
殷煥冷着臉上了前,一把將托盤上的白布給掀了開來。
托盤上的東西便顯露在了眾人面前,看到的人都是一陣唏噓。
蕭湘皇后一看到托盤上的東西,立刻雙腿一軟,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殷玖玥好奇地看着托盤上的東西,看到了幾根綁着頭髮的發簪,還有兩個白色小人兒,小人兒的身上寫着生辰八字,還用幾根針扎着。
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都不稀奇,殷玖玥還看到了一盒胭脂,很是好奇這盒胭脂是幹嘛的。
殷煥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些東西,良久,才轉過了身,對着跪倒在地的蕭湘皇后問道:“皇后,你能解釋給朕聽聽,這些東西是什麼嗎?”
地上的蕭湘皇后神情獃滯,聽着殷煥的問話,卻是回答不出來。
殷煥見蕭湘皇后不回答,便帶着怒氣地問天邪法師,道:“你說!這些東西都是你給皇后弄的吧!這些都是什麼?”
天邪法師被殷煥的火氣嚇到了,但是天邪法師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回答殷煥,道:“回皇上,這些綁着頭髮的發簪,都是被皇後娘娘害死的各個妃子的。每個妃子的發簪上都綁着那個妃子的頭髮,意為纏住怨念,放入皇後娘娘平日睡覺的玉枕當中,可以鎮壓這些妃子的冤魂。”
天邪法師頓了頓,補充道:“當然.......這是小的弄出來唬人的。”
殷玖玥了天邪法師的話,心下倒是有些佩服起蕭湘皇後來,整天枕着死人的頭髮入睡,也虧得她能睡得安穩,不瘮得慌么?
殷煥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天邪法師。
天邪法師繼續道:“這小人兒娃娃,身上刻的是兩位皇子的生辰,小人兒上扎着針,再埋入槐樹下,皇子的冤魂便能被永遠地鎮壓在下面了。”
殷煥看着那兩個小人兒身上熟悉的生辰八字,內心一痛,對着天邪法師怒吼道:“你說什麼?”
天邪法師連忙解釋道:“皇上放心,這只是我騙人的把戲,兩位皇子的靈魂肯定早就去投胎了。”
說完,天邪法師不待殷煥再發問,便趕忙把殷玖玥最好奇的胭脂盒子給解釋了,道:“這胭脂盒子,埋在槐樹下,而這胭脂盒子裏的胭脂都是用被皇後娘娘弄流產的妃子的胎盤煉製而成,平日在槐樹下埋着,每到一年中陰氣最盛的時候,挖出來,塗抹在臉上,可以叫女人永葆青春。”
“當然,這也是小的杜撰的,當不得真。皇後娘娘養尊處優的,本就不易老。”
殷玖玥聽到了這盒胭脂的來歷,這下心下只感到一陣噁心。
殷玖玥沒想到,蕭湘皇后竟然如此病態,這種東西都會相信,看來這天邪法師的變態法子還真是正中蕭湘皇後下懷了。